第五十四章 提鞋
那老头吆喝了半天,可能大家都知道他是骗子,并不搭理他,老头自觉无趣,开始抠起臭脚丫子来。能够碰到自己熟悉的人,我非常庆幸,当时的处境实在太糟糕了,我见着他就像见着救命稻草似的,连忙冲了过去。 掏出五十块钱往地上一砸,道:“玩一盘” 我一看这残局,这老头也是神人,同样的残局,能玩这么多年,我也是服。老头很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并不急着去拿钱,而是笑眯眯的盯着我看,看了半响,这才动手下棋。 不出意外,我又输了,老头的棋风依旧毫无转变,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赢不了。还真是原来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啊,还别说,就连输,我都输得特别乐意。能够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也让我的心灵有了一丝慰藉。 我又掏出五十块钱摆地上,道:“继续” 老头笑而不语,给我的感觉总有点怪怪的,这次竟然竟然没有急着收钱,一改往日猥琐姿态,那会儿我和胖子在和他下棋的时候,这老头收钱可是速度飞快,生怕别人抢了他的一样。而此时却慢吞吞的收了那五十块钱,缓缓的说道:“天色不早了,不下了。” 老头说完就要收摊,我连忙拦住,“老骗子,再玩几局呗,有钱也不赚” 老骗子依旧自顾自的卷起棋盘,拿了板凳就要走,同时笑着说道:“这天一黑,三眼屯可就不是人的地盘咯,还不收摊,等着见鬼呢” 我暗暗吃惊,琢磨他这话的意思,朝四周一打量,此时天色接近傍晚,说晚不玩,做生意的人,哪有这么早下班的,然而这附近所有的摊贩,竟然十分有默契的开始收摊下班了我看老头走出十来米了,连忙一路小跑追上,问道:“老先生,刚听到你说鬼,可是什么意思” 老头竟然极其意外的没有赶我走,就他那臭脾气,赢了钱就跑得飞快,此时竟然也不跑,走得不急不慢,毫不避讳的和我聊了起来,说道:“这长合市底下,可是有个大家族,新中国成立时候这里可是苏家大宅子,后来才改建成三眼屯,成了旧货市场,终日人声鼎沸,镇镇阴气。一到晚上,人们就把此地让出来,人鬼不犯。”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问道:“老先生你还没吃饭吧请你吃烧烤,吃不” 老头一听有吃的,眼睛都发亮了,问我:“谁付钱” 我拍了拍胸脯,道:“我请。” 老骗子听了,眼冒金光,说:“吃怎么不吃” 我们就近找了一家烧烤店,老头倒也不客气,点了一大堆,着烧烤店不贵,顶多也就几百块钱,对我来说倒是小意思,好在身上有钱包,里头还有着几千块钱现金,也不知道银行卡能不能用,不然指不定要待多久,没钱可不行。 老头点完了菜,让我等一会儿,他就出去了,没过多久,提回来一大瓶烧酒,我一看,哎呀,这老头子看起来七、八十多岁,倒还挺会享受,又吃烤串又大口喝酒,谁较老头子能有这么健朗,要不是牙口不方便,就是害怕吃了不卫生。 这个老头,倒也是极有取。还真特么不把我当外人了。 和他闲聊了几句,对于他的姓名年龄我还是一概不知,就知道他孤零零一个老头,膝下无儿女,家中没老伴,平日里唯一爱好就是下棋,在三眼屯街头摆残局,终日无人问津,也只有胖子那种脑子缺根弦的才会上当。出奇的是这老头没饿死,还真是令我百思不得其解,不由得感叹世事无常,傻逼还真多。 可能是心情郁闷,我就多喝了几杯,老头子拿来的烧酒喝着不烧口,冲劲也不大,后劲却十足,但我喝着一点感觉也没有,像喝水似的,以前喝这么多,我早就不行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头吃着烤串,点头道:“多喝点酒,多喝点酒好,烂得慢,还除臭。” “什么” 我没听懂他的意思。 老头喝了一口酒,满脸享受的打了个饱嗝,小声说:“小伙子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摸摸自己胸口啊,你现在是个死人了你还不知道” 我猛然一怔,伸手一摸自己胸口,没有心跳。 这会儿还不晚,烧烤店里本来就没多少人,我和老骗子两个人坐的还是包间,所以并没有其他人,我见没心跳,又去谈自己脉搏,没跳。过了好半响,我往凳子上一瘫,心想,这下完蛋了怪不得喝酒都不醉,我他娘的已经死了啊 我躺在凳子上发愣,老头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喝酒吃烤串。 过了好半响,我才缓缓的回过神来,把自己的衣服一脱,灯光下我的肚皮已经呈一片漆黑,胸口上的手掌印早已没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长出来一个rou瘤子,估摸有人拳头那么大,我试着用手一戳,不痛不痒,却是还会动 这一下子可把我吓得半死,自己没心跳了倒不说,至少不恶心,胸口上长这么个拳头大小的rou瘤子,还会动,可别提多恶心了换做是谁不得崩溃,我当场都快吓哭了,惊呼道:“这是什么” 老头盯着我胸口的rou瘤子看了看,用筷子一拍,我胸口上那一团rou瘤立马扭动了几下,老头子眯着眼睛说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别人在你身上种下的鬼脸啊” 我哭着问道:“鬼脸是什么” “我说你个二傻子咋听不多你话呢鬼脸鬼脸,就是鬼种在你身上的脸啊,不过现在还没长成,等你腐烂得差不多了,他就长成了,它长成了,你就完蛋咯。” 我听见这句完蛋了,更是痛哭流涕,我王宇飞上辈子遭得是什么孽啊要这么玩我,死就死呗,身上还长了这么个恶心玩意儿我当场就想用烤串的铁串子把它戳烂了 小时候听说过有人身上也长了这么一rou瘤,结果请了个师父一看,帮他用针一刺,再一挤,里面立马涌出来黑色的脓水,rou瘤也瞬间干瘪下去,没过几日,就变成了一黑不溜秋的小疖子,到时候自己就会脱落。 我当即拿起一根铁串儿,就想刺破它。
“使不得”老头突然怒斥道,一巴掌拍掉我手上的铁串儿,骂道:“我说你个二傻子,还真是个二傻子啊你现在能活,就是因为它要你的身体作为寄主啊,等你把它戳死了,你还有活么你说你是不是傻” 我听得此话,也不敢戳了,两腿一软,就跪下了:“大爷,你是我亲大爷,你可要救救我啊” 老头一只脚脱了鞋子踩在凳子上,拿着牙签极不文雅的剔起牙来,吐出一泡口水,说道:“放心,吃了你一顿饭,不白吃。” 要不是我看他说的倒还头头是道我还真不敢相信他,先不说他穿着打扮,就这行为举止,大庭广众吃下又是挖鼻屎又是抠脚,又是剔牙的,完全不顾及场合,我还真不敢相信他有救我的本事,但此时除了他,我还能求谁去当即也不敢多说。 谁知道老头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陈怒道:“你个二傻子在想啥呢看不起大爷我是不是” 我心想糟糕,这老东西还有点本事啊,咋知道我在想啥呢,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你不救我,没人能救我了啊” 老头把牙签往地上一扔,冷哼一声,笑道:“你还别不信,我要是真能救你,你怎么说” 我寻思说不准还真有戏,我王宇飞能不能活,就看他了,那活着能娶媳妇,能生宝宝,那不比啥都好啊,我想都没想,说:“大爷你要是真能救我,你说啥,就是啥以后服侍你一辈子都成,我王宇飞对天发誓” “哎哎哎,发誓就免了,老头用脚趾头夹着破鞋子抖了抖,笑问:“我要是救了你,你给我提一辈子鞋,干不干” 我下意识的瞥了瞥他两只脚趾头夹着的那双破鞋,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臭味,当即面露难色,战战兢兢的问道:“大爷,你看着...能不能来点高难度的,这提鞋子...谁都能提,不能彰显出我独特的人格魅力啊。” 老头当即一巴掌拍我脑袋上,骂道:“真是个教不变的二傻子我说的提鞋,不是让你真的帮我提鞋子,意思是让你当我徒弟” 我一听,这敢情好,又能活命又能学手艺,二话不说我就把头点了,啥也不说,我先是在地上狠狠的叩了三个响头,行了这拜师礼,到时候你这老骗子,想反悔都不行赖也赖不掉 “行了,起来。“老头嘿嘿一笑,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说你是二傻子,你又是个大傻子,说你傻嘛,你倒也还机灵,勉强给我做个徒弟,以后端茶倒水洗衣服做饭,还得给我介绍美女,你能不能做啊” 我差点一口口水喷出来,端茶倒水洗衣服做饭就算了,给你介绍美女,又是哪一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