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网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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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了漫长阴森的石头踊道,上了不知道多少台阶,转了不知道多少弯,他眼前一亮,一行人终于来到一个很大的屋子前,屋子很气派,雕梁画栋,巍峨挺耸,门口站着许多衙役。走了许久,他已经是气喘吁吁,一来身上有精钢镣铐,二来琵琶骨被锁,他浑身内力尽失,如同行尸走rou一般。 大屋旁边的庭院里有几棵李子树,叶子碧绿,枯枝上面挂满了绿翠的李子,如同绿灯笼一般煞是好看。耳畔是尖锐的蝉鸣之声,优雅动听。 李如墨想自己腊月被关进黑水城底的深牢大狱中,到今天第一次被提审,却已经是盛夏了,不仅长长叹了一口气,一切都如同梦幻一般。忽然,李如墨闻到一股奇异的花香,扭头看时,大屋的另一侧,是一个巨大的花坛,里面是无数争奇斗艳的梅花,在北地边陲苦寒的西安城,梅花本属稀罕之物,李如墨以前也只是在名门大户才看见,没有想到在盛夏季节,竟然长得如此娇艳,不知道用了什么奇异招数。 李如墨被兵士押进了大屋,这里就是西安城知府衙门所在。一个兵士用刀背往他的后心使劲一砸,他不由自主地跪在堂前,脸几乎磨擦到脚上的青砖上。兵士高声喊道:“城南钱府灭门凶手,江洋大盗李如墨带到!”但是,案台之上却没有人答应。 过了一会儿,衙役又喊道:“禀大人,翰林府灭门死囚犯带到。”李如墨偷偷抬头看时,只见案台之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穿着百鸟朝凤蟒带官服,手里拿着狼毫笔,正在伏案批阅奏折,正是西安城知府,李如墨未入牢笼之前,偷偷打听过知府情况,知道他姓万,单字一个邦,京师人氏。 “好,好,好!”万知府满面笑容说道,不知在说奏章好,还是将犯人带上来好。 万知府说了这一句话后,又埋头在奏折上批来看去,竟没有把台下的杀人凶犯当回事,但见他一会儿眉头紧锁,面有忧色,一会儿又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知府身后站着一个人,看装束是师爷,表情严肃整齐,面貌却甚是清秀,的确有几分江南人士的风采。自古无师爷不成衙,师爷名满天下,诉讼钱粮无一不通,看眼前的这位师爷能坐稳西安知府衙门师爷宝座,绝对不会是寻常之人。 李如墨心中十分有气,想自己当初纵横西安城,何曾被人这么轻视过?早知道西安城的知府大人是这么一个昏庸糊涂的狗官,自己当初就应该杀入知府衙门,掳尽他的财物,侮辱他的女人,最后一刀砍下他的狗头,放一把火把这个西安城最好最高的知府衙门烧个干干净净,怎会有今天的羞耻?但他琵琶骨被铁索锁定,全身功力尽失,我为鱼rou、人为刀徂,只能任人宰割,却没有任何办法。一个时辰过去了,大堂上除了万知府的嬉笑怒骂之外,没有任何人说一句话。窗外蝉鸣悠悠,幽香阵阵,李如墨知道,只有梅花香气才如此馥郁。 良久,万知府终于抬起头来,瞟了李如墨一眼,似乎十分不解,他淡淡地问道:“堂下这个小狗贼小烂人犯了什么罪?”口音是地地道道的京师口音。 带刀衙役刚要禀报,只听一个清脆声音道:“回知府大人,此人名叫李如墨,四个月前在城南钱尚书府入室盗窃,意图**,罪行败露,连害翰林府十八条人命,放火烧毁无数房舍。”原来是知府身后的师爷在回答,听口音是浙江一带,恭恭敬敬,得体稳妥。李如墨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无论官府老爷多么窝囊多么迷糊,他背后的师爷尤其是绍兴师爷绝对不可小视。 “啊,杀人重犯?!”万知府老爷眼中露出惊恐,大声疾呼道:“赶快让兵士们上前护卫。” 叶师爷一动不动,淡淡道:“回老爷,犯人琵琶骨被锁,他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老爷您的手掌心。” 李如墨见眼前的万知府窝囊无德,衙役费了几番口舌,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犯了何罪,就将自己提到公堂之上,简直是迂腐透顶糊涂之极,自己以前见过的贪官污吏却也没有这么稀松,他心中却在丝丝冷笑,看这个猥琐的狗知府到底如何判案。万知府头微微低着,小声道:“大胆狂徒李如墨,快点将你血洗翰林府的事老老实实交待出来。” 李如墨大声喊道:“回老爷,我没有图谋**,我没有杀人,我根本就没有去过钱府,我李如墨绝对是冤枉的!” 万知府问道:“大胆yin贼,你手上十多条人命还敢狡辩,简直是茅坑里面的石头又臭又硬。说,八月十五那天晚上,你在什么地方?” “八月十五,我在……容草民好好想想。”原来,知府所问的八月十五,就是李如墨在销魂窟“秦娃馆”风流潇洒后,稀里糊涂被拿下送到了西安城深牢大狱的日子。 李如墨想到那晚与横波在一起度过一个缠绵的夜晚,虽然一个大男人在妓院里嫖妓,不太爽气,但是与十八条人命相比,招妓总比丢命强,此刻也只能将此事招出来,解除害死十八条人命的嫌疑。 他脑子里快速琢磨,为了能让自己的脑袋稳稳当当地长在脖子上,他还是爽快地坦白了自己是在妓院里过夜。 李如墨回道:“回老爷,八月十五那天,小人是在西安城中的妓院里。” “妓院?在那一家妓院?”万知府此时才真正抬起头来,眼睛一亮,看来好色是男人的天性,都对这种事情感兴趣。李如墨只见朝堂之上的万知府四十多岁,相貌清瘦俊美,两撇漂亮的胡须,倒不失为一个仪表堂堂的美男子。万知府见李如墨吞吞吐吐,不耐烦道:“今天一连审了八起案子,尽是些jian盗图财鸡零狗碎的小案子,老爷我的脖子都快累断了。快点说,别婆婆mama的。” 李如墨仰起头,答道:“回老爷,八月十五那晚,我在西安城秦娃馆,真真切切一晚上都呆在那儿,别的哪里也没有去,什么城南钱翰林府,我根本不知道在哪儿。我是冤枉的,与钱家灭门血案没有任何关系。” 万知府脸上似笑非笑道:“大胆李如墨,你说你在秦娃馆嫖妓,老爷我就信了?你可有人证?” “当然有。”李如墨大声喊道:“那晚是秦娃馆的横波小姐在伺候小人。不信,老爷可以派人找横波小姐来当面对证。” “来人呀,速到秦娃馆,将横波小姐拿来。”万知府喝了一句,扔下了一支狼牙签,外面来了一个捕快领命,捡起令签,快步出了大门,飞身上马,马蹄踩在外面的青石板路上,得得作响,绝尘而去。 李如墨心中寻思,眼前这位西安府万知府看似呆头呆脑,傻里傻气,胆小怕事,自作多情,但是呆傻荫萌得可爱,不像别的官府老爷那么阴险jian猾狡诈,贪赃枉法,说起来这狗官还有点官德,心中倒对他倒有了一丝好感。 就在此时,万知府漫不经心地低下头,有意无意朝他脸上看了过来,李如墨心里强硬如铁,迎着万知府眼光看去,突然间,在万知府猥亵无奈的目光中隐藏着一丝狠毒,如同毒针一般突然刺中他的心脏,他浑身直冒冷汗,为什么会这样?这位知府大人到底是什么背景?眼光为何让人浑身战栗?但转瞬之间,万知府目光开始左顾右盼,似乎恢复了先前的浑浑噩噩。半个时辰之后,马蹄的得得声又响起在门外的青石板路上,那衙役飞跑进来,将一个大包袱往万知府案头一放,退到一旁,垂手而立。李如墨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师爷上前一步,将包袱慢慢打开,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包袱里竟是一颗血迹干涸的人头,不是别人,正是秦娃馆的横波小姐。 李如墨脑袋“翁”的一声,他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几个月前的晚上她和自己春风一度,此刻却魂游地府,成了无头之鬼,到底是为了什么?那衙役禀报道,横波小姐八月十五晚上被人所杀,尸首分离,秦娃馆怕惹上官司,就将头颅尸身和血衣钢刀之类统统扔进一座枯井之内,过了几个月,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本想继续隐瞒下去,没想到官府突然介入,他们哪里敢隐瞒,就一五一十招供出来。横波小姐首级被从枯井之内起获。 李如墨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冥冥之中自己被一张巨大的网所笼罩,而cao纵大网之人极为狠毒。他原本以为只要请出横波小姐,就可以洗雪自己钱府杀人灭门嫌疑,没曾想横波被杀,自己被人扔进了黄河,无论如何是洗不清了。 他正在纳闷,只听万知府喝了一声:“大胆案犯李如墨,竟然敢欺骗本府,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会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