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蝶舞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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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如墨反复思忖,不得要领,而眼前这个贾雪,终究是初次认识,对其背景不甚了解,所以他也有意隐瞒了许多往事。 贾雪见李如墨欲言又止,知道他不愿和盘托出所有隐私,淡淡一笑,也就不再勉强。这时,只听走廊里一阵阵阴风吹进囚室,仿佛厉鬼惨叫一样,呜呜直响,贾雪的脸色忽然变得甚为难看,贾雪又一次走到门口,朝外面细细察看,然后走到李如墨身旁,低声道:“李老弟,他们设计的jian谋有四个破绽,四个大大的破绽。” 李如墨一头雾水,道:“四个破绽!什么破绽?贾大哥,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发觉,小弟愿听大哥明言。” 贾雪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李如墨,满脸严肃,道:“李老弟,这伙人心思周密,手段凶残,目的就是要值你于死地。但是,所谓百密一疏,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这第一个破绽就是,他们诬陷你在八月十五杀死钱翰林一家十八条人命,应该是将你从杀人现场抓获,但是,你却是在‘秦娃馆’斗酒买欢时被他们所抓,按照常理,一个人就是再凶残,杀了那么多人,还跑到秦娃馆去斗酒买欢,而且全身赤裸,毫不顾忌,世间有这样冷酷无情残忍的凶手吗?我觉得老弟你不是这样的人,这显然有悖常理,但他们为什么还要抓你呢?这是本案第一个破绽。” 李如墨觉得贾雪分析很有道理,不愧是多年在公门混饭吃,对这些疑难杂症自有独到见解,自己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些破绽呢?不禁对贾雪肃然起敬。 贾雪在囚室里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又道:“这第二个破绽,就是窑姐横波小姐之死。” 李如墨一愣,辩解道:“横波小姐之死?她肯定是被人所杀,但绝对不是被我所杀。” 贾雪微微一笑,道:“对,横波小姐的死明显就是杀人灭口,死无对证,转移视线。李老弟,你想想,假如你是杀人凶手,你怎么会多此一举,先去狎妓再去杀她呢?岂不是让秦娃馆的人都知道你是凶手?这从常理上也无法解释清楚。” 李如墨恍然大悟,道:“大哥说得极是。除非我和她有深仇大恨,否则我不会无缘无故将她卷进来多杀一条人命,多此一举。” 贾雪背着手,在囚室里继续走来走去,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摇摇头,停了一会儿,他又一次向囚室外面看了一眼,仿佛怕有人偷听似的,确认外面无人,他才走到李如墨身旁,低声道:“第三个破绽,也是最关键的一个破绽,就是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据你自己所说,你当时在‘秦娃馆’被人用酒灌醉,到底是什么人灌醉了你?到底又是什么人通知官府衙门去抓你?我推算,找到这个关键人物,离真正的凶手就不远了。” 李如墨恍然大悟,他一直对自己酒醉之际被抓入大牢一事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贾雪这么一说,明白是有人苦心孤诣要置自己于死地,急忙道:“贾大哥聪颖机智,小弟望尘莫及。大哥,你一定要救我,我是冤枉的。官府指认的罪名我可是一件也没有干过。你一定要帮我洗雪冤屈。” 贾雪忽然眉头一皱,低声道:“别急,别急,李老弟,还有一个破绽,一个最大的破绽……” 李如墨也是一阵高兴,颤声道:“还有什么破绽……到底是什么破绽?” 贾雪低着头,一边沉思一边在囚室里走来走去,忽然,他停下脚步,嘿嘿冷笑几声,道:“是……对,这个破绽也是他们最歹毒的地方,他们既然知悉你在秦娃馆喝酒嫖妓,而且被灌得酩酊大醉,衙门来抓人,只需一根麻绳铁链足矣,绝对用不着特制铁链穿透你的琵琶骨?” 李如墨想起自从进入阴曹地府以来,就被人用铁索锁住琵琶骨,一身武功无法施展,难道对手已经暗中知道自己身负绝世武功?以前,他也想到这个环节,也隐隐觉得不对劲,可终究没有想到为何如此,嘴里不由自主地高声道:“他们为啥要如此待我?如此折磨我?” 但他忽然有一丝警觉,这贾雪贾大哥第一次与自己照面,为啥要帮自己破解这么多的破绽?他在心里钦佩贾雪同时,心里也留了一个心眼,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贾雪见李如墨脸色变幻不已,说话吞吞吐吐,脸色微微一变,叹息道:“李老弟,你肯定怀疑,大哥我一直在地牢下面给死囚送饭,天聋地哑,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消息?大哥虽然没有参加衙门的堂审,但是老弟不要忘了,大哥在这下面当差三十年,知府衙门许多人都是我的老部下,大家彼此混在一起,你帮我,我帮你,互通曲款,这些细节情状怎么能够瞒过我呢?” 李如墨被贾雪说中心思,脸色微变,但囚室之内光线昏暗,贾雪并未留心,李如墨内心稍安,他这才明白衙门里的人事错综复杂,互通信息,共同进退,自然瞒不过心思缜密的贾雪。 贾雪仿佛也陷入久久的沉思,试图从这些看似无关紧要又错综复杂的线索中找寻出蛛丝马迹来。李如墨看着沉思不语的贾雪,知道他对自己冤狱一事很是上心,心里感激,心想将来有机会出去,一定要好好感谢于他,但此刻自己身陷囫囵,并不知道能否看见上面的阳光,心里抑郁不平,轻声问道:“贾大哥,难道这里真是传言中的阴曹地府、龙潭虎xue吗?怎么外面没有一个人说起这里情形?” 贾雪叹道:“每一个送到这里的死囚都会有这样的疑问,一开始都不想承认这里是西安府最残酷的阴曹地府,但无论如何努力挣扎,结局都是一样,就下来的每一个死囚都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且没有一个死囚能够留下全尸,无论是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还是谋图造反的书生,最终都在这个消失得无影无踪,尸骨无存,你说,这样的深牢大狱与龙潭虎xue何异?与阴曹地府何异?人死了,自然不会复生,不会复生,又怎么会说出这里的秘密?”贾雪说到最后,语音低沉,似乎也是无能为力。 李如墨心中惊悸不已,但更多还是哀叹,不知有多少人屈死这里,也许他们的家人还在没日没夜地思念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为阴曹地府的孤魂野鬼,连一缕头发也留不下。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这些死囚死于非命,他们的尸体又是如何处置的?难不成都喂了野兽妖怪?” 贾雪一愣,微微点头,道:“李老弟,你知道的确实不少,连野兽妖怪之事也知道,嘿嘿,真是不简单。他们活着在阴曹地府接受酷刑,死后被扔进地牢下面的黑水河,成了大蟒蛇的腹中美食。不过,李老弟,这些神鬼之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否则,一旦泄露天机,会遭天谴,难逃杀身之祸!” 李如墨心中更是一惊,道:“贾大哥,大蟒蛇到底怎么回事?”他自小最怕蛇,每每看到花花绿绿的毒蛇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若是大蟒蛇,岂不是更加恐怖? 贾雪却忽然转身,道:“李老弟,这是天机,绝对不可泄露。好了,大哥在这里待太久了,怕他人起疑,我要赶紧出去。”李如墨想挽留他,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拉着贾雪的手,不愿意放开,这是他来到囚室数月之久,唯一和他说这么多话的人。 贾雪悄悄地出了囚室,厚厚的大石门又密密地从外面关上了,囚室里顿时一片黑暗,四周隐隐约约传来酷刑谑杀的惨烈叫声,李如墨来回走动,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感到双腿无力,腹中一阵发饿,便躺在冰凉的石床上,将贾雪和自己的谈话细细地过滤了一遍,心里却是疑团丛生,他到底是什么人?真是这里的老狱卒吗?他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告诉自己这些事情?是为了让自己花巨资买一条命吗?也许他在这下面当差没什么油水,找机会弄点钱也极为正常,只是他身份神秘,行动诡秘,自己对他没有任何了解,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接下来的几日,送饭的另换了一人,也从不理他,似乎天聋地哑一般,只是将冰凉的窝头从石门上的小孔扔进来,看都不看他一眼。李如墨更加焦躁异常,他不停地在石室之内狂乱散步,似乎在企盼着什么,难道是企盼着贾大哥能将自己从这里解救出去吗?他似乎又不是十分相信贾大哥有这个本领。一时间心里乱如麻草,上下起伏,了无定处。他有时候甚至希望守卫的狱卒将他带出去鞭打一顿,骂他一顿,那样也比这样不死不活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