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密谋
王府内灯火通明。三王爷就要出征，家人们正忙着准备。云裂风坐在银霄殿内的条案后面，左右各有一人相陪，条案上摆满了酒菜，可他却没什么心思饮酒。只是发呆想着心事。 奎木狼宫傲与司马先生见王爷不动筷子，也就坐在自己的桌案后面静静地候着，一动不敢动。 云裂风慢慢回过神来，见两人傻坐着，不禁笑道：“你们饮你们的酒，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宫傲道：“王爷有什么事就吩咐下来，看末将能不能替您分忧。” 云裂风摇头道：“若论上阵破敌，你定能助我。可要是谋略政事，你可就帮不上忙了。” 宫傲的黑脸一红也笑道：“王爷您是知道我的，有几斤力气的一个粗人罢了。” 云裂风笑了笑转头对司马先生道：“司马先生进府有八九天了吧。住的还习惯吗？” 司马先生忙起身下跪道：“回王爷话，今天是第十日了。王爷把小人从冥界解救出来，这几日也无缘得见王爷道谢，小人无以为报，愿粉身碎骨，在王爷鞍前马后奔走效命。” 云裂风自然不会告诉他，是姚远山奉了天帝的命令去冥界选人。自己不过是半路把他拦了下来。淡淡带过道：“既然出来了，就在王府安心做事。你在下界的名头我是知道的，以后少不了有些事还要让你帮着出出主意。” 司马先生受宠若惊，忙道：“王爷若有吩咐，小人自当竭尽全力报答王爷知遇之恩。” “起来吧。”云裂风指了指右手边的座位，示意他坐下。“天庭内的政事你有所耳闻吗？” “小人来了这几日，对朝廷政务和王爷的几个心腹重要之人，都有了些了解。” 云裂风笑道：“不曾想，你到还是个有心之人。这次出兵通天塔，天帝不让我独自领兵，而是要自己亲自去。又留下二哥监国。他对老二倒是放心！你怎么看？” 司马先生微微一笑，反问道：“王爷觉得天帝对您怎么看？” “自然是不放心的。不然区区三万魔兵，何必他亲自上阵，派我领十万天兵，赢下来也是易如反掌。” “王爷说对了一半，天帝对您是不放心。而更不放心的，确是二王爷。” “此话怎讲？若是猜忌二哥，怎么会留下他监国，他难道不怕二哥趁着我们都出去了，行谋逆之事？到时候只怕我们出去容易回来就难了。” “二王爷天性...这个嘛...仁爱。”司马先生吞吞吐吐道。 云裂风不禁失笑道：“胆小！” 司马先生也笑道：“正是。连我这个才来了不久的都看得出，天帝更不会不知道。留他监国也正是知道他没胆量做出忤逆之事来。更何况您道这次四王爷回朝，真的只是后援军需粮草的？” 云裂风惊道：“监视二哥？！” “不错。我只怕天帝和您前脚动身，二王爷后脚就会被监视起来。二王爷不动，则一切如常。若万一他铤而走险，到那时都无需天帝反戈一击，四王爷就会料理了他。” 云裂风只觉得冷汗已经流了下来，他没想到大哥已经多疑猜忌到如此地步。而心机也是如此之重。与此同时也不禁松了口气。说道：“依你的意思，大哥把我带在身边，反而对我来说是好事。” 司马先生摇摇头道：“也不尽然。其实天帝最担心的，不是您，也不是二王爷。他最担心的是您和二王爷一起联手对付他。这也正是他为何要把您带在身边，而不能让您独自带兵的道理。因为那样一来，一但有变，二王爷遣心腹生乱于内，您携十万兵马呼应于外，天帝顿时便会腹背受敌，难于应付。这是他无法掌控，也断不能让它发生的局面。” “所以他这是要把我带在身边，亲自监视我。”云裂风幽幽地道：“那这一趟我是不该去？” “他当然也不可能让您和二王爷同时留在朝中。他是一定要把你们分开来的。” 云裂风皱眉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装病！” 云裂风不解道：“装病？他会把我留下？” “不会。但是他会对您放松警惕。所以您不但要装病，还要请求带病出征！” “之后会怎样？” “小人想先问问王爷。天帝已疑您到如此地步，您能安心吗？” “我不能。” “天帝正值壮年，既然先帝有遗旨，兄终弟继。您能甘心久居其下吗？” “我不能。” “做大事，铤而走险。您能吗？” 云裂风冷冷道：“这个我能！” 司马先生道：“那么到达战场之后，小人有一计。如此这般......。” 云破风看着睡梦中的儿子也还在不停的咳嗽，心急如焚。 太医院的大夫们昼夜值班，不敢怠慢。接连几日查不出病因，个个都提心吊胆。几天里几乎人人都遭到过天帝的训斥，生怕再有个闪失，恐怕人头就要不保了。 辛柔虽也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但也不似云破风这般气急败坏。她有作为后宫之主的风度，也有为人母的宽容。她一边劝慰着丈夫，一边还要安抚着太医。虽然也着急，可是她明白，训斥甚至杀头都不能治好儿子的病。她现在需要的是想出个什么法子来治愈儿子。老君的仙丹增强功力，不管用。蓬莱的仙草延年益寿，也用不上。更何况这些个丹啊药的，对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来说也未免太重。是药就有三分毒，孩子如何承受得了？ 想来想去，不禁骂自己真是急晕了头了。哪里还有比我们这两夫妻更糊涂的呢。怎么会单单忘了云破风身上的那个宝贝？ 见云破风还搓着手在宫内乱转。辛柔不禁在心里暗笑：“怎么跟个没头苍蝇似的。” 走到云破风身边拉住他衣襟轻声笑道：“你也把那块石头忘了？”云破风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双手把辛柔揽在怀里大笑道：“看我这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就想不起来。”说罢伸手从怀中取出石头交给辛柔道：“快！快去给舒儿戴上。兴许管用。” 辛柔笑道：“你还不是总惦记着通天塔的事，一时也就忘记了。就不知道它能不能治病。” 辛柔轻手轻脚地把石头放进孩子胸前的小衣服中。见云破风也走过来，便靠在他的肩头一起看着熟睡中的小云舒。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宝宝是这世间最漂亮最可爱的。心中默默祈祷：“求女娲娘娘显灵，借助您的法器，让我的舒儿快快好起来吧。”仰起脸对云破风道：“明日就要出征，你早些休息，我来看着他就好了。有了这宝物，舒儿明天就会好起来了。” 云破风点点头，也安慰辛柔道：“这么多太医在这里照料他，你也抽空休息休息，这几日来，你也憔悴了许多。” 云破风一觉醒来已是卯时。让内侍伺候着梳洗已毕，便急忙赶去儿子的寝室。见辛柔又是一夜未眠，怜惜道：“怎么又没睡，孩子应该好点了吧。”辛柔勉强笑了笑道：“好了些，不似先前咳得那么密了，只是还是咳。” 云破风问太医道：“那石头怎么不管用？” 太医忙回道：“一来，这石头本是疗伤恢复的圣物，并非治病的。治病需调理内外，它的作用就打了折扣。二来，治疗的功能它虽然也有，但也要依靠自身的修为。内力越强，治愈的速度就越快，皇 子还小，一点内力修为还都没有，自身无法带动引导，只能依靠宝物本身在外施力，所以进展缓慢。虽然如此，可比起未佩戴之前，也已经看得出在慢慢好转了，为臣估计，照此下去，用不了几日，就应该可以痊愈了。” 云破风喜出望外。“这下可以放心了。”见辛柔皱着眉头却没有说话，只道她还是不安心，便道：“太医说的有理，用不了几日就能大好了，你不要太过着急了。” 辛柔道：“可是你马上就要带兵出征了，也需要带着那块石头啊。” 云破风笑道：“原来你是担心这个，留下不就可以了。” “那怎么可以，这石头是保护你的，从来就没离开过你身边。”辛柔靠在云破风怀中道：“往日也就罢了，这回又是去战场，万一你有个什么损伤，可如何是好。” “带兵去战场是不假，可我不过是个坐纛的主帅。用不着我上阵厮杀。身边那么多武将保驾，能有什么危险。” “话虽如此，可就怕有点什么意外。你不带去，我心里会不踏实。” 云笑风轻拍着辛柔的肩头道：“你担心我，我明白。这孩子是你我的宝贝，又是将来的太子，给他治病比什么都重要。明明有了这石头，可以慢慢让他恢复，却带在我这无伤无病的人身上，成何道理。我意已决，你也不要再说了。准备准备，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去校场了。” 辛柔一边想孩子的病快些好，一边又担心云破风有什么意外，两难之间，心意难决。既然云破风拿定了主意，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帮云破风打点出征的行装，转眼就到了辰时二刻。 离别之际，云破风搂住辛柔道：“孩子你多费心，好生照料。不用惦记我。不出月余，我就会班师凯旋。若有书信，就交予姚旗传递。我和老姚商量过了，让樊英搬进缀星宫来与你同住。有个照应，我也能安心。” 辛柔在丈夫脸颊上轻轻一吻道：“你安心军务，注意身体。不用记挂我们娘俩，我和舒儿在宫中盼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