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半灵剑士（下）
魂魄妖梦，白玉楼的庭师。也是亡灵公主，西行寺幽幽子的从者。 因为主人的缘故，博丽灵梦和魂魄妖梦有着数面之缘————妖怪贤者和亡灵公主的私交甚笃。经常会相互来往，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八云紫去冥界，不过在极少数的情况下，也会换做西行寺幽幽子去找八云紫。 就像在上次红雾异变之后，那个在神社庭院里召开的小小宴会，西行寺幽幽子也是参加者之一。当然，在她的身边还跟随着自己的从者，也就是魂魄妖梦。 在那次宴会上的相处，是博丽灵梦与西行寺幽幽子为数不多的一次碰面。而且她们依然维持着过去以往的相处模式。虽然同处一个场所，但二人之间的对话只能用寥寥数语来形容。这就是她们的相处风格，基本上不做交流。 但是，不要因此而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博丽灵梦并不是讨厌西行寺幽幽子的存在，西行寺幽幽子也没有厌恶博丽灵梦，她们之间的淡漠关系，完全是源自于二人的性格。 灵梦的个性本来就比较懒散，而且骨子里也有一些孤高的冷淡，虽然不是个阴沉的家伙，但是绝对没法用开朗去形容的巫女，本来就不是喜欢去与不熟悉的人多说话的类型。事实上，有的时候哪怕是与朋友说话她都嫌麻烦呢————某个黑白还有某个男人就是最好的典范。 至于西行寺幽幽子，她的性格倒是难以捉摸。不过促使二人从来未好好交流过的重要原因，应该是来自于她那惊人的胃口上吧。说来奇怪，迄今为止灵梦与幽幽子的数次会面，都是在宴会这种可以吃东西的场合中。在少女有关于亡灵公主的稀缺记忆中，她一直都在吃个不停。 那充满女人味的樱唇，到底是怎么把那么多的食物吃下去的呢？那窈窕的身躯，又到底是怎么把那么多的食物装下的呢？至今为止，灵梦始终还对此抱有疑问。因为与其让人联想起红颜薄命一词的唯美身姿相比，她的食量又不禁让人领悟【人不可貌相】的真正含义。 即使亡灵公主的吃相相当文雅，可是一看到她那毫无停顿的惊人气势，灵梦就已经没有了想要与她交流的欲望。因为总觉得打扰她吃饭简直就是种罪过。 这种无厘头的原因乍听上去的确是可笑。不过只要是真的与西行寺幽幽子相处过的人，就会理解博丽灵梦的想法。那个亡灵公主就是有这种无可奈何的力量。 总而言之，虽然难以评论好坏与否。但西行寺幽幽子就是那种在不经意之间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家伙，相比之下，她的从者则没那么显眼了。 魂魄妖梦的相貌也相当不错，可她作为侍奉幽幽子的仆人，总是跟在西行寺幽幽子的身后，导致人们对她的印象基本上也停留在“她是亡灵公主的侍从”这种程度上，而忽视她本人的存在。至少灵梦就是如此，在她的心中，有关幽幽子的回忆要远比妖梦的要来的深刻。 现在回想起来，灵梦只隐约记得魂魄妖梦被自家主人折腾的筋疲力竭的画面。 ……还真是辛苦啊。虽然都是侍奉着他人的从者，不过从某个方面来说，也许魂魄妖梦所侍奉的主人是个比某个冷面女仆的主人要为难缠的存在。 然而。 此刻再见到魂魄妖梦，独自一人出现在灵梦和魔理沙面前的半灵少女，却让她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 依然是干净又干练的青衫，依然是修剪整齐的银发，但仅仅是站立在那里，魂魄妖梦就散发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至少和灵梦印象中的不同。 阶梯的终点已经近在眼前，少女们已经能够看到远处庭院的边界了。可是她们没有在向前移动，因为魂魄妖梦就站在阶梯的终点，在顶端俯视着她们。 虽然从半灵少女传来的视线中没有任何的傲慢和敌意，可灵梦还有魔理沙依旧不自觉的停住了飞行，降落到了阶梯上。 因为她们很清楚的感觉到了，从妖梦身上散发出的拒绝的意志，那明确的向她们展示着此路不通的宣言。 正常来讲，这个时候她们应该乖乖褪去才是。不过无论是博丽灵梦还是雾雨魔理沙都不是能以常理去度量的人物，都已经到了这里，如果半途而废的话就以为着她们之前的努力全成了笑话。这种事情，二人组是绝不会允许的。 况且，依照着魔理沙的性格，就算她看到了此路不通的标志，也只会大笑着说“那我就给你炸开一个通路好了。”然后依言行动。想必灵梦也会从善如流的。 ……话说她之前到底是哪来的立场去质疑灵梦的举动？ 这个让人疑惑的问题先抛下不管。先把视线重新转回故事发生的现场。 「哦哦，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魂魄妖梦，总去找阿飞的那个小姑娘是吧？」 经过灵梦的提醒，魔理沙脑内的回忆终于复苏了。只见她面带得色的把已经卡在嘴边许久的那个名字说了出来，不过从妖梦那高高扬起的眉头来看，似乎不觉得魔理沙的话有多么中听。 的确，因为魔理沙刚才话中的内容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万幸的是，似乎除了妖梦之外，灵梦和魔理沙都没能察觉这一点。所以没有因此而挑起不必要的争论。 「是的，我就是那个魂魄妖梦……不过不是小姑娘。」 「为什么？你看上去跟我一样大……呃，不对，等等，那不就是说我也是小姑娘了吗？不对不对。」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严重问题的魔理沙赶忙改口了。 魂魄妖梦无奈看着黑白魔法使。虽然从单纯的生理角度考虑，她的年龄大概是魔理沙的两倍，怎么样也算不上小姑娘的年纪，不过她没有争辩的打算，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很老一样。况且……此刻要说的可不是这些没什么意义的话。 抱有相同想法的人不止妖梦一个。 「垃圾话说够了吧，魔理沙。」 灵梦打断了似乎还要喋喋不休的说些闲话的伙伴，将不知该用锐利还是该用冷淡去形容的目光投向了站在高处的半灵少女。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吧，所有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要从那里让开吗？魂魄妖梦。」 「还真是果决的态度啊，灵梦小姐。」 听到这干脆果断的表态，妖梦不由惊讶的上下打量起灵梦来。因为和以往她所见到的那个慵懒的巫女相比，现在的博丽灵梦……充满了冰冷和迫力。 也许这才是博丽巫女隐藏在那懒散面具下的真面目。 然而，妖梦所不知道的是，对于她灵梦也抱有着同样的看法。 「我的答案并不值得你们期待。」 这几乎称不上是一个明确的回答。 但周围没有人傻到听不懂妖梦的意思，因为从她拔起的双剑来看，她的意志已经被自身的行动清晰的揭露出来。 灵梦长叹了一口气。 「的确是不怎么样的回答。很好，我就来做你的对手好了————魔理沙，你先过去吧。」 「啊？我先过去？」 「后面就是异变的幕后黑手了，直面元凶，多么刺激的事情啊。还是说你不愿意？」 「不，倒不是不愿意……可是，她让我过去吗？」 魔理沙怀疑的看了眼魂魄妖梦。 她可不认为在对手还没倒下的时候，可以轻松的从对方面前通过。 这是十分正常的想法，只是这一回灵梦才是正确的一方。 「我想，她可以过去吧。」 灵梦对半灵少女说道。 妖梦没有回答，不过也没有表现出拒绝的意思。 ……就这样，在博丽灵梦的催促下，魔理沙先一步去面对了异变的真凶。 然而，在经过魂魄妖梦的身旁时，魔理沙还是小心翼翼的提防着通过的，因为她很害怕妖梦会突然那剑斩过来。让她惊讶的是，半灵少女就真的这么放她过去了。 真奇怪，这种明显的放水行为，不像是魂魄妖梦会做的啊？ 魔理沙很是疑惑。 她完全没能明白，魂魄妖梦放她过去并不是手下留情，而是出于合理的战斗考量。 很显然，她一时之间没能明白半灵少女和博丽巫女都心照不宣的考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