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心求死
皇宫的东方，太阳慢慢升起，整个世界都变得分明了。 只是，经过了昨日晚上那闹得跟一锅粥似的架势，今日皇宫中的众人又怎么能够心安呢？虽然说，搜查了一整夜，大家都已经十分疲惫了。但是，没有抓到黑衣人，他们又怎么敢歇着呢？ 这些侍卫们，真真是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已经似乎不跟脖子连在一起了，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的。 芳草依旧，只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儿的流芳院内，还未来得及换一身衣裳的秦谦不停地房间里面来回踱着步。 他的脸色铁青，眉心紧锁，可谓是怒极了的。 隔了一层轻薄的纱帘，数个太医聚在了床前，忙手忙脚地替身受重伤的柳儿医治着。 忙活了一晚上了，他们好不容易替柳儿止了血，但是，柳儿依旧是高烧不退，真真是愁死他们了。 “到底怎么样了？”眼看着蜡烛都已经燃尽，蜡油沾满了烛台，秦谦实在是被耗得没有耐心了，他挑起了帘子，不悦地瞪着太医们，怒声质问道。 太医们面面相觑，旋即惶惶不安地跪倒在地，“回二皇子殿下的话，柳儿姑娘受的伤极为严重，那一箭离心口只有半寸的距离。若是再偏一些，必然是必死无疑的。” “少废话！直接说你们能不能医治好，她现在怎么样了。” 秦谦双手覆于后背，黑着脸，冷冰冰地出声询问。 太医们越发惶恐不安了，他们都低着头，真可谓是连大气儿也不敢出的。 实在是没有法子，最终还是一位年纪较为老迈的太医，慢慢地开口道，“回二皇子殿下的话，这位姑娘的血已经被止住了。按道理接下来只需要静养即可。只是，她突然间高烧不止，什么药都喂不进去。若……若是她不能尽快退烧的话，可能……可能……” 不用问便知道结果会是什么，秦谦不由地怒火中烧。他一扬手，随手将桌子上的茶杯摔碎到了地上，“你们都给朕好好听着。若是你们不能够救活她的话，朕要你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是……是，二皇子殿下。”跪着的太医们闻言，心中越发畏惧得紧了。他们结结巴巴地应合着，连忙磕头如蒜倒。 秦谦愤愤地瞪了他们一眼，真真是越发觉得碍眼了。 重重地挥了挥衣袖，生出了一道凌厉的风，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床边，慢慢地坐下，“怎么，一个个还愣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开药熬药？” 太医们被如此一喝，连忙极快地散去了，就如同那受了惊的鸟兽一般。 静静地坐在了床榻边上，秦谦目不转睛地看着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柳儿，心中不由地生出了些许不舍。 说真的，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柳儿已经慢慢地走进了他的心中。直至昨晚，眼看着她的心口被射入那一箭，紧紧地抱着她时，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时，他才懂得了什么叫做畏惧。 皇位和她，现在是他最想要的东西，缺一不可。 他伸出了宽大的手掌，紧紧地握着柳儿的纤纤玉手，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性命攸关，这些太医们自然是竭尽全力的。很快，他们便熬好了药，由一位太医送了进来。 “二皇子殿下，药……药已经熬好了。”那位送药进来的太医低着头，结结巴巴地汇报着。因为心中的畏惧，他端着药碗的双手都是颤抖着的。 秦谦冷冰冰地横了他一眼，旋即伸出了手，接过了药碗，“你先退下吧。” “是，二皇子殿下。”太医如释重负，赶忙小跑着退下了。 秦谦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握着调羹，慢慢地将guntang的药吹温了。他似乎难得静下了性子，愿意来做这样的小事儿。 他的一举一动之间，甚至还带着些许柔情蜜意。 只是，调羹到了柳儿的嘴边，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张开嘴，更别提将药喝了的。 药，总是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可以说是半滴都没有入她的嘴的。 如是几次，秦谦心中的怒火不由地熊熊燃起。“哐当”一声，他将药碗重重地搁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扬高了声音朝着外面怒喝道，“一个个都滚进来！” 在门口小心翼翼地守着，提心吊胆的太医们听了，连忙惶惶不安地小跑着进了内室。 “臣等参见二皇子殿下。” “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们熬的药，她一口都喝不下去？”秦谦黑着脸，不悦地扬高了声音质问着。 太医们恐慌至极，皆不安地面面相觑了一眼。最终，还是其中一位太医硬着头皮低低地解释道，“回二皇子殿下的话，这……这是因为柳儿姑娘，她……她没有求生的意志……她……她自己不想喝的……” “狗屁！”秦谦怒极，眼珠子就像是铜铃一般瞪着他们，“你们这群庸医，自己医术不精不好好反省，竟然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们一个个都不要命了吗？” 太医们闻言，赶忙磕头如蒜倒，急急地求饶道，“臣等知罪，求二皇子殿下饶命……饶命啊！” 秦谦拧眉，不悦地寒声道，“行了！赶紧想办法救她。她若是死了，朕才真的会让你们都给她陪葬的！” “是……是……”这会儿，太医们真真是越发无奈了。 这人没有求生的**，一心求死，连药都不愿意喝，他们有什么法子？ “还不赶紧退下去想办法？”秦谦看着他们这一副唯唯诺诺，却无能至极的样子，心里面便不由地觉得生气。 太医们也不敢多留，更不敢留在这儿碍眼，闻言赶忙快步离去了。 一时间，整个人内室再一次只剩下了秦谦和柳儿两个人。 微风吹拂，垂挂着的轻纱帘子随风漂浮，划出了一道道美丽的弧度。 秦谦的脑海里面，太医的话一遍遍地回响着。他袖中的双手，在不知不觉之间也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 “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秦谦轻启薄唇，冷冰冰地威胁道，“哼，很好。既然你不想活了，那么朕就将元历五马分尸，让他给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