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提醒小姑

    李母说完了，等着里边的人说话，半天李若星不给回应，只有里边噼里啪啦不知道什么响着，李母又擦了把泪：“人老了，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这么大，现在连我的一句话也不听了。我造的什么孽，早知道当初还不如早点检查一下，知道你是个女的我怎么可能生下你？唉，我的错，我的错，造的孽啊……”

    “噼里啪啦……哐……”屋子里默默燃烧的单人床回应着李母，李母想了想，这女儿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非得好好教训一下。于是，左看右看拿起一根烧柴的玉米杆子：“你不听话是吧，长这么大我舍不得教训你一句，造的哟……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

    下定了决心李母抬起玉米杆子闯进去，这屋子里那有什么人，只有那张砖头和木板支撑的床已经烧坏了。还好只烧了床，烧了仓库看自己不抓住那妮子打死。这么想着李母就放下玉米杆子，摆着优雅的态度回去了。

    却不知，本来只是烧床，有了玉米杆子做媒介，火直接烧到门口，没人管着整个门面都烧没了。

    李若星可不知道这些，闭着眼睛，在树干上浅睡，小鸟围在四周，恰似别样的睡美人。

    等到风微凉，李若星睁开明亮的眸子展了展胳膊：“睡得真舒服啊……小鸟们午好……再过几天就开学了，明天我得去镇子里赚点钱，你们别想我啊。”

    “啾啾……”小鸟们飞起来跳跃到另一个枝头，高傲的抬着下巴，似乎在说“你少自恋了，我们才不像你呢。”

    “哈，太阳不怎么晒了，我再去山上走一圈，再见。”李若星跳下树，小鸟们盘旋在头顶，李若星摆了摆手“回去吧。”

    “和一群畜生都有话说，难怪是只小畜生。”在院子外枣树地拔草的小姑看见了，不由唾弃。

    小姑这话音虽低，可不知为何李若星耳朵突然特别灵敏居然听到了。于是走过来：“小姑，你骂谁是畜生呢？”

    拨草的手一顿，小姑丢下手里的草站起来叉着腰，活像一个娇惯了的小公主：“说的就是你这个小畜生。”

    “哦~~”李若星恍然大悟般，食指点着下巴若有所思，眼睛灵活的看着小姑“原来您再说我啊。”

    “说的就是你。”小姑插着腰别过头“你，把这些草给我拔了，你要是不拔完今天晚上没你饭吃，饿死你个小畜生。”

    李若星一动不动，眸子突然一沉：“小畜生？小姑，我是我爸生的，能生出小畜生的岂不是老畜生？那我爷爷不就是老老畜生，那小姑也就是小畜生……啧啧，如此一来咱们一家子都是小姑嘴里的畜生了不成？小姑，您骂我无所谓，可这一大家子都给您骂了怎么使得？不爱幼无所谓，您总得尊老吧。啧啧，连老也不尊看来您身上真是找不出什么美德了。”

    “哼！”小姑得意的叉着腰，伸手捏上李若星的脸，那水嫩的脸立刻起了红印子。小姑凶神恶煞的问道“美德有屁用？”

    “是，是没用。”美德有用自己上辈子也不会死。李若星眼角晦暗，捏住小姑的手“可小姑不想想你以后嫁了人怎么办。咱们穷乡僻壤的，就算你找到个白马王子，人家看不上咱们家怎么办？先不说爷爷已经去世了，就说奶奶吧，奶奶那小家子气，要是以后真有个好人家来了也说不定被赶走了。再说我爸，你说要是你正处对象，我们家闹起来你脸上好看？还有，小姑你经常这么趾高气昂的对着我妈和我你说人家看见了受得了你这脾气？人家家里有个长辈的话可不得被你吓到？小姑，您也老大不小了，得为自己想想了。”

    “你什么意思？”想到以后结婚嫁人，小姑收回手。李若星说的对，家里的条件不行，指不定哪天母亲一乐，随便找个她看上的，自己看不上的就把自己嫁了。哼，母亲那眼光，自己嫁过去那就是一家人的老妈子。看看母亲那脾气，再看看他那些朋友，哪个不是事多的主？不行，母亲是绝对靠不住的。疑惑的目光看向李若星，仰着头“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么……就看小姑是不是个聪明人。”李若星笑了笑“咱们去榆树那边说。”

    小姑探着身子瞅了瞅，母亲不在，于是欢快的跑了，回头招了招手：“你怎么那么慢？”

    李若星快步跟过去。爬上树，坐在树枝上，小鸟环绕。似乎这是李若星第一次带着人来，小鸟们都站在树枝上晃着小脑袋瞧着小姑。

    不得不说，每个女孩儿都有一个公主梦，看着这么多鸟环绕着自己，小姑得意优雅的像个公主一般。配上她的容颜，她是当之无愧的公主。李若星恍然明白上辈子自己一人得道，李家鸡犬升天，她们那般容易的融入了贵族的世界。优雅的姿态让自己自叹不如，高调的奢华，却不庸俗。如今看来，她们与生俱来的气质，与黑暗下的光明那般契合。自己的死倒是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不争的事实，自古帝王多薄情，跻身全市首富，自己的真仁慈……呵呵，不过是一剂催命符。

    小姑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一只鸟调皮的过去啄着她的手指。小姑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着小鸟的脑袋，小鸟调皮的啄着，一人一鸟玩闹，笑声在榆树上回荡。李若星想，她只是个被带坏的孩子，这才是她的本心。

    伸出手，几只鸟站满整只胳膊对着小姑啾啾的叫着，小姑好奇的像个孩子：“李若星，你是怎么让它们站在你肩上的？”

    “这些小家伙十分亲和，他们喜静。让它们感受到你的善意和温和他们便会回报你它们的信任。”李若星抬了抬手，小鸟们飞到小姑身上，小姑惊奇的看着肩膀两侧的小家伙们呼着嘴巴不敢乱动，深怕吓到它们。

    李若星随意的躺在树枝上，小姑推着她：“你带我来这儿究竟要说什么？”

    “你喜不喜欢现在的感觉？”

    小姑想了想，抖开小鸟：“关你什么事？”

    “小姑是聪明人，如果想要众星捧月般的感觉，该怎么做你自己明白。”李若星看着小鸟们高飞枝头，离小姑远远地笑了笑。小姑从树上爬下去，站在树下指着小鸟“我才不和一群畜生为伍。”

    “言尽至此，小姑自己想想，众心捧月与顾影自怜谁更好。”李若星跳下树，拍了拍衣服给小鸟挥了挥手走了。小姑看着李若星走后飞远的小鸟，就像看到越来越孤寂的自己。她也想要朋友，可是，谁愿意和自己做朋友？大嫂像个祥林嫂，二嫂深处简居，母亲只知道顾着她自己。这个家，不允许像李若星一样的人存在，她们都是自私的，不回去怜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