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离开
他不解道：“先是结婚那天季雪如先离开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却被媒体拍到跟穆知宇在一起！那个头条倒是立即给撤了，可才过了一天，乔烨就睡到大马路上去啦！这……这乔烨娶那个女人回来，是折磨自己的吗？” “感情的事谁说得清？” 何雨菱立场倒是很中立。 诸子篱不屑的嗤鼻：“我看昨晚乔烨应该只是遇到了不成器的小流氓混混，如果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看季雪如怎么跟黎家、跟然然交代！”美女在他这里素来有特别对待，但若是伤害了他兄弟的美女，他第一个不放过！“好了，你别太大声，黎总听了心里肯定不好受！”何雨菱赶紧冲他做手势。 诸子篱无奈，转身来回踱了几步，又道：“那你赶紧给那女人打电话呀，乔烨都受伤了，还不让她来伺候着？” 何雨菱何尝不想打电话让季雪如过来？她知道他们两个再怎么生气，黎乔烨只要看到季雪如，心里总应该是高兴的。可是，她既然这么了解黎乔烨，所以更拿不定主意，他愿不愿意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季雪如。 毕竟，平时的他总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魅力无边，但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他，连眼神都黯淡着失去了光彩。不仅仅是女人，连男人也是想要让最爱的人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啊！所以，她害怕自作主张的让季雪如过来，却适得其反。 “再看看吧，”她只能这样决定，看诸子篱挑眉，就知道他不同意，她赶紧给出个解释：“黎总一夜没回家，季雪如难道不担心吗？她若是担心，黎总无论在哪里她都会招来；她若不是根本不担心……告诉了她，又怎么样呢？” 话到此处，她不禁微微一叹：“真心假意，难道黎总还不能一眼瞧出来吗？” 这句话让诸子篱一噎，满嘴的理由也说不出来了。感情的事，果然是很复杂的！他也跟着一叹：“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办吧！不过……”他眼珠在她身上一转：“你说起别人来倒是头头是道，什么时候把你自己的感情理一理？” 何雨菱一怔。 “你啊，”诸子篱继续说：“我可告诉你，我们老大那样的男人可是最俏的抢手货，你再迟疑下去，恐怕就是别人碗里的了！”“他爱找谁找谁去，我跟他早就没关系了！”何雨菱红着脸，一字一句的说完，转头就走了。 看着她匆匆走入病房的身影，诸子篱叉腰撇嘴：“女人啊，果然个个都口是心非！” 何雨菱走入病房，本来是想帮黎乔烨清理一下换下来的衣物的，却见他正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黎总，你休息一下吧。” 昨晚肯定没睡好，又发了烧，不休息怎么行？ 黎乔烨没看她，也没回应她这个建议，只是突然道：“这件事不要告诉她。” 何雨菱立即听明白这话里的“她”指的是谁，却无法立即点头。“黎总，”她不该问的，却一定要问：“你真的不想见夫人吗？” 如果真是她那样的猜测，他只是不想让季雪如看到他这幅模样，她觉得完全没必要。“夫人是你的妻子啊！”只有女人嫌弃男人的，哪有妻子嫌弃丈夫的？ 夫人是你的妻子--是啊，在旁人眼里，都是这样的一个事实，偏偏最应该认清这个事实的她，不愿意真正承认。黎乔烨摇摇头，仍是坚持自己的决定：“如果家里打电话来问，你就说我有急事出国处理事情去了。” 说完，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已决定，她照做就行。 何雨菱只好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先退烧了再说。” 说完，她便抱起需要带走的杂物走出了病房。关门的那一瞬间，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来看。却见他仍是看着天花板，没有闭上眼睛睡觉的意思。只是，这个角度能更好的看清他的眼神，而当她真正看清了，浑身不由地一颤。 那是怎样痛苦的眼神？隐忍、自嘲、不甘却又痛苦难当。 他和她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整整一个下午，何雨菱都无心办公，思绪只围绕着这一个问题。黎总吧，虽然有些大男子主义，为人傲气又霸道，心思沉稳又难测，但对季雪如的倾心与宠溺，从望着她时的眼神就一览无余；而季雪如呢，要说她不爱黎总，谁又能相信呢？别的小明星若有机会跟在黎总身边几个月，就能够红起来，她跟了五年，却还只是个小配角。曾经有份八卦杂志说，综合与黎乔烨传过绯闻的所有女明星，季雪如是自身条件最好的一个！而且她在公司这几年，也听很多人说起，当年剧本专门为季雪如量身定制女主角，她都借口推掉了！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心中的爱情蒙上交易的污垢，季雪如何必如此呢？ 就撇开这些不说吧，就凭一点--黎念然，是季雪如离开黎总之后生下的孩子，就足够说明一切了吧！ 可是，就是这样两个深爱着彼此的人，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何雨菱揉揉发痛的太阳xue，第一次意识到感情虽然都难说，但复杂程度还是不同的。比如说她和瞿天泽之间的，就是非常简单的矛盾；而季雪如和黎乔烨之间的，就复杂得多了。 “何秘书！”这时，一个部门经理来敲门了。她赶紧回过神来：“什么事？” “这里有份合约已经做好了，但是要请黎总亲自飞去美国签约才行。” 部门经理将合同递给她：“我知道黎总正在度假，可是这份合约来之不易，不知道你能不能请示一下黎总？” 度假？！何雨菱心中叹气，脸上微笑：“好，我会请示的，你放心吧！”这个他不说她也会请示黎乔烨的，毕竟金额巨大，而且对公司的发展也大有裨益。如果她自作主张不请示啊，黎乔烨知道了，先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好了，不想了，时间到了，先去吃晚饭！她收好合约，正拿过外套，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来电显示，顿时有些激动--是黎总家里来的！黎总没有两个晚上没有回家，办公室电话和手机都没人接，季雪如还不着急，她就要替他们着急了！ “喂，你好？ “是秘书阿姨吗？” 熟料，电话那头竟传来稚嫩的童音。她当然知道是谁，她只是很意外，“是我啊，然然，你怎么打电话给我？是妈咪叫你打过来吗？” 应该是吧，季雪如现在应该就站在孩子的身边。然而，甜甜的童音却否定了她的猜测：“不是的，阿姨，”他还压低了声音：“阿姨，我是偷偷打电话给你，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妈咪，好不好？” 什么？！一时之间，何雨菱不知道可以怎么回答。“阿姨，好不好嘛？” 小人儿在那边请求。 “当然好！”何雨菱赶紧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打电话给阿姨，有什么事吗？” “有事！”小人儿的声音陡然变得焦急：“阿姨，我爹地去哪里了？你知道吗？他为什么不回家？” 闻言，何雨菱再次怔住。而然然则继续在那边说着：“妈咪说爹地去国外出差了，我不太相信，因为爹地如果离开家好几天，一定会亲自跟我道别的！”“然然……”何雨菱张张嘴，想说些什么的，该说些什么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然然立即感觉到了她的迟疑，语气变得十分焦急：“秘书阿姨，爹地去哪里了？爹地是不是不要我和妈咪呢了？” 孩子的敏感程度往往超过了大人的预期！她也不知道季雪如是怎么跟他说的，让他竟没有全然相信！也因此她更加不能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否则这样一个小人儿被自己的小心事时刻折磨，她又于心何忍？“怎么会呢？” 她先是坚决的否定了他的猜测，然后才道：“连阿姨都知道，爹地最爱的人就是你和妈咪了！” 她温柔的声音，对然然的焦急起到了安抚作用，然然暂时没出声，安静的挺她说着：“你听阿姨说，这一次爹地出去得很匆忙，所以来不及回家跟然然亲自道别，但是我相信爹地有空闲的时候，就一定会给然然打电话的！” “真的吗？” 然然的声音又充满了期待。“当然是真的！”她赶紧点头：“然然只要再耐心等待一天或者两天，就知道阿姨没有撒谎了！”闻言，然然顿了一下，便决定相信她。“秘书阿姨，那爹地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爹地去了美国，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等爹地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亲自问他好不好？” “好，谢谢阿姨！”“不谢，然然再见！” 挂断电话，小人儿担忧的面色总算得到了些许缓解，但是，他还是皱眉爬上沙发坐好，两手托着腮帮子一动不动。直到季雪如的声音响起：“然然，不是说去花园玩儿，怎么还坐在这里？” 刚才在房间里本来说要玩拼图的，等她把拼图拿出来，小人儿又说要去花园玩了。不仅如此，还说今天让妈咪玩拼图，他去花园看蚂蚁！ 什么奇怪的要求！不过，她竟也答应了。大概是因为然然很少对他提出要求吧！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她独自在房间里拼图的时候，然然却已给何雨菱打了个电话！ 话音落下，却没听到然然的回应，那小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她以为他是睡着了，走近一瞧，却见他眉头深皱，目光滞然，像是为什么事情在极端的苦恼着！季雪如被吓了一跳，她从来没在然然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他才五岁！到底有什么样的把他愁闷成这样，更让她担心的是，她在这一秒之前竟然对此毫无发觉！ “然然，你怎么了？” 她的心都被揪疼了。 闻声，然然勐地回过神来，“妈咪……”显然的，他也被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季雪如走上前，急切的将他搂入了怀中：“宝贝，你在想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见状，然然立即明白妈咪一定瞧见了自己发呆的模样，可是，他不能让妈咪知道他在想爹地。没有理由的，直觉告诉他那样会惹得妈咪不开心！ “我没想什么呀！”他摇摇头，露出了惯有的可爱笑脸，“妈咪，我只是有点累了，想睡觉喔！”索性，他将小身子更近的挤入了她的怀抱，好让妈咪看不到他的表情！他这样说，季雪如非但没能释怀，心里反而更担忧了！不过，刚才那勐然的惊讶过去，她心里又明白了些许。 能让然然如此犯愁的，除了几天没见的爹地，还能有谁呢？ 自从那天他大怒着离开，已经是第三天没回家了。她觉得自己距离离开这里的那一天是愈发的近了，心里却实在轻松不起来--因为然然与他之间的感情，已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那……就睡吧！”稍作迟疑，她这样回答。她是个没用的妈咪，只能逃避她无法解决的问题。而然然也实在乖巧，真的就闭上双眼，渐渐的在她怀中睡着了。 她将他抱上楼，让他在自己床上睡得更舒服些，然后一个人走出了别墅。“夫人，您去哪里呀？” 佣人正好在花园修剪花枝，便关切的问了一句。只是季雪如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我……就去海边走走，然然要是睡醒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 佣人点头，目送她走出花园，不由地轻叹。 都说女人长了一张好看的脸非常重要，像夫人这样的，应该算是仙女似的人物了吧，为什么她觉得夫人还没有她老家那些个长相难看的女人开心呢？难道真如故事里经常说的：红颜薄命吗？！ 然然做了一个好开心的梦，梦里爹地妈咪带他去游乐场玩儿，陪他玩了好多的游戏，他都忍不住笑醒了。然而，睁开眼，欢快的游乐场不见了，目光里只有熟悉的天花板和安静的房间。“妈咪……”他揉着惺忪的双眼，依赖的嘟囔着，忽然，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膜。 这声音从楼下传来，很小，很细，他却立即就听清楚了--是电话铃声！“爹地！”他笃定电话那头的人就是爹地，小身影飞快的爬起来，跑下了楼梯。“嘟嘟嘟……嘟嘟嘟……”距离客厅越近，电话铃声就越发的清晰，小人儿也就越开心。终于，在电话铃声停下之前，他气喘唿唿的接起了电话。 也没听清楚那边的人是谁，他就欢快的喊道：“爹地！” 那边怔了一下才出声，然而这声音的主人，果然就是他牵挂了好几天的爹地：“宝贝，怎么喘得这么急，是飞快跑过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