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支持
“少奶奶的想法我绝对无条件支持。在家吃饭本来就是比在外面健康安全。”周伯开心地说。 “那我们分头行动吧。”卫芸清对自己的料理技术自信满满，想要征服韩天佑的胃，她自认为轻而易举。 煎炒蒸煮，炖焖炸烹，卫芸清开始在韩天佑那一尘不染的厨房里忙碌了起来。菜香弥漫，饭香肆意，面对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周伯赞不绝口啊。忙碌了一下午，基本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东风便是如何将韩天佑叫回来。 “周伯……”卫芸清系着围裙，捧着脸，端着无绳电话，“我该怎么跟他说啊？” “当然叫他回家吃饭啊。你现在可是他老婆，叫他吃饭还不是天经地义？”周伯不以为然地说。 卫芸清暗暗叫苦，要是一般夫妻当然没问题，可偏偏他们不是正儿巴经的夫妻。芸清左思右想，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终于拨通了韩天佑的号码。 “喂？”波澜不惊的应答声，芸清无法揣测他的喜怒，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准备答话，只能全凭感觉了。 “我，我做了晚饭，晚上回家吃饭吧。”短短的一句话，芸清却是万般艰难才说完，说完的时候她额上都已经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再说吧。我还有事。”极端清冷的一句话，便浇灭了芸清心头所有的不安与忐忑。电话挂掉了，她听了好一阵单调的忙音才回过神来。 周伯兴冲冲地问：“怎么样？少爷回来吗？” “他说有事。”芸清疲惫而失望地看着周伯。她不知道当时她的表情有多么黯然，活脱脱一个受冷落的悲情怨妇。在那一刹那，她早已把心中那个小算盘的事抛到九霄云外了，剩下的全是莫名的失落。 “算了，周伯我们吃吧。”她坐到了餐桌前。 看着她失落的样子，周伯实在不忍心，于是安慰她道：“少奶奶，现在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再等等吧。少爷总是这样的，他喜欢给人惊喜。” “惊喜？”芸清清冷地重复了一句，她对他本不该抱任何希望的，因为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任何希望。他不喜欢她，不爱她，甚至，他连女人都不喜欢，她还能指望什么？一时间各种念头拥上来，芸清觉得心中堵得厉害。她看了一眼周伯，轻声道：“周伯，我想出去走走。” 周伯叹了口气，点点头，又嘱咐道：“不要走得太远。” 话到这里，芸清已经迈出了大门。这栋房子坐落在小山脚下，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韩，但交通很发达，配套也很齐全。芸清顺着狭窄的小路，一直向房子四周的韩子里走去。晚风拂面，四周一片安静。人在安静的环境里，总容易呼吸乱想。芸清倚着一棵小树坐下来，脑海里马上呈现出小时候曾和父母一起郊游的情景。 “爸妈，如果你们还在，该多好。”芸清的脸上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左手下意识地去摸脖子里。之前父母留给她的那个挂件，她一直有戴在身上的，直到结婚那天，因为要戴别的东西所以她不得不摘下来放到了家中。 摸着空空如也的脖子，芸清忽然想起来那只宝贵的箱子被韩天佑丢掉的事。 “挂件！”也许是因为心情不好，也许是因为其他，总是当意识到挂件丢了的那一刹那，卫芸清忽然就慌张了起来，似乎是维系她跟父母之间最后一根纽带被割断，她忽然陷入了恐惧的慌乱。这种莫名的慌乱持续了几分钟，便开始驱使她发疯一般地要去寻找被韩天佑扔掉的那只箱子。 跑出了树韩，跑到了马路边，然后乘车来到市区，城市那么大，她不知道韩天佑会将那只箱子丢在哪里，是垃圾桶吗？可是有那么多垃圾桶。是垃圾堆吗？这个城市的垃圾堆每天都有人来清除……想到这里，卫芸清忽然就无助地哭了。 “韩先生，还不回家？”投资部经理问。 韩天佑这才想起来看时钟，果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他看了一眼百叶窗外的天色，拿起了外套。 当他习惯性地开车四处寻找吃晚饭的地方时，忽然记起卫芸清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饭的事。他将汽车停在路边考虑了两分钟，终于调转车头往家的方向开去。没想到他车还未停稳，周伯就冲出来说少奶奶不见了。 “她给你打过电话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说是出去走走，可都出去两个钟头了还没回来。”周伯急得不行。韩天佑思索了几秒钟，便上了车。 “周伯，你先进去我去找她。”摇下车窗，天佑不忘叮嘱周伯。“她有没有说去哪里？” 周伯自责地摇摇头。 韩天佑一踩油门，便原路返回去了。这个蠢女人，又搞什么？他不停地拨打她的电话，但那边却始终都是无人接听。 “卫芸清，你若是再给我找麻烦，我一定要你死得很难看。”天佑咬牙切齿地说。汽车在马路上疾驰着，忽然，韩天佑停了下来。 “她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去找她？”他开始搞不懂自己，也开始对的行为怀疑。盯着后视镜中那个熟悉的自己，他找不到一个可以解释这一行为的合适理由。 “因为……我还需要她来配合我演好这场戏。”韩天佑疑惑地自语道。想到这里，他又重新启动了引擎。这时，老天爷也非常配合地下起了小雨，暮色在细雨中越发浓重，韩天佑打开了车灯。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卫芸清却像是个孤魂野鬼一样漫无目的地逛着，也不管是不是被雨水打湿，也不管雨中的风有多么冷。她只觉得自己很可怜，很伤心，一心只想知道父母的遗物，好像找到了那些东西，她就不这么可怜孤单了。 在没什么人的大街上，卫芸清的目标很明显。远远地韩天佑就发现了她的身影，并一直尾随她看她要做什么。直到她停在了一处垃圾桶边，韩天佑才将车停下。芸清刚想去翻垃圾桶的盖子，却被人猛地拉了回去。她猛地转身，便对上了韩天佑那双疑惑而寒冷的眼睛。 没有了平日里的恐惧，沉浸在忧伤中的芸清只有满眼，迷离。看着这双迷离的黑眸，看着因为被雨水淋湿而贴在额前的碎发，看着这张苍白的脸，天佑沉声问道：“做什么？” 芸清迷离的黑眸忽闪忽闪地，但似乎有些神志不清。 “我在找东西。mama给我的项链。”她露出一丝惨白的微笑。韩天佑刚想训斥她，却只见她如同一朵萎靡的花朵一样瘫倒在他怀中。 “卫芸清！”他轻唤她的名字，但她却毫无反应。大手覆上她的额头，那里是一片异样的烫。芸清生病了。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看着如此光景的芸清，韩天佑觉得心底有一股异样的情感在拼命挣脱束缚要往头顶冲！ “回家……”意识模糊的芸清一直要回家，但韩天佑却打算将她送去医院。 “你在发烧，要去医院。” “我不要去医院，我要回家。韩天佑送我回家。”卫芸清用最后残存的意识，贴在天佑的肩上喃喃的说。肩上传来的炽热温度，让天佑觉得心慌。炽热之后，便是湿热，那是泪水浸透衣服的结果。这种温度与感觉进一步刺激着他心底那份莫名的情绪，并逐渐被它左右。 天佑慢慢转动方向盘，将汽车朝家驶去。 “我要回家……”韩天佑明白卫芸清口中的家不是他的家，可是这一点他不打算妥协。 “你的家现在只有一个。”韩天佑加速，汽车一路奔驰，不多久就到家了。周伯撑着伞早已等得望眼欲穿，豆豆也急得只转圈，看见汽车出现，第一时间便冲了上去。 韩天佑将昏昏沉沉的芸清抱出来，周伯一看便问道：“少奶奶怎么了？” “发烧了。周伯去找退烧药。” “送医院吧。” “芸清说她不想去医院。”说话间，天佑便抱着芸清上楼了。 卫芸清睁开眼睛，只见到处都在旋转。她握着烫得惊人的额头，自嘲地问：“我是不是快死了？” 韩天佑不理她，铁青着一张脸给她盖被子，量体温。 卫芸清却忽然拉住他，好像不认识了一样，过了几秒钟，她才浑浑噩噩地问：“我看见天使了吗？” 韩天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等反应过来，又有些哭笑不得。 卫芸清垂着头，乖乖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惨白的小脸也在高温的作用下，变得红通通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迷离。韩天佑知道她肯定有些烧糊涂了，这样，不去医院能行吗？ 沾湿了一块冷毛巾，天佑将它仔细地放到芸清的额头上。然后喃喃自语道：“卫芸清，看在你前两次救我的分上，这次我救你。以后我们扯平。”说完，看她小手脏兮兮的也不知道摸了什么，他又重新拿了一块毛巾，仔细地帮她擦了手。 “mama不要我了。”芸清直直地盯着天佑，声音有些哽咽地说。 韩天佑又试了试她的额头，便大喊周伯：“周伯，退烧药呢？”见周伯迟迟未来，他便想自己亲自去找，不想卫芸清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丢下我。”她泪眼滂沱地拉着他的手，将那张小脸也埋进了他的掌心。虽然不知道她把他当成了谁，但韩天佑还是被这个样子的卫芸清给震撼到了。他心中彷佛落入了一块巨石，激起层层巨浪。他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想到了mama去世的时候……于是他的心忽然变得柔软，他一言不发地重新坐回她的床边，仔细地摸了摸她的脸。 “韩天佑不要我，瑶瑶也不要我，爸爸mama不要我，所有人都不要我了……”她双眼望着天花板，眼泪就这么无声地从眼角不住地往下落。韩天佑觉得自己的心脏慢慢地揪了起来，他笨手笨脚地帮她拭泪，结果却是越擦越多。 “卫芸清，其实这个世界上，谁没有了谁都可以活，你又何必这么执着。”他漫不经心口是心非地说着，谁也没谁都能活，这句话是没错，只是活得好不好而已。 “对，谁没谁都能活。”芸清喃喃地重复着天佑的话，艰难地翻了个身，开始背对天佑。 “少爷，药来了。”周伯气喘吁吁地说。 天佑皱眉问道：“怎么这么久？” “少爷，我看还是送医院吧。”周伯建议道。 “可是……可是芸清她说不想去医院。” 周伯怔住了，因为，因为他第一次听到少爷有如此犹豫的语气第一次看见少爷有如此丰富的表情，更是第一次听到他为别人考虑！ “小时候，“ 我妈也经常用这种方式给我退烧，应该问题不大。”韩天佑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几乎是昏迷不醒的卫芸清。他又试了试她的额头，眉头忽然放开，面带喜色地说：“周伯，好像退了一点。”韩天佑也不管周伯那怪异的表情，接过他手中的药，就往芸清口中送去。 “卫芸清，张开嘴。”他双手扣住芸清的下巴，捏开了她的嘴。但是芸清就是不肯咽下去，她将药在嘴里过了一个囫囵，忽然有些淘气地吐了出来，韩天佑一下就傻了。 “卫芸清你是清醒的对不对？”韩天佑有些懊恼地重新捏开她的嘴，“你最好老实点，不然” 卫芸清自幼便不爱吃药，就算她清醒的时候，每次吃药都如同受大刑，现在昏昏沉沉更是全凭本能了。看她又要吐，韩天佑情急之下只能用嘴去接，然后用急急地用唇堵住了芸清的嘴。周伯惊得下巴都快掉了，然后转身便逃也似地离开了。 韩天佑或许也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地想让芸清把药吞下去而已。他用舌头勾着那颗苦涩的药，慢慢地塞到她喉咙深处。高烧的她，口中的炽热似乎要将他的舌头融化，电光火石的瞬间，韩天佑忘记了自己是在做什么。他轻轻地从她口中退出，贪婪地在她唇上流连…… “咳咳咳……”药丸卡在了喉咙，芸清急速地咳嗽起来。天佑又立即含上一口水，扶住她的后脑，一点点喂到她的口中。芸清顺从地吞咽，柔软的舌头却不经意地和天佑的缠绕在一起……之前那种陌生的感觉，瞬间被这种缠绕的接触激发，韩天佑觉得浑身都僵硬起来，有种欲罢不能地感觉，于是他慢慢闭上双眸，任由自己沉浸在那种甜美的感觉中。如果……如果此时此刻，不是卫芸清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