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3章
pS.奉上今天的,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凤槿萱思维渐渐回笼,蜷着双膝,在安息香浓烈芬芳的香味中,静静思索。 陈芙是逃回了本家去了,如今陈凉被派遣出去,想来是顾不住她的了,凤槿萱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法去捉她,而梁上之人,怕是已经将陈芙的消息告诉了君莫邪了。 她只能祈祷陈芙不要落入君莫邪手中。若是她想真的插手,她需要钱,需要买来一个暗卫。 尽管再没有一个暗卫能比凛更出色。 而她的钱,全是琳琅收着,琳琅下落不明成了一个谜团。她深锁宫中,连个能帮她探听消息的人都没,真如瞎子聋子一般,好在,朝堂之事肯定会影响到后院儿女,而那些官宦大臣,重要之人家中女儿,都被她留了下来。 虽然皇后才是统管六宫之人,可是如今后宫被杀了个精光,而她又将是君莫邪名门正娶的妻,温良仪也认她一声姐,宫中人也不会那么不开窍,去奉了温良仪,反将她摆开一道。 一觉睡起,凤槿萱下午的闲来无事,就带着红玉看才人们习舞。 昨夜毫无疑问地,皇上没有翻任何一个女孩儿的牌子。 不知有多少良媛偷偷吁了口气。 按例,才人们进宫三日后,要跳凤舞九天献艺,领舞之人必是每届选秀中最为才情并茂世出名门的女儿。 凤槿萱去的时候,一群粉衫少女正舞得起劲儿,那为首之人,毫无疑问是凤槿萱看了多少遍都记不住长什么样的李家姑娘李姒。 呵,教舞的宫里姑姑竟然比她胆子还大,敢动李家的女儿。她哥哥是谁那姑姑不知道啊? 坐在上位,示意她们继续跳。一边就细细瞧着。 本就没有多少心思学舞,这些女孩儿有些连动作都没有记得好,都是千金闺秀教出来的,学得无非是诗书礼仪,琴棋书画,谁学这种下里八三的东西。好在能进宫的女孩儿身条都还算是柔软,学起来不难,饶是这样,也有许多人暗里有气。 疯帝无权无势,谁愿意给他陪葬,倒是李姒,虽然说不上来积极,却也不似旁人那般消极应付,学得中规中矩。 皇家颜面说什么都还是要的,也难为了那教习姑姑了,凤槿萱朝着那已经满脸尴尬之色的姑姑投去了怜悯的一瞥。 李姒姑娘是唯一能连贯跳下来还没有怨怼之意的了,不选她还能选谁? “你们都记住了,既然做了才人,就没有退路!做得好,你们都是主子,下人们敬着,做的不好,东三所那边冷宫还都空着呢,刚老死了一批宫妃,你们谁去填数儿?”姑姑为了给自己长脸,教训地更为严厉了。 女官品秖放着,她比这些从八品的才人高得多,是有那么一个立场教训管制。 凤槿萱悠闲地抿了口茶,心道这些姑娘们都想得多了,夙御虽然又疯又傻,可是却的的确确是一品好相貌的儿郎,连着号称大周朝第一美男子的君莫邪都有过之而不及。 若是有他做夫君,总比后宫里自己凄冷度日强。 凤槿萱握着茶碗的手一抖,感觉到一股强大冰冷的气场,如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凤槿萱勉强将茶碗全须全尾地放在桌案上,不用去看,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君莫邪! 除了他还能有谁? 本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灵,棺材里站出来的恶魔,平时在朝堂上一颦一挑,就可以掌控朝廷命脉,此时,将气场全开,震喝震喝满场不懂事儿的小姑娘,那是很正常的。 不晓得今天谁触了他的霉头,让他气成这样? “凤槿萱?!”君莫邪的嗓音在门口响起。 凤槿萱立刻将自己醒来后所做之事过了一遍,就是找陈采薇说了会儿话啊,虽然话里意思有点过,可是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僭越,以前也没见君莫邪气成这样啊? 镇定如我、镇定如我。 “见了本宫,居然还不行礼?”凤槿萱声音飘飘地。 她堂堂一个长姑姑,正在看才人们习舞,君莫邪这样闯进来是干嘛? 她嗓音很轻,尾音还带着颤。 皇帝老子估计都不敢这般对君莫邪说话。 满庭善舞的才人们立刻分隔开出一道通道,退出五步之外,好似生怕那宛若刚到的冷风将她们刮残了颜。 凤槿萱缓缓抬起眼,看着独据画堂门边的君莫邪。 “槿萱?为何又一次欺我?” 凤槿萱沉声:“我如何欺你了?魔殿将话说清楚明白?” “你、居然还不承认?” 凤槿萱仰起面来:“敢做方才敢承认!我什么都没做,要我承认什么!” 语气咄咄逼人。 君莫邪看着这个善辩的女子。 “呵,你可还记得傅啸尘?” 这事儿和那货什么关系?她今日明明只是和陈采薇说了会儿话啊,为了避嫌,还没有直接让陈采薇在她身边伺候,打发去了浣衣局洗衣裳去了? “我自然记得,大理寺寺卿傅啸尘么!” 君莫邪看着凤槿萱的目光,渐渐转为深刻的失望。 傅啸尘?当初是寻过他问事儿,此后那人就如蒸发了的云影一般从她跟前消失殆尽,明明看着人是春风化雨的笑,可是这种口蜜腹剑的官场中人心底还不知到底是怎么看她的呢! “好、好、好!”君莫邪气急反笑,“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凤儿一人聪慧绝伦,将所有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到了现在你还敢欺骗于我?!” 凤槿萱硬声道:“我不明白君大人说些什么!” “来人!”君莫邪扭过头,再不愿意多看凤槿萱一眼,好像觉得多看她一分,就会多添一分肮脏辱了他的眼。 “将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打入冷宫!” 凤槿萱一身硬气上来了,平白无故地找人晦气是几个意思,她就来看跳个舞还招谁惹谁了? 她每天梳头洗脸的都被一群暗卫监视着,这君莫邪是疯了傻了才会觉得她背着他有什么?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是冷宫,其实这冷宫泛指很多。东三所之类的肥殿是一样冷宫,如一些斋宫、漱芳斋,一些常居的宫室,宫妃被关进去,也算着是一个冷宫。古往今来,还真没有在皇宫这么一个地方专门修一个冷宫的一说。 百花宫就挨着东三所,撤去了一应长姑姑专享的衣裳食物,钗环装饰,连着仪仗也撤了,就算入了冷宫。 凤槿萱也是关在了冷冰冰的百花宫里才将这些宫规搞了清楚。 有吃有睡,冷宫说是冷宫,总比外边山野茅舍那些去林子里打柴奉养父母,然后被硬生生拉去嫁给一个不认识的乡野村夫瞎眼瘸腿的老汉好。 凤槿萱十分想得开。 红玉模样依旧冷冰冰的,在凤槿萱进了冷宫后,她只是将一应生活物什扔了过来,然后就走得头也不回。 宫婢皆被遣散了。 空荡荡的大殿,一如刚进宫之时。 凤槿萱叹了口气,冷宫可能是唯一一个不要求人光头净脸的地方,随便怎样破旧的衣裳,多少年不梳拢头发都没有人管。 夏日,昼长夜短,她在镜匣前,给自己腹部的伤口换了药。 已经开始结痂了。被针缝合的伤口好像一条蜈蚣一般匍匐在她的小腹上。 没了放在宫里的冰山,这百花宫却仍旧因为风水好的事儿还冬暖夏凉,不曾热着凤槿萱,凤槿萱觉着十分安慰。 摇着把纨扇,执了壶酒,宫院子里廊前花树开了一串又一串的紫花,她觉得这地方十分不错。 她在凉石上躺了一下,不缺吃少穿的,又没有别的冷宫有什么有仇的情敌宫妃来找茬,她自觉她的小日子当会过得十分惬意。 一脚踏入百花宫的君莫邪看到的景象,就是凤槿萱躺在花树下,笑容满面逗弄花叶的模样。 宫墙上宫女养的小猫缓缓走过。 她、被打入冷宫竟然这般自在? 谁给她的这么大的胆子? 他本来已经渐渐熄灭的火气,骤然升腾而起,一声冷哼,扭身大跨步走出了百花宫。红玉瞥了一眼凤槿萱,大有恨铁不成钢的神色和淡淡的鄙视,紧走两步,跟上了君莫邪。 凤槿萱躺在花树下犹然不觉,她正在玩弄手上的一片嫩叶,用针在叶子上扎了个孔,透过光孔看着阳光。 君莫邪一身烦躁,这破窟窿一般千疮百孔的江山,让他如何拿得起来? 到底怎么样才算赢? “琳琅找到下落了么?” 红玉脸色大窘:“不曾,自从上次她逃了出去后,便杳无音讯。” “那凤槿萱的私印呢?”君莫邪又问。 红玉绞着手中帕子:“那东西一直是姑娘贴身收着的,我前阵子侍候姑娘,已经将姑娘身上衣物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有寻到。” “要你何用?” 红玉神色大窘,低着头,满面羞红。 君莫邪这才住了脚步,扭头看着眉眼娇羞的红玉,想起昨夜她的缱绻温柔,喉咙中好像堵着一块儿油腻之物。 伸手挑起她的发丝,她穿红衣的模样,是有两份像那凤槿萱,但是论神韵,却差了远了。 看来,不是红衣美,而是人美。 手指一松。 发丝轻轻落回红玉白皙的容颜上。 君莫邪抬起眼,眸中冷意渐深,扭头提步便走。 红玉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却听到君莫邪忽然道:“去跟着你主子去,找不来私印,你也不要回来!” 堂堂的,拥有一国的君莫邪,现在却渴求着凤槿萱的区区一方私印? 挂在树上的凛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个道理。 罢了,先去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才是,趁着这个小妖精还没有赶回百花宫的空当。 时间紧迫。 凤槿萱将手中树叶移开,看到逆着光,头发好像亮着晶莹光泽的天仙。 那是……她自己的脸?凤槿萱确信她没有看错,身子一抖,以为自己灵魂出窍了要赶紧把她的魂儿喊回来,就听到那人开口了 “是我!” 凛很少说话,但是嗓音很独特,凤槿萱晓得的。 “凛奉命代替姑姑,姑姑,请将这个人皮面具戴在脸上。”凛将人皮面具交给了凤槿萱。 然后凤槿萱就听到什么事不宜迟,就用黑乎乎的膏药涂在她的容颜上,膏药没有味道,但是蜇的皮肤麻疼。然后一层冰冰凉凉的东西就贴在了她的脸上。 凛小心翼翼地正了正那东西的位置, 那层凉凉的东西十分清透透气,戴上后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凤槿萱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就看见凛用一把剪子将她的长睫毛齐根剪落。 毁容之仇,不共戴天。 凤槿萱默默念了句,然后就把所谓的不共戴天之仇抛之脑后,凉石上搁着她的八宝攒盒,里面都是零食干果,又搁了一个不离身的菱花小镜,她将绑着红璎珞的菱花小镜拿了起来照了照。 镜中人……怎么看怎么让人记不住到底长什么样子。眉毛眼睛鼻子都很寻常中庸,合在一起又没什么特色。 李姒是知道是个美人,但是就是记不住,她是知道是个俗女,却总记不住模样。 这相貌好。 红玉推开紧锁的宫门走了进来,看着和凛站在一处的凤槿萱,想也不想地朝着凛走了过去:“小姐,怎么还在花园子里站着?您别太过伤心了,君魔殿也不过是一时生您的气误会了您,过了这两日就好了。” “外面花开的好,我想四处走走。” 凤槿萱的面具仅仅只是让她的脸肥了一层一样,没有丝毫不适,凤槿萱惊奇地看着吧自己声音口气都模仿的惟妙惟肖的凛。 果然不愧是第一暗卫,偷梁换柱做主子替身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强。 可是红玉忽然闯进来,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跟她交代啊喂!到底是谁那么大本事,要把她换出去啊?她要去哪里找接应的人? 红玉看着大咧咧杵在百花宫又面相很生呆若木鸡的凤槿萱,生起了几分不满。主子是惯会出新鲜玩意儿的,这回找这么个宫婢来不知道要做什么? “这位meimei是?” 凤槿萱嗓音没变,不敢开口,往后退了一步,怯生生看了眼凛,才做小状装鹌鹑。 “我找她来试衣裳的。”凛笑的漫不经心,口气也带了凤槿萱的三分慵懒,“这织造局做的衣裳真漂亮,我在想到底是我生得好,还是衣服好,就寻了她来试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