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年仅十岁的男孩身量修长,已经有了少年的模样,相貌十分俊美,一双黑亮的眼睛漂亮的不可思议。他用挑剔的目光看了她几眼,然后嘲弄的笑了一笑:“果然长的很美,怪不得我爹会坚持娶你回来,连你是邹家的庶女也不介意。” 当年的她,还只是十五岁的少女,远远没修炼至今日的城府。闻言又羞又恼,腾的涨红了脸。俏脸红若云霞,明艳不可方物。 美丽是她最大的资本,见惯了美人的威宁侯尚且不能自持,更何况只有十岁的男孩。纪泽又看了她一眼,说话总算没那么尖酸刻薄了:“今天我来,是要告诉你。你安分地做你的威宁侯夫人,我们三兄妹和你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胆敢对大姐或二妹不利,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这通狠话之后,男孩扬长而去,留给她一个嚣张的背影。 那一刻,她心里暗暗立誓:总有一天,她要将这个继子收拾的服服帖帖,让他对自己毕恭毕敬,再也不敢对她这般放肆。 新婚情热,她使出浑身解数,用娇媚的身子和似水柔情彻底收服了威宁侯的心。威宁侯很快将内宅的事务全数交给了她。侯府里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主儿,眼看着她受威宁侯的宠爱,哪里还敢给她使绊子。纪嬛生性温柔娴静,不难应付,妧娘还是个刚断奶的孩子,对她更无法造成任何威胁。 唯一让她忌惮的,只有纪泽。 威宁侯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十分看重,纪泽聪慧过人,更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十分难缠。她和纪泽正面对上显然是不智之举。她聪明的用了怀柔的手段,每日嘘寒问暖精心照顾,就是孕中也不例外。 她的举动赢得了威宁侯的欢心,也为自己赢来了美名。 纪泽虽然早熟,毕竟还是个少年,还是一个缺少母亲关爱的少年。她用了几年的时间,终于一点一点的打开了他的心防。他看着她的时候,不再疏远冷淡,和她说话也不再刻薄。她心中骄傲又欢喜。 那一年,威宁侯领兵出征,纪嬛出嫁。妧娘还是个七岁的孩子,妤娘只有三岁。而纪泽,正好十五岁,容貌愈发俊美,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不知有多少名门闺秀暗中倾慕。 不知从何时起,她的目光越来越多的落在了纪泽的身上。心中偶尔闪过的绮念,让她羞愧又慌乱。她已经不是懵懂少女,而是一个二十岁的通解人事的成熟少妇了,自然很清楚这种绮念意味着什么。 她一边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这份不该有的念想,一边却又情难自禁的靠近他,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崭露出美丽成熟的风情和美丽。从他眼中偶尔闪过的灼热亮光里寻找到了隐秘禁忌的快意。 她很清楚,她和他之间的关系只能维持这样的暧昧,绝不能再进一步。若是一个不慎闹出什么丑闻,等待她的将是无比凄惨的下场。 人心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压抑的厉害,感情越是滋长的极快。男女之间的感情也最是微妙,互相吸引时,根本无法顾及双方的身份。不止是她,纪泽看着她的目光也越来越热切露骨。 如果仅止于此,或许也就没了这段孽缘。偏偏老天也诚心要促成他们两人一般。 纪泽因在军营里训练淋雨高烧不退,在府中静养。威宁侯在外领兵没有回京,她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纪泽。两人朝夕相对,情意在彼此心中疯狂滋长。他的病分明好了,却硬是在床上多躺了几天。终于在某一个晚上,两人突破了死守严防的界线…… 她至今依然记得那一个夜晚。她的手抚摸上他的胸膛,低下头亲吻他的唇角。他低低的喘息一声,然后用力的抱紧了她,反将她压到了身下。 疯狂又迷乱的纠缠中,他从少年蜕变成了男人。而她也彻底跨出了这一步,再难回头。 他沉浸在她的妩媚妖娆里无法自拔,她迷恋他年轻健壮的身体。****的****让他们两个无法自拔。 两人白日见面的时候,依然维持着继母和继子应有的距离。到了夜晚,他会暗中潜入她的寝室里,天亮前再离开。 她如同走在悬崖边缘,一边提心吊胆随时会坠落,一边恣意纵情。 很快,顾氏就过了门。 顾氏贤惠端庄,性情温婉,又一心恋慕纪泽。纪泽对顾氏并不热情,在她屋子里留宿的次数屈指可数。远远不及来找她的次数。 可她依然疯狂的嫉妒顾氏。她嫉妒顾氏是纪泽明媒正娶的妻子,嫉妒顾氏可以正大光明的待在纪泽身边,嫉妒顾氏可以为纪泽生育子嗣。这份嫉妒,令她心中阴暗扭曲,故意处处刁难顾氏。 顾氏只以为她这个婆婆是为了争夺内宅掌权,浑然不知她的憎恶嫉恨是为了纪泽。 因着纪泽极少亲近顾氏,顾氏过门几年一直没有身孕。她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故意责问。脸皮薄性子内敛的顾氏,根本无颜说出丈夫不肯亲近自己的事实,只能默默地将委屈心酸咽进肚中。 然而,顾氏在进门的第六年,终于还是怀上了身孕。府中所有人都为之欣喜,她面上装着欢喜,心里却嫉恨欲狂。 顾氏怎么可以怀上纪泽的孩子! 如果顾氏生下了儿子,她就再也没有拿捏顾氏的把柄。更重要的是,男人有了儿子之后,对妻子总会多几分关注,或许一颗心也会渐渐靠拢过去。 不行!她绝不能让顾氏平安的生下孩子。 她被嫉妒冲昏了头,故意设计顾氏亲眼看到了她和纪泽的亲密,顾氏果然如她所想的一般惊骇不已,仓皇退出内室的时候重重摔了一跤。孩子小产了,顾氏也彻底倒下了。之后一直缠绵病榻。 这当然是一步险棋。如果顾氏来个鱼死网破,不管不顾的说出一切,她和纪泽就会身败名裂。不过,她太了解顾氏了。顾氏生性温软,死死的守着名门闺秀的颜面,又深爱着纪泽。遇到这样的事只会忍气吞声,根本不可能将此事说出来。 她果然赌对了。 顾氏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眼看着撑不了多久。她正好接到了邹氏的来信,从信中了解到槿萱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开始暗中谋划起了一切。 娘家势弱,本人性子又温软好拿捏,这样的少女,正适合做纪泽的续弦。当然了,绝不能让槿萱这么轻易就过门。必须让她在婚前就失了名节,等嫁过来之后只能战战兢兢伏低做小,压根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一切都计划好了,她也说服了纪泽同意这个计划,甚至主动引诱槿萱。谁能想到,这个完美的计策,竟一错再错,闹到了今天这步田地。 纪泽这次是真的恼了她了。整整一个月不肯回府,回府了也不肯来见她。她不顾颜面的亲自去浅云居,就是变相的低头示好。 纪泽明明让她准备好醒酒汤的。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他会不会从此以后永远都不来了? 小邹氏脑海中思绪纷乱,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绝望……不知不觉中,小邹氏已是满脸泪痕。 就在小邹氏心灰意冷已经放弃了希望的时候,门外忽的响起了熟悉的有节奏的敲门声。两长两短。 是纪泽!一定是纪泽来了! 小邹氏甚至来不及擦干脸上的眼泪,就扑到门边。开门的时候,手不停的颤抖着。 门开了,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小邹氏扑进他的怀里,眼泪唰的流了下来。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小邹氏哽咽着说道:“我整整等了你半夜,你要是再不来,我也活不到明天了。索性一头撞死在墙上,落得个干净利落。也省得你****见着我心烦……”一边说一边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过了一个月,纪泽心里的怒气消褪了不少,如今见小邹氏哭哭啼啼的,心又软了几分:“我本想早点过来。可秦王今日醉了酒,总得有人照顾。我一直等到他睡下了才有时间过来。” 听到纪泽软了语气,小邹氏心中一阵激动欣喜。继续哭道:“顾采蘋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明,看错了含翠,也小觑了槿萱。闹到了这步田地,害的你必须要娶顾采蘋过门。都怪我……” “可真论起来,谁也没有我心中难受。我恨不得日夜都守着你,别的女人多看你一眼,我都想挖了她的眼珠子。你要娶顾采蘋,我心里像刀割似的。这些日子没有一天是好过的。你又生着我的气不肯回来,我真是寻死的心都有了。” 边哭边将丰满的胸膛靠了过去。 纪泽月余不近女色,今晚又喝了不少酒,很快就心猿意马,大手用力的覆上她的胸前,用力的揉捏。 小邹氏不知是疼痛还是欢愉的呻吟了一声。 纪泽心里的火苗蹿了起来,打横抱起小邹氏,大步走到床榻边,迅速的褪去彼此的衣物。然后压了上去。 …… 激烈的交欢过后,两人光裸地搂在一起。 小邹氏又说了一通软绵绵的情话,纪泽心底最后一丝怒气也终于散了,淡淡说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事情已然这样了,现在再抱怨什么也无济于事了。还是好好筹划一番,免得等顾采蘋过了门之后,察觉到我们两个的事。” 顾采蘋和顾氏可不一样。小邹氏虽然嫉恨顾氏,也不得不承认顾氏心胸涵养极好。纵然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肯四处张扬,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子。 顾采蘋却是截然相反。心思浅薄,头脑蠢钝,这也就罢了,最令人头痛的是还自以为聪明。身为顾家幼女,平日最得父母宠爱,做事冲动鲁莽。 这样的人,根本藏不住心思。万一被顾采蘋察觉到他们两个的私情,十有**会闹腾的众人皆知。 小邹氏想想也觉得头痛,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婚前失贞,其实是一个最好的把柄。可恨的是槿萱和她联合起来颠倒黑白,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含翠头上。顾家又为顾采蘋出面撑腰,这件事想来日后是不能多提了。要不然,还像当年的顾氏一样,尽量少沾她的身子,让她迟迟怀不上身孕。” “哦?这倒是个好法子。”纪泽似笑非笑的扬起了唇角,伸手在她的胸上重重的拧了一把:“不过,这样的法子到底是为了我着想,还是想绑着我,不让我碰别的女人?甚至连子嗣都不能有?” 这次拧的货真价实,小邹氏痛的哆嗦了一下。却被说中了心思,没脸呼痛娇嗔,一狠心说道:“是,我确实是有私心。我想独自霸占着你,不让任何女子靠近你身边。更不想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 她这么直接的承认了自己的私心,纪泽反而没有发怒,只淡淡说道:“你还不是为我爹生了孩子?再说了,我今年二十五了,总不能一直没有子嗣。将来顾采蘋过了门,你不让她给我生儿子,难道你能替我生?” 小邹氏被噎了一下,一句“我替你生”到了嘴边,却迟迟说不出口。 私下偷情已经冒着极大的风险了。想生一个孩子更是难如登天。怎么遮掩过去就是一个大问题!更不用说怀胎十月中会遇到的各种风险,就是安然生下来了,又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带到府里来?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可她的心里还是因为这个念头心荡神移起来。 如果能为纪泽生一个儿子……一个完全肖似纪泽的孩子,流淌着她和他的血液。这一生一世,她和纪泽永远纠缠不清,无法分开了! 小邹氏久久没说话。 纪泽挑了挑眉:“怎么不说话了?难不成你在想着要怎么生孩子?” “没有的事,”小邹氏违心的说道:“我刚才是在想,许徵看着脾气温和,其实性子固执。和槿萱一样,都不是好拿捏的主。我原先想着,先算计槿萱失了名节,许家要低声下气地求着让槿萱嫁到侯府来。到时候就用此事来要挟许徵,不愁许徵不答应。可如今算计槿萱不成,连带着许徵那边也让人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