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四 枪声
; 二二四枪声 “花花太岁……西班牙版本的高衙内?” 因为院子里的林家直系亲属大都处在极度混乱状态中,庞雨等人不得不返回外院,才从某些闲人口中了解到事情缘由。 其实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某个好色无赖的外国人流氓,仗着有个jiejie是本地总督的情妇,在当地横行霸道。但这家伙有个极其变态的习惯:专门喜欢去sao扰人家的婚礼。自称祖上是贵族,有什么权利……要求本地所有新娘子的第一夜都要归他所有! 西洋人当然是不去理会他的,本来华人社会也与他互不相干,这家伙来闹过几次,但都被或软或硬的赶走了,也就欺负欺负本地土著的水平——反正土著女人也不在乎这个。但最近这小子时来运转,在本地军队中谋了个小军官职位,手下有了十来条人枪,气势马上就不一样啦。 林家作为本地首脑,以前在此人来华人区闹事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结过梁子。本来中国人么,到哪儿都讲究个和气生财,原想找个中间人说和说和,揭过去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个西洋流氓竟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这林家的大喜之日带着一队兵丁冲上了门,没有任何道理的,直接把所有人赶出内院,单单扣下了新娘子…… “作孽啊……出了这种事情,叫人家女孩儿哪还活得下去哟!连林氏全族都要蒙羞……林老爷一生正直,怎么偏偏碰上这种倒霉事,真是好人没好报!” 某个作介绍的闲人犹自在.絮絮叨叨,却没注意刚才那几位陌生听众已经离开,聚集到一处墙角里面悄悄商议去了。 “怎么说?” 敖萨扬看着北纬,后者才是这次.行动的头儿,重大决定肯定要他来作出。北纬则反过来看看庞雨和敖萨扬: “你们可有办法善后么?” 庞雨略加考虑,点点头: “应该可以。” 于是北纬立即点头: “很好,那就动手,老子今天也忍得够了!” 一边说着,北纬不动声色的蹲.下来,似乎是在整理裤脚的样子,双手一抹,手中就多了件铁家伙……另两人也先后效仿,庞雨还不忘拍了拍王彦的肩膀: “你去外头把那些鞭炮重新点着,让吹鼓手也都闹.腾起来,动静越大越好。” 王彦心领神会出门去了,这边三人重新走入内院,.见里面还在哭哭啼啼,林家老太爷正捧着一大盘银子杵在内院门前苦苦哀求,而他的孙子则手持一把菜刀,声嘶力竭的大喊大叫: “放开我!放开!我跟他们拚了……” 只不过包括林一卓本人在内,更多人将他死死.抱住,可怜的新郎官只能大声啼哭,却无论如何挣脱不开那些亲族羁绊的手。 北纬走过去,看到这幅景象,摇摇头,叹口气: “中国人哪……” 他绕过这群人,.经过一张餐桌时随手拿了一个盘子,放上一壶酒。就这样端着盘子,径直朝那些西班牙兵走过去,庞雨跟敖萨扬两人不声不响跟在后面。林一卓有些诧异的看着这群人,不知道这三个短毛想做什么。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敖萨扬还停下来,拍了拍这个福建老乡: “林员外,这世上还是有桃花源的——只要把老虎打死就行。” 对面房门前,那些正在吃喝的西班牙兵也注意到了这三个气质明显与众不同的华人。庞雨等人并没有掩饰他们脸上的杀意,但北纬端在手中的酒盘子却影响了对方的判断。还没等那些头脑简单的殖民地士兵分辨清楚这几个人到底是敌是友,北纬手腕一转,酒盘子翻落下去,露出下面黑洞洞的枪口! “砰!” “噼噼啪啪……” ——外面的鞭炮声也同时响起,林家大院,重又陷入到某种异样的热闹之中。 外院的鞭炮声震耳欲聋,而内院中乒乒乓乓的枪声也响个不停。三个人,四只枪——北纬是左右开弓。从头至尾只有他们这四支手枪在响。那些西班牙人的老式火绳枪,在这样近距离的密集连射之下,根本找不到任何发射的机会。 北纬他们打得并不着急,每一枪都是瞄准了目标头部或是胸口之后才扣动扳机。双方距离不过七八米的样子,几乎是在面对面的枪毙。对面不过七八个人,连换弹夹都不用,三十秒之内,统统解决。 除了回荡不已的枪声,林家内院已经没有其它任何声音了。院子的主人们都已经目瞪口呆愣在原地,看着这不请自来的的双方在他们家里上演血腥一幕。 直到枪声已经结束了很久,林一卓和他的家人们依然瘫倒在地上,身体仍在不受控制的哆嗦个不停……刚才双方在交谈的时候,那三个短毛看起来都十分的随和亲切。庞敖两位先生说话多些,从言谈举止来看明显是很有教养的读书人。而那个自称姓北的小伙子,虽然沉默寡言,但偶尔笑一笑就露出两颗小虎牙,还带着几分天真烂漫之气。 然而当他们手持短火铳站到那些夷兵面前的时候,三人都变成了冷酷无情的刽子手——即使林一卓这样彻底的外行也能看出:这根本不是战斗,而是在行刑处决!三个短毛,拿着某种奇异的,可以连续发射的短火铳,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把堵在内房门外的七八个夷兵统统打死——没有搏斗,没有反击,甚至连挣扎躲避都很少,那些夷兵也和他们一样目瞪口呆,直到被打穿身体时,才会发出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惊讶的惨叫声。 然后那三个短毛就不声不响的走进内房去了……里面又是几声枪响,以及一连串西班牙语和土著语的惨叫声……等到林一卓终于反应过来,开始能够控制自己的手脚时,那三个短毛已经拖着一具上半身赤luo的白人躯体回到了他和他儿子面前。 “进去的还算及时,他还没来得及脱裤子……但事情可没完。” 北纬注视着林一卓的儿子,那个名叫林阿虎的小伙子。可怜的新郎官,新婚第一天就差点戴了绿帽。这时候却也和他老爹一样,手握菜刀却在不停发抖。 “你既然结婚了,就不再是小孩子。身为丈夫,要承担起保护家庭的责任。现在你的家人受到了这个畜牲的攻击,这次有我们出手帮忙,但以后呢?作为一个男人,你应该怎么做?” 北纬的声音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却带着某种小恶魔般的魅惑感,小伙子犹犹豫豫地举起了手中菜刀……北纬脚下,那个白人男子口中发出嗷嗷之声,努力想要挣扎躲避,但他的双臂肩膀连同下巴都统统被卸脱了臼,既叫不出,也逃不掉。
“很好,不过这东西不是用来杀人的……这件才是。” 北纬轻轻拨开林阿虎手中的菜刀,反手递给他一把军用刺刀,同时在那白人男子的颈项部位和身体上来回比划道: “这里,大动脉所在,割开一刀,血就会不停喷出来,直到流干为止;或者这里也不错:心脏部位,刺进去以后搅一下,保证立刻毙命,但要注意别被肋骨卡住刀刃;如果什么都记不住,就冲着眼睛直刺下去。用力刺,戳穿眼眶深入大脑,一样效果……” “北先生!” 旁边林一卓终于忍不住开口,北纬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不带任何表情。但林一卓却吓得接连后退两步,又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再也不敢开口——他看得很清楚,刚才这位北先生在朝那些西夷开枪的时候也就是这副模样:面无表情,唇边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就好像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工作。 林阿虎接过刺刀,又哆嗦了许久,忽然之间狂喊一声,合身朝北纬脚下那具躯体猛扑过去,后者以极其敏捷的速度向后跳开,这才没有被误伤到。 只见那林阿虎好像发了疯,就和当初第一次杀人时的叶孟言一样,举着刀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只顾朝下乱捅,北纬先前说的那些全然白费。 不过再怎么胡刺乱捅,杀人的效果其实一样,刀刃下那具白人躯体疯狂扭动着,从喉咙里迸发出的垂死惨叫之声惊天动地。但外面的喧闹声仍在继续,将内院一切动静统统掩盖。 漫天鲜血飞溅之中,只有林阿虎手中的刺刀依然不时闪出一丝寒光,犹如幼兽终于露出的獠牙。 等到这一切尘埃落定,那个倒霉的西班牙版高衙内再也没了动静之后,林家上上下下才终于从这场梦魇般的经历中清醒过来。 那位林老太爷反应过来以后,所作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抱着那盘银子冲上来,把银两朝犹自在发呆的林阿虎身上塞。 “阿虎,阿虎,你快走,远远离开这里,别再回来!” 林一卓这时候也总算能够再次开口,他用敬畏的眼神看着北纬等三人,脸上神色颇为复杂:感激,惧怕,愤怒,甚至还隐约带着几分厌恶……众多情绪混合在一起,到最后却只是弯下腰去,深深施了一礼。 “几位先生也请赶快离开吧,此祸我林家自当之。” 北纬看着他,脸上终于显出一丝笑容,又露出两颗洁白的小虎牙: “我们当然会走的,只不过是在把善后事情料理完之后再走。咱们可不是易小川那种祥瑞,谁沾谁倒霉……” ------------------------------------------------------------- 还是很忙,晚上抽空赶了一节出来。 这几天先尽量保持正常更新,等过年的时候会把前两天的补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