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死亡仪式
“……月,亦有缺时。每个生命,都会迎接死亡。即使人们都如此畏惧着死亡,我也不会放弃我之使命……” 双手侧张开,掌心向上,洛英缓缓地闭上了那双碧瞳。 秋风徐徐吹过,周围的树木发出了一阵“沙沙”的声音。洛英的白色长裙迎风舞动,散发出了奇异的淡白色光晕,使她有了一种虚实不定的感觉。 几片被从树上吹落下的枯叶,开始环绕着青发少女飘扬了起来,就像是被花朵所吸引住了的蝴蝶一样,久久无法从洛英身边离开。 也许、此刻,白衣绝美少女,树叶舞动不止,悦耳的“沙沙”声,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美妙的景象吧。 可是,如果近看的话,便会发现、那些围绕着的枯叶,每沿着少女的身躯转过了一圈,枯败的现象就更加明显了。 起先几片树叶还带着一些绿意,但是几圈下来,每片叶子都是枯黄蜷曲的样子了,甚至还有几片已经开始逐渐有了发黑的迹象。 这是腐烂的征兆。 “死亡,有时候、也是一种解脱,能让你们进入到新的轮回之中……所以也没必要哀怨什么,安心地逝去吧,独角白马们。我愿借冥亡的名义,使这些枯叶与你们陪葬……” 洛英重新睁开了眼。不知何时,她的双瞳已经变成了幽白色,使她散发出的幽冥之气更加浓重了。在这片空阔之中,都带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青发少女周身的那些飞舞的枯叶,突然停止了移动。于洛英的死亡气息影响之下,居然在一瞬间都变成了黑色的粉尘——然后,萧瑟的秋风吹过,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几片枯叶此刻都已是不存在于这世上了。 “仪式,完毕。”洛英缓缓地将双手垂下。瞳中诡异的银白色逐渐褪去,还原成了碧绿色。 环绕在她周身的死气,似乎也因为她的这一变化而减淡了下去,无限趋近于无。 “呼……”从夜空中收回了视线,洛英樱唇微启,轻呼出一口气。 可能是由于周围的气温因为洛英的死亡气息影响、尚未回归正常的缘故吧,可以看见一团朦胧的淡雾从她的口中飘出。 虽然她能给人带来死亡的感觉,可她自身毕竟也是有温度的。 “仪式都已经结束了……”洛英扫视着马车四周、那一尘不染的青绿色草地,眉头微蹙。 “奇怪,为什么谢梧他还没有完成契约?” 目光锁定住了那烛光时不时摇曳一下的马车车厢,洛英略带疑惑地自语道,“不可能,从契约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十一小时五十九分钟了——理论上来说,以血杀者的实力,应该至多需要三个小时罢了。” “到底发生什么意外了?难道说……”洛英的碧色双瞳闪动了一下,“谢梧没有达成那三项契约条件中的某一项吗?” “到底是哪一项呢?年龄、还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洛英俏脸上的不解之色竟然顿时消失了,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还是、你的性别呢……” “呵……” 淡笑了一声,洛英起步,缓而不急地朝着马车的位置踏去。 秋风时不时地吹来,带起了一阵阵的“沙沙”声,同时、也让洛英的长裙轻轻飘舞着,像是在草地上的白衣仙子。 “去把谢梧从契约仪式都空间中解救出来吧……”她说得是如此随意,好像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力所能及、不需要怎么在意的小事。 ……………………………… “哐!” 一声巨响在人造空间中爆出,整个空间都为之一颤。 在望不见首尾的通道中,两道身影正在相持着。两把黑色的长枪相抵在了一起,互不相让,僵持着。 “啧啧,想不到你这家伙力气还挺大的嘛……”左侧的持枪少女、正是穿着黑色斗篷的冷星月。 此时的她正紧咬着下唇,脸上隐隐可见由于拼力而出现的红晕。 对面是手持黑色长枪的又一名盔甲士兵,看上去与冷星月最初遇到的那位长枪兵相差无几,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位银甲士兵的不同之处了。 银色的盔甲、遮住了整个脸部的面具,在白色灯光的映照之下,闪烁着、从容而高贵。明显,这银甲士兵的装备更加精良了一些。
看上去,这士兵正和冷星月拼得不分上下,谁都没有半分优势。 不过—— “呵,”冷星月忽然冷笑了一声,“可惜啊,我的长处可不是在力量上的呐……” “咔。” 一声细微的金属破碎音自银甲士兵处响起,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 一截长枪尖,毫无征兆地从银甲士兵的腹部刺穿了出来,将那腹甲裂穿了开来,几块铠甲碎片崩出,掉落在了士兵的银靴下,发出了金属与瓷砖相擦的声音。 银甲枪兵低下头去,似乎是无法理解为什么后面还会有另一个人在…… 绿色的光晕从银甲士兵的身上现出,同时、迅速地包围住了银甲枪兵,从腹部洞穿之处一直蔓延到他的头盔与银靴处。 “消失吧……”淡漠的声音从士兵背后传来,就像是冬夜的冰雪一样、没有温度。 长枪抽出,在士兵铠甲上留下了一个rou眼可见的大洞。不过没过多长时间,洞口就完全被绿光给堵上了,不露出一丝缝隙。 “嗡!” 伴随着一声嗡鸣,绿色光团震散成了无数细小的光斑,瞬间飘逸开来。 凋零的绿光之间,两道黑色的身影面对面站立着,一模一样。 两位身披黑色斗篷的少女,一个左手握着长枪,枪身略向后摆;而另一个则是截然相反,用右手握着长枪。 然而,如果将视角转化为侧边的话,两道身影看上去就像是一组镜像。黑色风帽之下,两名少女的表情都是如此的冷漠,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不,应该说她们两个、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吧。 两名黑长直的少女中、站在左边的那一位,此刻,正在以一定的速度淡化着、消隐于空气中,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隐约有不知从何方传来的微风吹过,让走道中那唯一的黑色斗篷轻微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