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夜王,别渎职~
他听到声音,慢悠悠地抬起了那双空洞幽深的眸子。 白悠悠一惊,两人的视线就在半空中对上了。 罗修脸上布满了青紫伤痕,嘴角红肿,看见她,却还是勾唇笑了。 好似剧毒罂粟花,又美丽又危险。 “哟,欢迎来到罪恶之地。” 白悠悠面色微变,只一双眸子依旧沉静如水,她装作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罗修也不揭穿她,在后面冷飕飕地说:“前面就是地狱,我劝你还是回到温暖虚假的鸟笼子比较好。” “真相永远比想象更加残忍。”他冷笑着说。 “不知道真相,永远无法彻底解决问题。”白悠悠反驳他,义无反顾地往前走去。 不了解夜部,不了解猎鹰,就永远无法将七哥从这个万丈深渊中拉拽出来! 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罗修嫌恶地轻哼了一声。 “愚蠢!以为自己是拯救者,其实不过是个毁灭者!” …… 霉锈、血腥、腐臭,充斥了整个鼻子。 白悠悠穿着不合脚的鞋,安静地行走在黏腻潮湿的石砖上,空旷的十字路口,三条通向不同方向的道路,道路两旁都有监控摄像头。 摄像头上闪动着红色诡谲的光,有人在密切关注着这个路口,绝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她用鼻子辨识了一下,选了正前方那条最黑暗阴森的路。 “哒哒哒——” 皮鞋鞋跟的声音空荡地响在石板路上,白悠悠戴着口罩,凝神观察四周。 十几个黝黑肮脏的铁牢,整齐地罗列在路的两边,不过都是空的,没有看见一个囚徒,再往前,灯光亮了一些,隐隐传来痛苦的嘶喊以及皮鞭抽在身上,划开血rou的声音。 “赵苛,你骨头挺硬啊!杀了三个半成品,觉得痛快吗?”是mask! 白悠悠心神一凝,不退反进,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 那是一间刑讯室,赵苛被扒光了绑在长椅上,后背鞭痕纵横,血rou模糊。 一个执鞭的肌rou大汉正拿着鞭子挥舞着,mask远远地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中,身旁还有人给他端茶送水。 三人见到陌生人的进入,纷纷警觉地看过去。 “到了换药的时间。”白悠悠径直走过去,沙哑着声音对mask说。 mask脖子、肩膀上都绑着厚厚的绷带,脸上是失血过多的惨白,他的目光不耐烦地掠过她,“不要停,继续打!” 撕裂皮rou的鞭声再次响起,mask的声音好似诱人堕落的恶魔。 “赵苛你应该清楚背叛组织的下场吧?为什么还要做那么愚蠢的事情呢?” “难道你以为杀了几个无足轻重的小辈,就能把警察引到这片无法地带吗?” “你太嫩了!既然枪法那么好,就该知道——擒贼先擒王啊!” mask不急不缓地鼓动着,而赵苛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双眼赤红,满脸污垢,似乎已经被鞭刑折磨得麻木崩坏。 mask见言语已经不能打动赵苛,朝身边人扬了扬手,那人就狗腿地从桌子上拿起了注射器——幽蓝泛着诡谲光芒的液体在针管中冒着“扑扑”的水泡。 “这一次的药剂虽然有诱人癫狂的副作用,但却能最大效果地缓解躯体上的痛苦,并给精神带来愉悦的幻觉。”mask微笑地说着最残忍无耻的话,“听说夜龙柒那个疯子也在用,赵苛,我高价买来给你使用,你真该感到荣幸。” 什么?七哥? 白悠悠面色一变,慢慢靠近mask,想趁他不备,又快又狠地扭断他的脖子。 这个丧心病狂完全没有人性的侩子手,既然老天不收他,那她就再不会心慈手软! “你说,我把这种药剂偷偷加进饮用水中,是不是就能将夜龙柒的势力彻底瓦解?到时候少年部队分裂成两派,而他因为你和药剂的两项重大失误,必须被送上天惩高台……”mask的声音一下一下重击着白悠悠的思绪,但她手上的裁纸刀却本能地刺了出去! 刀尖入rou,鲜血长流,mask抬头看她,那双再普通不过的眼睛里却流露着精明算计的光芒! 糟糕! 被发现了? “既然是你养的宠物,就不要放出来随便咬人。”mask嘴角勾出冷血阴森的笑容,“七号,这是渎职。你知道我作为夜部长老,是拥有最高审判权的。” “但没有裁决权。”高大修长的男人孤傲地出现在刑讯室门口,桃花眼深邃锐利,他大步走过来,一手搂住白悠悠的腰,一手拿出一个微型注射器。 白悠悠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脖颈流到了血脉,她想要反抗,手里却握不住刀。 裁纸刀滑落,清脆地掉在地面上。 她不甘心,摇晃了一下逐渐模糊的脑袋,用尽全力摸出怀中的枪。 枪口森然黝黑,直直地对上夜龙柒。 “七哥,我要他死!”声音透着压抑着的疯狂和痛苦。 视线里夜龙柒那张宛如刀刻般的俊脸,没有一丝反应。 他那双漂亮得好似星辰一样的眸子,甚至不能倒映进她的身影。 七哥……看不见她了吗? 七哥,没有在看她吗? 手枪被轻而易举地夺走,整个人被抱了起来,眼皮好重,脑子里面好吵…… 失去意识之前,白悠悠脑海中反复回想着一个问题。 七哥,是笃定她不会开枪,还是早就知道枪里没有子弹? 可惜这个问题她永远无法找到最正确的答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生死存亡的那瞬间,自己会不会狠下心来开枪…… …… 警察局重案指挥中心。 伊文摘下白手套,仔仔细细地清理着那双过于苍白纤瘦的手。 静谧沉稳的脚步声落在他的身后,他没有回头,阴戾妖冶的眸子中透出几丝戏谑。 “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当真铁石心肠,漠不关心呢。” 那人没有说话,双手从容不迫地放在西裤口袋中。 “伊文少爷。”回答他的是蒋成昊恭敬的声音。 “我的成柏宝贝呢,你把他丢在北京了?”水龙头里的冷水不断冲刷着他的手,他满脸洋溢着奇诡的笑容,“特定飞回去一趟,是拿来了什么重要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