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死了干净
和清茶公子的一番谈话,并没有让张儒对这个人有太多改观,听了他的话之后,张儒顶多就是觉得他有些可怜。 上一辈的事本就不是下一辈能够置喙的,再加上清茶公子不过是一个没有任何名分的外人,在张儒眼中,他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介入这些事情当中。 不管是朱佑樘登基还是开海禁,都是老朱家自己家里的事,也是大明的国事,跟清茶公子怎么一个小人物扯不上多大关系。 那边雷远连夜突审郭汉生父子得到了不少情报,当然,郭汉生一口咬定一切都是自己的主意,跟清茶公子没有半点关联。倒是那胆小怕事的郭敏被用了刑之后可怜巴巴的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带着血红手印的罪状被送到张儒手上,连带着的还有一大串人命,这些人就包括杨一宇等人在内。 接下来几天,锦衣卫在福建承宣布政使司大肆索拿人犯,只要发现敌人的蛛丝马迹马上就会有大队人马对那些人进行抓捕。 雷远派去给福州卫指挥使林傲传话的人回来之后带着林傲的人头,这位威风凛凛的指挥使大人在面对旗鼓相当的叛军的时候,被自己的心腹手下残忍的剁了脑袋。 只不过那副手不敢跟着一大堆水手冲击驿站,连夜带着一堆残兵败将朝厦门逃了去。 到了厦门港就能够坐船出海,到时候跟着那些正好要出海的海商到其他地方去生活,凭借他们手里的一两千人,完全有能力很好的生活下去。 然而到了厦门之后他们才知道,事情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 看到林傲的人头之后,张儒满肚子怨气也随之消散,人都已经死了,这事还真怪不到林傲的头上。 不过由此他也对东南一带的大明军队有了一个更新的认识,如果说九边重镇的边军是大明的一把钝刀的话,东南沿海一带的军队顶多就只能是一块尖锐的石头。或许京中的十二团营勉强还能称得上是利剑。 军队糜烂如斯,难怪会出现后世的倭寇之患。 那一刻,张儒就下定决心,不管海禁最后能不能成功开启,这东南沿海一带的卫所,都必须要好好整顿一番才行。 接下来半个月,锦衣卫大肆捉拿所谓的人犯,半月之内,几乎只要是在沿海一带有点实力的海商都被请到了福州。 有些人仗着当地官员的庇护不听传唤,结果家里不是突然少了个下人就是突然多了个鲜血淋漓的狗头。这种**裸的威胁让不少人选择了屈服,他们忽然意识到,站在他们对立面的那个人,是一个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 半个月的时间让张儒分化这些海商,都不用很刻意的威逼利诱,只要像模像样的吓唬一下,就能够让这些很聪明的海商想清楚。 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个简单的道理他们懂,特别是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时候,他们更懂这句话的含义。 一个求财,一个求活,双方完全可以各取所需。 折腾了半个月之后,福州表面上恢复了平静,这日,张儒将认命的海商放出了人满为患的福州府大牢,那些死活不肯低头的海商,则穿着囚服一字排开被押送到了刑场。 知府衙门后院里摆着几十张桌子,桌上八碟八碗放置着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然而那些面带菜色坐在桌子上的海商却提不起半点胃口。 这一顿饭可能是他们这一生吃过的最贵的一顿饭,谁也不知道那位侯爷到时候会让他们捐献多少家财出来。 雷远看张儒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就是这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侯爷,在短短两个月时间内将原本被海商把控的福州府搅了个天翻地覆。就是这个只有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侯爷,带着不过二百前锦衣卫,抓捕了上百个大小海商。 “今天把诸位请过来,是本侯代表朝廷对诸位的尊重。想必前段时间的牢狱之苦,已经让诸位想明白了。当然,如果有人没有想明白也没办法,以后,本侯会按照这些供状上的东西看你们的表现。”张儒扬了扬手中一叠厚厚的供状。 这都是那些海商为了活命被逼签下的,这些东西就是勒在他们脖子上的一根无形的绳索,随时都能让他们殒命。 在座的海商大约有八十人,大大小小都有,却硬是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张儒不以为意,提高声音道:“朝廷已经有意向打开国门,开海禁,行富国强兵之路。本侯不过是一个探路的卒子,很高兴诸位能够配合朝廷,今日设宴,只是想请诸位放下心中芥蒂,以后有钱大家一起赚。 福州地理位置得天独厚,福建承宣布政使司更是天然的风水宝地。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朝廷不会追究以前诸位违反大明祖制的事,只会监督诸位以后不做违法乱纪之事。 本侯不怕把话说在前头,如果有人敢不按照这份供状上的内容做事,到时候可就别怪本侯心狠手辣了! 大明的人很多,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放心,本侯会让你们死得心服口服。 当然,只要站在朝廷的立场,自己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不要行违法乱纪之事,本侯可以保证你们的日子过得比现在要好,而且只会越来越好。 你们手上都没有人命案子,有人命案子的现在都在刑场。他们之中也有很多人表示愿意遵循朝廷的意愿,只不过,本侯不愿意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好了,废话不多说了,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让我们为未来大明的盛世,干一杯。” 在座的人齐刷刷站起来,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或认命、或不甘的挤出笑容,起升喊道:“未大明盛世,干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脸上的阴霾少了许多,来给张儒敬酒的人也多了许多。雷远十分称职的充当起了挡酒的角色,才不过半数海商敬酒,他就已经喝得晕乎乎了。 张儒只有在跟几个大海商寒暄的时候才会偶尔举杯抿一口,其他人他都会交给身边的人去对付。 他这种身份的人,就是干拿着酒杯不喝,别人也说不出他的不是来。 一场酒喝完,大部分人都喝醉了,张儒反而成了场内最为清醒的一个。 这时,已经到了下午时分,有锦衣卫匆匆而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张儒面不变色的道:“既然人都已经拉到了刑场,杀了便是,何必来请示。” “监斩官说已经过了午时,此刻杀人有些不吉。”锦衣卫低头道。 张儒挥手道:“什么吉不吉的,杀了,祭旗!” 那锦衣卫拱手领命而去,这可吓坏了跟他同桌的几个大海商。他们并不是真的醉了,只是在张儒面前装疯卖傻,没想到却听到了这样的话语。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道命令是针对什么人的,除了郭汉生为首的一干海商之外,这番话不会针对任何人。 然而兔死狐悲,郭汉生死了,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很好的气氛瞬间就被这句话给破坏了,张儒自己还浑然不觉,举着杯子一个人自斟自饮。直到所有人都趴在桌上之后,他才让锦衣卫一一护送这些人回家。 福州这边的事在半月之后传回了南京应天府,这并不是张儒刻意让人传信的,而是通过口口相传传出去的。京城那边得到消息,也不过是两旬。 皇帝朱佑樘开心得跟个孩子一样,在谨身殿内抱着皇后张窈夭打转,他难得有这么好的心情,张窈夭也就任由他胡闹。不然他的身体,张窈夭还真不敢让他做太过剧烈的运动。 一番乐呵之后,朱佑樘喘着粗气放下张窈夭:“窈夭,我没说错吧!虎哥是绝对不会让我失望的。” 张窈夭丢给朱佑樘一个风情万种的白眼:“陛下,定边侯劳苦功高,您还是想好该如何赏赐吧!” 这段时间朱佑樘顶住的压力比张儒顶住的压力要大很多,。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有人攻讦张儒,这让他这个皇帝真的十分为难。 还好江南传来的捷报,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朱佑樘喝了口水,缓和了一下气息:“都是自家人,谈什么赏赐,虎哥不会在乎所谓的赏赐。” 张窈夭抬手拿起白娟为他擦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虽然说虎哥不会在乎这些,可是您是君,他是臣,这不是是不是自家人的事,而是别人怎么看的事了。” “恩恩,等他回来再说。”朱佑樘兴奋道。 张窈夭摇头道:“陛下,不能等他回来之后再说,如果现在还不告诉群臣陛下真正的态度,只怕等定边侯回来的时候,他面对的将不是陛下的赏赐,而是群臣的大肆攻讦。” 朱佑樘考虑了一下道:“怀恩,拟旨。” 当夜,一封圣旨就从京城快马加鞭发往福建。 /31/317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