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濒死
林依惊恐地望向眼前这个失去理智的男人——不，准确来说，已经不能用人一词去定义，而是禽兽。 林依拼了命地去挣扎，但黑气却越勒越紧，林依用手死死抵住缠在脖子上的黑气，但黑气的强度远超于她的想象，像一股魔爪死死捏住自己的脖子，在尽力挣扎中，林依视线逐渐变得模糊，陷入了昏迷。 “哼！”程昊将他的魔爪伸向了林依，jian笑道：“你逃不掉我的手掌心的。”程昊深情地看着林依粉嫩的脸蛋，似乎还没触及，那淡淡的清香已然爬上指尖，挑逗着程昊全身的荷尔蒙。 “住手！” 一阵怒吼爆破而来。“土墙！”楚明远距离施展印术，一道道土墙拔地而起将林依围了起来，将程昊以及他的脏手隔绝在外。 程昊感到万分惊讶，不曾想这小子竟有如此远距离的印术施展能力，即便如此，楚明还是改变不了现状。 “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草包子。”程昊笑了笑，转脸看了看这让自己难堪，不识好歹的楚明。 楚明转向黑衣鬼脸。神情一镇，转而为怒，一记“大地之拳”以极快的速度爆射而出，不难看出楚明的印术水平又是更进一步，达到凡人不可比及的地步。 可鬼脸的实力不是赛场上那些三脚猫功夫的选手，他的实力是门派中数一数二的存在，程昊搬他出来势必是拿下林依。鬼脸一脚破天荒踩在地上，踏出了一股气浪，一记弹射一下子就躲开了楚明的攻击。 楚明惊慌失色，如此极快的速度上一次见还是魑魅那狐妖，这速度显然在自己之上。但很快楚明又恢复了平静，因为他知道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搞不好自己的小命分分钟钟都要搭上去，更何况，自己的伙伴还处于水火之中。 鬼脸丝毫不惧，直接甩出锋利的黑链鞭抽楚明，那黑链不断延伸如同一条毒蛇扭动着身躯。一下，两下……每一下都抽得尘土飞扬，那恶狠狠的一击几乎要将大地抽得撕裂开来。 楚明凭借着灵活的身法躲开了着一下又一下的攻击。楚明心里清楚，那惊人的爆发力自己压根扛不住，但也只能凭借那瞬刻的前摇勉强躲过。 鬼脸突然停下了攻击，摆弄了几下脖子，哼笑了一下。他突然聚精会神认真了起来，只见他身体上的气在不断积攒，一个蓄力，猛然破势。 “梦魇抽魂。” 鬼脸的黑链直冲楚明，楚明丝毫不敢懈怠，一个弹跳直接躲过攻击，那有力的尖端直接射穿了楚明身后的树干，树干被击中的地方碎屑爆射开来。 楚明瞳孔聚缩，深吸一口气，这要是被击中怕是直接没了命。 但攻势还未就此结束。 “抽！” 长长的黑链直接抽向腾空的楚明，楚明迅速唤出藤曼猛抽地面借力躲开黑链的二次攻击。 这一抽似乎将空间抽出了丝丝涟漪。 楚明稳稳地落到地面，鬼脸虽然实力强硬，但楚明凭借着身法和印术，鬼脸一时之间竟拿他没办法。 想反，楚明虽然可以自保，但眼下想从他们手中救出林一，那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手无寸铁的他连对鬼脸造成半分威胁都是一件难事。在实力差距悬殊下，楚明毫无胜算。 楚明的眼神不由憋了一眼林一的方向。 鬼脸抓住了这个细节哼笑道：“感情就是你最大的软肋，我抽不中你，我还抽不中她？” “梦魇抽魂。” 链鞭直接驶向了林依的方向。楚明一惊，毫不犹豫地往林依的方向爆射而去。 “抽。”链鞭转向抽向了楚明的方向。 那一鞭，卷着气浪，如猛兽利齿。 楚明脸色苍白，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中计时，眼前的攻击已经避无可避。 “呃……啊……” 随着一声尖叫响彻翔云，楚明身体被抽出了一道裂痕。鲜血溅洒在半空，滴落到光与影之中，楚明重重摔在了地上，他的脸打在一滩死水当中。 楚明呼吸急促，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难以忍受，死水浸湿着他的半边脸，透入了他那腥红的眼睛，血腥混着泥土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身体，死亡的气息笼罩着全身。 楚明紧紧抓住一旁的泥土企图想站起来，但此时此刻，他余剩的力气连呼吸都困难，谈何站起来。 鬼脸无情地嘲讽道：“哼！当英雄？——可是要死的。” 程昊仗着鬼脸在场，看着那坨烂泥摊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口出恶言道：“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想英雄救美？你啊——将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以及你那清纯的林依师姐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昊狂笑起来，越笑越疯狂，似乎他此时此刻掌握了全天下般。 空气凝固至窒息，没有一丝风，枯叶在土里腐朽，新芽在等待焕发新生。 鬼脸和程昊都以为楚明已经濒临死亡，毫无再战之力。魔爪再次伸向林依，无人理会不起眼的将死之人，世人也会逐渐抹去关于他的记忆。 正当程昊面向林依的时候，一股寒意在其背后生凉，莫名的惊慌嗖入他的身体，逼得他憋头向后看去。 楚明双膝强硬顶地面，一手撑着，狠狠抓着地面，死死地拖拽着半边残废的身体。凌乱的头发盖住了他那血红的眼睛，无人知晓他此刻的神情，只露出那洁白的牙齿粘上满嘴黑血在苦苦笑着。 楚明一顿一顿地笑着：“死？哼！我早就死过了一回。从小到大，无论在哪，我永远都处于一个无人问津的位置，没有丝毫存在感。每天都随波逐流，成为一条社会上养的奴隶狗，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做着社会上所谓正确的事，应该做的事。没有终点的前行意义何在？” 楚明低头强忍着泪水，此时此刻身上的伤似乎也抵不过心头上的锋刃，阵阵刺痛。 “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友谊活在舞台，朋友在逢场作戏；爱情最终也沦为互相取悦的手段罢了。做坏事之前还要给它套上一层美丽的皮囊，自欺欺人。还有……” 楚明顿了顿，突然潸然泪下，“还有我从未体会过家中的温暖，那种暗无天日的感觉，无一不告知自己早已是一具干尸罢了。” 楚明识海中涌入了零星的记忆碎片，在痛苦的回忆中似乎看见了丝微光芒，对新世界的好奇与追逐，对突如其来砸到自己头上的目标心血来潮，林寒轩的援手，曹师尊的关怀，伙伴间一起痛饮，一起战斗，朋友间的坦然，师徒间的教诲。那一股燃劲早已烧到了心头上。 “难得感受到了生命的意义，热血在身体中流动。”楚明要紧牙关，一股股气向他身体回流，“原来，我也有想要守护的人，想要守护的朋友，想要守护的一切。而你们却要在我眼前硬生生地夺走，摧毁！” 楚明一阵贯穿天际的怒吼道：“绝不！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