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猫鼠游戏
天空虽已经放晴,可初冬之夜的寒冷依旧在各个角落弥漫着。 夜空中的星星忽明忽暗地在黑色的天幕中闪烁着,一弯窄窄上弦月已经沉到了西方的地平线上,无力地映照着它的下方已经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川大地。当然,还有坐落在在阿伦峡湾入海口的那座仍旧灯火通明的小城。 今晚点缀阿伦戴尔城的光亮,不仅仅只有城堡和城区各家各户的烛火和油灯,或是街道两边由灯柱和其顶端被玻璃罩在里面的特制蜡烛组成的路灯,又或是港口外面那两座瞭望塔的灯火。还有已经在城里几个不同地点燃烧起来的,象征着灾祸的大火。 就在今天晚上七点十分左右,也就是凯伊在城堡里和朝中的几位大臣召开紧急会议的时候,阿伦戴尔中心城区里至少有九个不同的地方在一分钟之内先后发生了爆炸,然后就是随着爆炸而燃起并顺着相邻的建筑物蔓延开来的大火。 一时间城区里狼烟四起,鸡飞狗跳,鬼哭狼嚎。整个状况要比之前四个自然之灵搅扰阿伦戴尔城的时候更加糟糕和混乱。 爆炸发生之后,城里的大部分居民都不顾寒冷而跑到街上。有人在救火,有人在救人,还有人在抢救着火建筑物里的财物。还有许多老幼妇孺因为害怕而跑到中心广场和码头广场上聚集,脸上尽透惶恐而不知所措的神情。 在街上巡逻的阿伦戴尔陆军“番红花”团士兵以及勤务司下属的行政人员也都跟民众们一起参与到救火救人的行动当中。同时也有人去广场上安抚受惊的民众。 当然,南埃尔斯王国海军第二师的三十余艘战船已经在阿伦戴尔港外封锁了阿伦峡湾和斯卡格海峡南部出海口的消息也就不胫而走,为此时城里的紧张气氛再加上重重的一笔。 可以说,整个阿伦戴尔城现在已经完全乱成了一锅粥,街上到处都是往各个方向奔跑着的百姓和军士。 这样的乱局,除了搅乱正常人的生活之外,自然也为某些制造这个乱局的人提供了更多继续施行他们各自不轨之事的便利。 同时也有其他极个别的宵小之徒开始借着乱局和夜色的掩护在阿伦戴尔城里趁火打劫,盗抢财物。为当前这个乱局火上浇油。 “这都是你们做的?鲍勃先生?” 在阿伦戴尔中心城区费拉顿街的鲍勃钟表行的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有一个穿着普通的老头冲他对面的一个中年男子说道。 他的旁边还站着两个大汉。同时在一楼摆满各式座钟、挂钟、怀表、手表的门面房里还有十来个人,他们都是这个老头带到这里的手下,等候着老头的吩咐。 老头在说话的同时,还伸出右手指向窗外街上因为才发生不久的爆炸事件而四处奔跑的人们,意在让对方明白自己刚才所说的事是什么。 “哈!老前辈,你怎么认为这就是我们做的呢?” 被叫做鲍勃的那个中年男子面露微笑,朝窗外瞟了一眼之后又把目光聚焦在刚刚向自己发问的老头,并反问对方说。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比他年岁稍大,但也不超过五十岁的男子,看上去像是他的随从。不过这个人看似恭卑的眼神之中偶尔还会闪过几丝不易被察觉的刚武犀利之气,暗暗打量着对面包括那个老头在内的三个人。 “阿伦戴尔王国是你们帕庭帝国此次战役的重点目标。而有能力在战争正式开打之前暗中发动如此大规模且步调协同的袭击,以在城里进一步制造混乱的势力,除了你们还能有谁?” 老头向鲍勃问道。 “您说的似乎很有道理,老前辈。” 鲍勃对老头说道。 “不过帝国虽然有足够的能力在正式开战前发动这样的攻击,不过一个小如蝼蚁的阿伦戴尔王国还不值得我们这样做。” “与其如此,我们还不如把帝国的铁甲舰直接开到阿伦戴尔沿海,只需要一轮舰炮的齐射,这座城市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何必还要偷摸地用这种方式进行攻击呢?” 鲍勃眨了眨眼,不紧不慢地说道。 “可你们没有那样做,反倒还要暗地里找到我做为你们的内应,搞乱这个王国。” 老头回应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除了忌惮我们艾莎女王的冰雪魔力之外,阿伦戴尔肯定还有你们帕庭需要的东西,才让你们没有采取更直接的方式入侵这里。” 没等鲍勃答话,他后面那个人的眼睛里陡然闪过一丝狠厉的神色,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哈哈哈!您很聪明,老前辈。” 鲍勃大笑着说道。 “所以我们更不会发动像刚才那样的攻击啦,因为我们有您这样一位有能力的人站在前面,根本用不着我们出手,不是吗?” “你!” 老头听出来这句话明里是在夸自己,实际上是在说自己就是对方手里冲在前面做炮灰的棋子。心里不禁升起一阵怒意。 不过自己对此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那么贪心呢,既想抓住高权又想谋取巨利。而对方又对自己承诺了这些,也只能甘愿在这场极其危险的游戏当中被对方利用了。 “好好!” 老头抬手轻摆,将自己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 “那你们能解释一下现在在外面封锁阿伦戴尔南部沿海的为什么是南埃尔斯王国的舰队,而不是你们帕庭帝国的舰队吗?” 老头又问向鲍勃。 “噢!老前辈,刚刚夸了您聪明,怎么这么快就愚笨起来了呢。” 鲍勃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我们……” “咳咳!” 正当鲍勃想要向老头解释的时候,鲍勃身后那个人突然很刻意地咳嗽了两声。 听到咳嗽声的鲍勃马上就停止了说话。他听出来这是自己的上司在示意自己不要多说。 老头没有说话表示疑惑,而是把他的目光越过鲍勃,细细打量起刚才咳嗽的那个人。 对方穿着很普通,看岁数比自己年轻一些。分布着几条淡淡的皱纹的额头下方是一双鹌鹑蛋般大小的小眼睛。高高的鼻梁下方是两片厚厚的嘴唇。嘴唇上方人中的左侧还有一颗只有小米粒般大小的黑色痦子。 整个人看上去很壮实,也很有精神气儿。 从刚才鲍勃的行为不难看出,他身后这位看上去像是他随从的男子才是这个钟表店,也是帕庭暗中派到阿伦戴尔的秘密组织的最高领导者。 “我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嗯?库布森前辈?” 鲍勃身后那位男子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鲍勃身前,冲对面那个阿伦戴尔朝中大员说道。 “对于您刚才的问题,我只想说,您只需要做好您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您不需要知道太多。” 还没等老头接话,那个人又接着说道。 老头身后那两个手下不禁皱眉,那个人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敢对自己的大人这样说话。 “噢!您看我光顾说您,都忘了介绍自己了。” 似乎是看出了对面三人的疑惑和猜测,走到鲍勃身前的这个男子开始自报家门。 “鄙人名叫莫丁,是帕庭帝国军队统帅所罗门元帅麾下的一位将军。当然,也是帝国派到阿伦戴尔工作的秘密特工组的领队。” 那个自称莫丁的男子说道,同时又扭头瞥了一下身旁的鲍勃。 “他是我的手下,鲍勃中将。” 听过这几句话之后,老头和他的两个手下都不禁感到非常吃惊。 老头猜到了对方可能是个领导人物,但没想到他竟然来自帕庭帝国的高层。就连之前因为交易鸦片和自己已经打过几次交道,看上去感觉也没有多高地位的鲍勃,也有着如此高级别的身份。 看来为了拿住阿伦戴尔这块地方,帕庭帝国还真投入了些资本的。 而自己面前这两个家伙,也真都是伪装的好手,就连虽称不上阅人无数,但也能对人猜透七八分的自己,都完全没有在这方面看出来分毫。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年龄都比自己小很多,又或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当然,对方或许是在唬自己。不过这都不重要,自己来这趟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帕庭帝国的军队啥时候能来。自己不能总是像一只老鼠一样,偷偷摸摸地行事了。 “嗯好!莫丁将军,鲍勃中将。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做我自己该做的事情了。各项计划都在稳步推进中。” 老头将刚才自己的吃惊和揣测暂时搁在一边,对那二人说。 “现在我需要你们也给我交个底,你们帕庭的大部队到底什么时候能到阿伦戴尔?” “今天是几号,鲍勃?” 莫丁没有直接回答那个老头的话,而是转身向自己的下属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同时还用一个很特别的眼神示意了一下。 “呃……” 鲍勃眼睛上翻做思考状。 本也纳闷自己的上司怎么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的鲍勃在看到上司的眼神之后便明白了其意图。 “今天是西元1842年11月9日,莫丁将军。” 在拖延了几分钟之后,鲍勃慢吞吞地回答莫丁说。 “星期几?” 莫丁继续问。 “星期三。” 鲍勃又故作拖延地回答道。全然不顾他们对面那位看上去又火气上顶的老头。 “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后天,这周日也有可能。” 莫丁冲面前的老头说道,同时向两侧摊了摊手。 “你们这是在把我当马戏团的猴子耍吗?难道你现在连你们的部队啥时候能到都不清楚?” 老头将语调抬高了几分说。 做为一个阅历丰富的老者,他知道对面那俩人是在故意拖延,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但他还是压着内心的怒意,尽量平和地和对方讲话。 “库布森老前辈,你怎么这么关心我们帝国的军队啥时候能到呢?” 莫丁将脸板了起来,凝视着老头说道。鲍勃也收起了笑容,用凝重的表情看向对面。 “我想你并不是只想急于坐上这个小王国的王座吧?嗯?莫非你的所谓计划并不像你刚才说的那样顺利?” 莫丁将脸向库布森凑近几分说。对方甚至都能闻到从他嘴里散发出的口气了。 “我的计划当然没有问题!请你们不要怀疑我的能力!” 老头说道。 “真是这样吗?” 莫丁又后退几步,双臂抱胸,盯着对方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亲自来我这儿是想琢磨着怎么帮你跑路吧?” “你说什么?!” 老头终于按耐不住此刻自己的内心的怒气,大声冲对方嚷道。同时也惊讶对方竟然猜到了自己的心思,虽然这个想法在两小时之前才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 “你这样说我可就太过分了!做为你们在阿伦戴尔王国内部选定的合作者,我连你们的大部队啥时候能到这个信息都不配知道,还被你们怀疑我这是打算要逃跑?” “库布森,我奉劝你可要摆正你自己现在的位置!” 莫丁的语气冷了下来。 “对于我们帝国军队的具体行动部署,你这个弹丸小国的小小臣子确实没有资格知道!” “我们选择你做为合作者,完全是看得起你。你要清楚,没有我们的支持,你只不过是这个北欧小王国里的一只卑微的仓廪鼠辈而已!” “是么?莫丁将军?” 看到对方的态度,老头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客气了,于是也语出带刺儿地说道。 老头身后那两个手下也察觉到了对方明显很是瞧不起自己这边,也都各自面露怒意,随时准备将对面那两个自以为是的大人物的脸打成被脚用力踩过的番茄。 “啪!啪!啪!” 老头大声地拍了三声手掌。 “咕噔咕噔……” 楼下门面房里的人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之后,有十几号手持武器的人冲上二楼,来到这个房间里。 他们各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同样也都是冲对方二人怒目而视,只等他们的大人一声令下,就将他们对面的人生吞活剥。 “希望您二位也要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这里可是阿伦戴尔!我随时可以让你们还有你这个破钟表行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老头阴恻恻地冲对面的莫丁和鲍勃说道。 “哈哈哈!” 莫丁突然仰头大笑。丝毫不在意对面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 “果然,小地方的人永远都这么靠不住。鲍勃!” “嗞吱嗞吱……咔嚓!哐啷!” “哗啦……” “啊啊啊……” 在莫丁身后的鲍勃轻轻按住了他身旁一座大座钟的表盘,然后房间里就传来一阵清脆的齿轮响动的声音。 正当老头和那一干大汉短暂发愣的时候,他们脚下的地板突然向大门一样向下翻转打开,让他们这些人一个不落地全都掉了下去。 这个房间下面并没有正对着一楼那间摆满钟表的门市,而是像一个天井一样直通地下的一个方形密室,或者说是一个囚笼要更贴切一些。
二楼的地板与下面的囚笼地面有着七米的高度差,四壁都是垂直平整的石砖。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从这里放下绳子或者梯子等可以攀爬的物品,被困在下面的人休想上得来。 “忘了告诉您了,库布森老前辈,我和鲍勃除了都是帕庭帝国军队中的将领之外,还是我们帝国科学院物理部机械科的科研员。” 莫丁站在打开的地板边缘,用玩味的表情冲下面那群已经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十几个人说道。 “你们可以先在下面好好待着,运气好的话可以非常安全地等到我们帝国的军队占领阿伦戴尔城,然后再放你出来做这个王国的国王。哈哈!” “吱嗞吱嗞……哐当!” 没等下面的人回应,鲍勃松开按住座钟表盘的手。随着又一阵齿轮响动,他和莫丁眼前的地板门又迅速向上翻转关闭,让房间里的地板又恢复到原样。只剩下两个忍不住发笑的人。 “那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些什么?将军?” 鲍勃收起笑意,对莫丁说。 “这个王国的局面已经越来越有意思了,我们只需要好好地坐山观虎斗,等待帝国的大军前来收拾残局就行。” 莫丁左右晃了一下脑袋,他脖颈处的关节随即发出几声“嘎嘣嘎嘣”的响动,如是说道。 “不过我们先得换个地方。” 说罢,二人便离开这个房间,顺着房间往一楼走去…… -/- “他们进去已经有一会儿了,刚才似乎还有什么声响传了出来。” 就在莫丁和鲍勃刚刚将来到钟表行的库布森和他的手下困住的时候,在钟表店的门口不远处的一根路灯下面,有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衣服的人对着他身旁一位和他衣着一样的人说道。 在这二人周围,还分散着至少三十来个或走或跑的人。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污迹,有的人身上的衣服甚至还有些破洞,看起来像是不久前才经历过战争或是自然灾害的难民一样。 由于街上现在到处都是奔跑的人,在加上他们也都处于来回走动的状态,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嗯嗯,我知道。” 另一个人回答说。 “那我们动手吗?西蒙斯?” 第一个说话的人说道。 “好,动手吧,山姆。” 被叫做西蒙斯的人说。 “记住!王子殿下交代过,那群阿伦戴尔人最好留下几个活口,特别是那个老头,殿下还等着给安娜女王带见面礼呢!至于他们来这个钟表行要去见的人,能留也尽量留下一个,实在留不下就都干掉!” “好嘞!没问题!” “咚儿……” 另一个被称作山姆的人回应西蒙斯的同时,用手里拿着的一根铁棒敲击了一下他身旁的路灯杆。 然后他们周围在不同位置活动的那三十多个人就都齐刷刷地朝着鲍勃钟表行的门口围了过去。 “吱呀……” 就在这些人收到山姆的信号刚刚开始行动的时候,钟表行一楼门市的门从里面先被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两个人,正是刚刚打算要离开这里的莫丁和鲍勃。 虽然外面人声嘈杂,但他们俩刚把一条腿迈出门口,就一眼看出来街上有几十号衣衫褴褛的人朝着他们的钟表行来了。 二人反应相当迅速,都没有愣神就当即从门里冲了出来,在被那些人围住之前就沿着店门前的费拉顿街朝着南边撒丫子跑了出去。 他们的举动倒是惹得想要进入钟表行的这伙人稍稍一愣。 “快追!别让他们俩跑了!” 人群中有人喊到。 未敢太过耽搁,这三十来人当中很快分出一半的人手朝着莫丁和鲍勃逃走的方向追去。只不过由于街上很乱,使得这些人的追击速度并不是很快。 其余的人则是鱼贯进入钟表行,也包括刚才朝这群人下达命令的西蒙斯和山姆…… -/- “安娜女王她……她还没有醒吗?” 在阿伦戴尔城堡王宫寝殿安娜的卧室里,刚刚来这里打算把餐盘收走的格尔达看着躺在床榻上昏迷的安娜,朝着依旧守在安娜身边的克里斯托夫哽咽地问道。 餐盘里被用做为安娜和克里斯托夫的晚餐的食物已经凉了,刀叉和勺子都还摆放在它们原来的位置纹丝未动。看来又得去皇家厨房找奥丽娜主厨再换一份新的食物端过来了。 看着茶饭不思的克里斯托夫和无法进食的安娜二人,格尔达心里非常难受。 在这位在阿伦戴尔城堡中已经工作了四十来年的女仆的眼里,安娜就等同于自己的孩子一样,在某些方面甚至都超越了对自己亲生孩子的情感。克里斯托夫这个憨直的孩子她也是打心底里喜爱的。 而阿伦戴尔王国更是她无比热爱的家乡。 现在王国之局已经陷入动荡,安娜又在重重的重压之下昏厥,都无不在大力扯动着这位善良的老女仆的内心,就像有人在割她的心头rou一样。 可做为一个能力微小的妇道人家,现在无法为王国做什么大事,只能是尽自己最大所能来照顾好安娜和克里斯托夫,并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地祈祷一切都会尽快地好起来…… “嗯……” 克里斯托夫仍保持着莱德和奥拉夫离开房间去外面城里帮忙的时候跪坐在安娜床边,双肘拄着床沿,用双手抓握住安娜的左手放在自己的鼻子和嘴巴前的姿势。喉咙里发出很是无力的一声,算是回应了格尔达。 做为安娜的未婚夫,阿伦戴尔王国未来的亲王,克里斯托夫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更大。已经不只是白天他在中心广场帮忙救助伤者的时候,从周围阿伦戴尔民众的话语中所感受到的压力能形容的了。 别人的鼓励与宽慰终究还是难以让自己找寻到克服眼前困难的方法。 此刻他突然感觉自己辜负了对艾莎的承诺,在这两天出现的此起彼伏的危险中没有帮上安娜什么忙,更没能很好地保护她不受伤害。自己,终究还是没能找到安娜的节奏,迷失在了心灵的森林里。 “自信点儿,驯鹿亲王。你现在面临的状况,不会比我曾经经历过的要更糟糕。” 这时,一个男子的说话声很突兀地从安娜卧室的房门外传进屋里。 克里斯托夫和格尔达同时扭头看向门口,看到了一张他们两人曾在三年前的夏天见过的脸,同时也是让他们感到无比厌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