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替死鬼
“警官，怎么了？”见矮胖中年人便衣这个反应，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那个李夏，李先生不行了。”矮胖中年人便衣摇摇头说道，“连医院都没到就不行了。” “什么？怎么可能？”乔医生的反应是最强烈的，他是有参与给李夏先生急救的，对李先生的伤势非常清楚，李霞先生的伤虽然严重，但有救护车在附近，加上新人远超正常人类的体质不应该，或者说不可能连医院都没到就不行了的。 “医院刚打来的电话，索贝尔先生已经送到抢救了，李先生在路上没的。”矮胖中年人便衣补充道。 “这怎么可能……不应该啊……难道他有什么基础病？”乔医生喃喃自语道，对于他这种以医生这个职业为荣耀，为天职的人来说，这样的判断失误，是不可能原谅的，乔医生大有一副马上赶到医院去看看的架势。 “哈，老乔，你就别装了，肯定是你给李夏急救时动了什么手脚，肯定是的。”旁边的童医生幸灾乐祸道。 “你怎么知道是乔医生给李夏先生急救的。”别人没注意童医生的话，注意力都放在李夏逝世上，白谱却始终在观察现场所有人的反应。 “呃，我看到的。”童医生一愣，他也没想到一句幸灾乐祸，再次把自己绕进去了，结果他这一解释，又所有的人都看向了他，他赶紧又加了一句，“我听到这边有sao动，就走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乔医生，我就赶紧离开了。” “你是一听到sao动就过来的吗？”白谱再次追问起细节，因为sao动响起时，白谱等人在游乐园门口，如果童医生是一听到sao动就过来的话，肯定比白谱等人早到，那他就说谎了。 “呃，应该不是吧，我一开始没过来，听到是杀人，我有点害怕，其实我想走的，后来看所有人都涌过去了，耐不住好奇心，也跟过来了，哎，我这该死的好奇心。”童医生继续啰啰嗦嗦的解释道。 “听到杀人事件你就跑？你是个医生，你可能可以帮到伤者。”矮胖中年人便衣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了，不是了，我已经辞职了。”童医生连连摆手说道。 “哼，都是医生，差别可真大。”矮胖中年人便衣看了眼童医生，又看了眼乔医生，有些不屑的说道。 童医生微微一滞，还想解释几句，但显然矮胖中年人便衣已经不想听这个家伙废话了。 “童医生，你看到乔医生时，是我们都在了，还是就乔医生一个人。”白谱再次抛出关键问题，在白谱他们的视角里，是自己等人先到，然后乔医生被人找来，如果说童医生看见的是乔医生先到，而他们几人还未到的话，那么乔医生先赶过来犯下凶杀案，然后再行离去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白谱这么一问，矮胖中年人便衣显然也想通了这一茬，有些惊叹的看了白谱一眼，然后目光转向童医生，那意思是你给我老实交代。 “呃，我不知道，”童医生双手一摊，“我看到老乔就跟见了鬼似的，赶紧就走了，碰上他准没好事，哪里有看的这么仔细。” “你确定没看清楚？”矮胖中年人便衣皱眉问道。 “真没看清楚。”童医生说道。 “你为啥见了乔医生要跟见鬼似的？”白谱问道。 “小朋友你不懂，我和乔医生之前有些恩怨，说来话长。”童医生再次摊了摊手，想把话题带过去。 “你是说索贝尔歌手的事吧，我们都知道。” “你们都知道？好吧，好吧，怎么都知道了。”童医生一脸便秘的说道，说着还看了眼乔医生，那表情像是在说，看不出，你老乔还是个大嘴巴。 “按理来说，你划伤了乔医生的手筋，害他无法再从事外科工作，怎么说也是他碰上你倒霉，是他见你跟见了鬼似的吧。”白谱再次问道，刨根问底找寻答案，是数据牧师的好习惯。 “你不懂的……”童医生显然不太想说的样子。 “快说。”矮胖中年人便衣虽然不知道白谱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很果断的站了白谱。 “呃，好吧，我们科室的人都觉得碰到乔医生准没好事。” “为什么？”这话是乔医生问的，当初他一心沉醉于工作，确实没怎么管人情世故，所以并不清楚自己口碑如何，但想来还是不错的吧？没想到在童医生口中同事们竟然是这么看自己的。 “为什么？你乔医生是个大天才，是远近闻名的外科大夫，我们可都是普通人。”童医生有些自嘲的笑了下，“你不知道，给你打下手有多难吗？” “……” “而且你到我们医院以后，我们外科不知道忙了多少，还越来越忙，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虽然忙也有加班费，但谁不希望有自己工作之外的生活？都跟你似的，工作机器？” “我不是工作机器，我也有自己的休闲娱乐。”乔医生说道。 “你是有自己的休闲娱乐，那是因为你是乔医生，专业水平高，动作快，芝麻绿豆的小事也不敢烦劳您，你当然有自己的空闲，我们呢，我们其他人呢？有你高高在上，完全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童医生大概是被乔医生的一句话点燃了，这么多年的怨气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乔医生面无表情的看了童医生一眼，什么也没说。 “看什么看，大家背后都这么说的。”童医生显然有些上头。 “大家都这么说便是对的吗？”乔医生再次淡淡回复道。 “你！”童医生也没想到乔医生会是这么个反应，“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为什么那次给索贝尔歌手抢救，我会这么紧张？我就是医院派来给你当替死鬼的！” “替死鬼？什么玩意？”乔医生微微皱眉道。 “你，乔医生，医院的金字招牌，喝了酒给著名歌手动手术，万一有个万一呢？而且你竟然还有时间喝酒？！”童医生骂骂咧咧的说道，“所以医院把我这个替死鬼派出来，我们医院也不是就剩我一个外科大夫，为啥派我？就因为我年轻资历浅，可以给你背锅，一旦出了问题，当然是我的问题，而不是金字招牌的问题，你说我为啥紧张，我接到那个任务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会要是出状况，我铁定完蛋。” “你想多了，你的想法太阴暗了。”乔医生也完全没想到童医生是这么想的，“真要出问题，自有我负责。” “哼，天真，难怪你当不好心理医生，连心理咨询都做不好，”童医生冷笑道，“你不那么想，医院会那么做，你以为呢？” “……”其实乔医生真没有想过这些有的没的，现在被童医生这么一提，回过头来想想，医院为了自己的名声，的确有可能这么做。 “还有，你走之后，你知道我们剩下的人承担了多少大的压力吗？那么多工作，你打下来的口碑，院长的高要求，你走之后，我们又有多少人，或辞职，或跳槽了……”童医生打开话匣子，把心中的积怨一股脑的喷射了出来。 “所以，乔医生手上那一刀是你故意的？”白谱趁着童医生情绪激动，忽然插嘴道。 “那当然，”童医生很自然而然的接口道，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不对，“我是说，那当然不是。” “那一刀很痛快吧？既然要你背锅，既然在乔医生的光辉下未来遥遥无期，那大家就同归于尽好了，谁怕谁？你是这么想的吧，童医生。”白谱盯着童医生的双眼，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偷偷用上了催眠术。 “是的，我是这么想的，我当时就这么想的，”童医生在催眠术的影响下，身心放松，再也藏不住内心的话，说完这句后，他又忽然哈哈大笑，“你们不知道那一刀有多爽，真的是，我后来奋斗上了主任，也没有那一刀光辉，那才是我人生的高光时刻，哈哈哈哈。” “这个疯子。”在场所有人全都摇了摇头，然后全都看向了乔医生，乔医生出奇的平静，并没有什么反应。 “老乔，是不是很难受，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让你知道，痛苦，痛快，怎么样，痛苦不？哈哈哈。”童医生再次仰天长啸。 “你疯了。”乔医生没多说啥，很是平静。 “装，还装，我就是看不来，你这一脸装逼的样子……” “够了，回头去警局把这件事说清楚。”矮胖中年人便衣示意老皮上前一步，用压倒性的气势打断了童医生的癫狂。 “哼，十年过去了，你们也没有证据，我刚才只是胡说八道。”童医生被老皮一压，又理智了点，马上又说出另一番解释，看来他在心中已经模拟了无数遍了。 “所以这次的事件，也是你对乔医生的报复？”白谱再次问道。 “这次？这次，真不是我~”童医生说道，“我真是无辜的，我还以为是老乔知道了那一刀是我故意划得，所以设计陷害我，所以我见了他就跑……” “真的？” “嗯，我已经很满足了，何必再搞这么多花头，我没有动机，对吧？”童医生再次双手一摊，理直气壮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