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神奇的的纹身
返回临水城已经是下午了，苏时已经饿得没什么力气了。领到属于自己的一根【d级营养条】，便返回自己和meimei的住处，这种东西是官方统一发下来的标准供给，每天2根【d级营养条】，需要自己排队去领，这种东西没有饱腹感，味同嚼蜡，食之无味，这种【食品】的唯一好处大概就是会使人几乎不会排泄。就算是这样，官方的营养条也不是稳定供给的。可能一周2次，也可能一周1次，有人听到传言说食物越来越少，或许再等些时间，就会彻底没有了。人们对食物的极度匮乏，从护卫队的清理者每天扔出去的尸体就能看出，饥饿死掉的人们，太多了。 “这纹身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苏时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竟全然不知身边缓缓靠近的身影。 “别动，把能量条交出来！”一根黑洞洞的枪口抵在了苏时的腰上，一声略显疲惫的女声从背后传来。 遇到打劫的！ cao！要不要这么倒霉，老子一天没吃东西了，你抢谁的不好，抢到我这倒霉蛋身上。 苏时心里都快哭了。 你还真会挑人啊，火眼金睛吗？ “大姐，我就刚领了一根，我都两天没吃饭了，给条活路吧.”苏时颤抖着带着哭腔。 幽狭的胡同没有一个人影，看来对方仔细勘察过了地形才选择在这里动手，真是阴险啊~。苏时心里不停地盘算着。 “扔出来”没有迟疑，疲惫的女声渐渐带上了狠厉色。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苏时在心里咆哮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全身。我这刚九死一生的逃回来....外星人刚给老子搞了个纹身...还没来得及研究...我妹还等着我呢...我还没找媳妇儿呢..无数思绪奔涌着冲上苏时的大脑，太阳xue突突的跳着。 ...我还不想死啊... 苏时感觉到空气似乎都凝结了，手心浸出丝丝汗水，呼吸越来越急促，仿佛动一下就会窒息而死一样。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妈的！拼了，老子就是死了也得拉上你！”苏时眼角猛地一跳，背上一个激灵爬过，也不管对方什么动作，就一心想着用身体把对方扑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突然！苏时脑袋一昏，也顾不得抵在身后的手枪，往后猛地一扑，尽力用手向前一抓，便没了意识，昏死过去。朦朦胧胧间，好像看到身边的景色瞬间变换，幽狭的街道消失不见... 2020年临水市郊外 宋阿婆一个人生活已经5年了，自从老伴儿走后，宋阿婆就只剩自己一个人活着。没有文化的宋阿婆就只剩自己孤苦伶仃，在乡下老宅子里挨日子，平日里领着政府的微薄补贴也算能勉强度日。 乡下的老宅子虽然说处处不方便，但是却难得清静，街坊邻居大多都搬迁到城里去了，平日也见不到几个人人影。宋阿婆便在老宅子门口开辟了一片菜园，自己劳作辛苦打理，只为了能吃上口菜叶，省去那买菜钱。 “眼看着太阳也快落了，我再去地里看看”这天宋阿婆和往常一样，趁着太阳快落山的点，去菜地里浇水。拎着水桶就踱着步子往菜园走去。 “咦~？”宋阿婆暗惊一声，菜地正中间大喇喇的躺着一个人，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睡着了。黢黑的小腿像个流浪汉一样耷拉着烂布条半露在外面，压塌着几颗散落开的白菜，一动不动。 “怎么了？我这是还活着？能量条应该是被抢了吧”苏时缓缓恢复了意识，半眯着睁眼，看着这压在身下的白菜芯儿，暗暗想着。 “哎哎哎，小伙子，你这是咋回事儿？你这糟践我的菜地干啥？”耳边传来的轻怨的声音，听着应该是个老太太。 什么情况？这是哪儿？临水城吗？不对！这不是临水城，这有植物，空气还湿湿的，苏时马上反应过来。临水城虽然名字有个水字，但是却严重缺水。猛地一回神儿，苏时挺着僵硬的身体缓缓转身，一个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正在旁边看着自己，满脸疑惑。 “小伙子，你这咋回事嘛，你看把我的菜地糟蹋的，我这好几颗白菜都给你压坏了”宋阿婆嘴里不停嘟囔着，“好好的菜，虽说不值几个钱，但也不能让你这么糟蹋嘞...”却是伸手准备拉起地上的苏时。 卧槽！老子这是在哪儿？ 这是什么情况？苏时心绪澎湃，不断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 宋阿婆只是简单询问了几句，见苏时浑身虚弱，也不像个坏人的样子，就说要不要回家坐坐，烧水洗个澡。 “算了，也算遇到了个好心人。”苏时苦笑着在心里默念。 苏时刚走进宋阿婆的院子，映入眼帘的是干净整洁，看得出宋阿婆应该是个勤劳的人，宽阔的小院子整理的井井有条，暗青色的大理石板铺出一窄窄的通道，苏时不停的左右看着，直到瞄到院子里的那几颗树，眼镜就再也挪不开来了。 嘶——苏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桃子！？ 苏时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三颗桃树佶屈伸展开来，铺满在院子里，每一颗桃树都挂着陈沉甸甸的桃子，目测过去，少说有个两三百个。每一颗桃子都绿红带尖儿，散发着诱人的水果香味。那可是水果！水果啊！这么鲜嫩的桃子，就是临水城的大人物们也没有吃过吧？苏时不自觉的咽了口吐沫。 病毒爆发后2年，这些物资就被消耗殆尽了，由于大部分土地都沾染上了辐射，沦为废土，连大面积农作物耕种都成了困难，哪里还有种植水果的能力。 “行了，先去洗洗你这一身腌臜，弄个干净。等会儿阿婆给你摘两个吃。”宋阿婆看着望着桃子眼珠子都快掉出来的苏时噗呲一下笑了。 “谢...多谢~。”不知怎么，苏时似乎有些窘迫的害羞起来。 窘迫？这种感觉真陌生啊！ 阿婆贴心的给苏时放了热水，让他自己在这把身上洗干净，说去树上挑几个大个的桃子，便离开了卫生间。 关上门，苏时便开始思考这一切的来龙去脉，这太离奇了，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自己来到这里呢。苏时此时想到了自己食指上的纹身，思前想后，自己身上唯一有可能的不寻常就是它了。 “原来这个纹身是穿越用的吗？那该怎么触发呢？”苏时轻轻抚摸着食指心里暗暗道。 “难不成有什么口令或者暗号？”苏时在心里试探性的想着。 “穿越！” 一声轻喝，苏时突然脑子一阵眩晕，身边的景色迅速转换，压抑的空气扑面而来，苏时此刻正站在消失前的狭长巷子，打劫的女人已经消失不见，空荡的巷子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心念一动，再次启动！ 重新返回卫生间浴室里。看了一眼手指的纹身，大概只剩下一小段了，结合上一次穿越，目测只够回去的样子。也就是说，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戒指的正确使用方式，这将会是苏时的最后一次穿越了。 “看来果然如此”低头再看看食指上的纹身，竟然是消失一大半。 “这个纹身好像还是个消耗品，就是不知道是一次的，万一这东西只能用一次那可就太尼玛了。”苏时轻轻摩擦这纹身，思绪万千。 “真坑啊，老子还没好好领略这个世界的没好呢，就没机会了快。老天爷，你可真会玩我啊。”苏时咧着嘴苦笑。 苏时快速冲洗了身体走出屋子来到院子里，加上穿越来回不过二十几分钟，加上也没闹出什么动静，倒也没人发现。 “小伙砸~洗好啦这不挺精神的。”宋阿婆刚好摘完桃子走进来，看着刚洗完的苏时热情的招呼着。 刺条条的短发湿湿的，映射着阳光。 “嗯....洗完了，谢...谢谢”对于谢谢这种词语，苏时尽力适应者说着。要知道，苏时都多久没洗过澡了，虽说废土上水处理设备还是能正常使用的，正常的生活需要倒是能够满足，但是洗澡这种事，对普通民众来说，却是奢侈。 其实水资源是足够的，但是，人只要有欲望在，需求和供给永远都是这样。 “你先吃个桃子，我去做饭...”宋阿婆说着随手那个桃子塞给了苏时。“今儿就咱们娘俩，我炒两个菜...” 硕大的桃子鲜艳欲滴，还未干透的水滴缓缓的流过，新鲜桃子的独有香味瞬间充满苏时的大脑，苏时盯着桃子就这么愣愣的捧着。这可是桃子呀，放在以前苏时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就这么捧在手里，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不真实的感觉。 “吃呀，这咋还愣住了呢？”苏时抬头，宋阿婆慈祥的脸上挂着疑惑对自己露出笑容。 “这是——” “这也太好吃了趴！”一大口下去，酸甜的果rou被撕扯下来，新鲜的果香充斥着整个口腔，轻轻咀嚼一口，嫩滑的汁水便顺着果rou蔓延开来，刺激着口水拼命分泌。包裹着脆爽的果rou，慢慢弥漫着嘴巴，滋润着整个身体。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美味的食物”，一点也不夸张，这绝对是苏时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对比着如同嚼蜡的营养棒，简直就是想象不到的美味。苏时觉得眼睛雾蒙蒙的，异样的感觉充斥着胸口，疏散不开，最后挤压到泪腺，眼中湿润闪烁着泪珠。来不及细细品味，咔嚓几大口下去，脆生生的桃子就进入了肚子里，就连着桃核的果rou丝，苏时都仔细的唆了干净了，很快，摘下来的三四个桃子就被苏时风卷残云的裹进肚子里。 人在见到资源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掠夺和占有。对于生存在末世的苏时来说，更是如此。 “这阿婆只有自己一个人，我要是把她杀了...”贪婪的念头瞬间滋生，占有的欲望不断扩张着。渐渐急促的呼吸的苏时偷偷张望，看见了厨房做饭的宋阿婆前后忙着。 “不行，我还没弄明白这个世界是什么情况，万一失手，可就出事儿了。”苏时用力甩了甩头。 在废土上这个人吃人的世界，怀璧自罪成为了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想要活下来，必须时刻牢记这些。 念头一闪而过，苏时迅速清醒过来，这里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了，需要谨慎，需要... “良知吗？...”苏时低声沉思着，热气的茶水倒映着略显呆滞的眼神。 一口新生，一念死亡，食物，永远如此重要。 “小伙砸，吃完啦？来吃饭喽。”宋阿婆依旧是热情的招呼着，手里熟练地准备着开饭。 这——？ 苏时的大脑再次被眼前的一幕轰击，一碗雪白的米饭在自己面前，散发着迷人的香气，一粒粒饱满的米粒仿佛泛出光泽，两盘雪亮的青菜放在中间，刺激着嗅觉与味蕾，诱发口腔不停的分泌着口水。 想要压制躁动的情绪，其实只要深呼吸就够了，但是触碰到心里的柔软，却难以掩盖。 苏时拿起碗筷，疯狂的往嘴里填塞着，鼓囊囊的腮帮被撑的有些生疼，但是却不舍得停下。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啊，被食物撑的嘴巴生疼，苏时在梦里都不曾梦到的场景，竟然就这么发生了，这一切是这么不真实，但是米饭的香气却又那么浓郁。 望着苏时狼吞虎咽的样子，宋阿婆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她还没见过谁吃饭吃的这么着急，或者说，这么珍惜。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在吃完了一整碗之后，苏时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就好像我现在在梦里一样，这恐怕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了..”苏时苦笑着摇了摇头。 宋阿婆不能理解苏时的话，只是当做感谢的意思。 “啥子？梦里？那是啥子？吃个饭咋还吃睡着了”宋阿婆傻眼了。 “对了，阿婆，现在是哪一年噢？”苏时偷偷瞄了一眼宋阿婆碗里的米饭。 “哪一年？你娃子咋地了？脑子都不好使了，今年是牛年呀，就是2020年”宋阿婆捕捉到了苏时盯着自己饭碗的目光，噗嗤一笑。“我再给你盛一碗。” 2020年么？这可真是..真是妙到家了，我记得资料里记载，2200年以前是人类繁荣发展的黄金时期，人人吃得饱，穿得暖。不同的政府治理不同的国家，不少国家都能安居乐业，那是属于战前美好回忆的生活。苏时心脏砰砰的跳着。 “咋滴呦？小伙砸你这是找不着自己的家了？”宋阿婆又盛了一碗饭放到苏时面前。 其实苏时已经19岁了，由于长时间营养不良，加上缺乏食物。导致体型瘦弱得很，面色鸡黄，看起来只有14、15岁的样子。只是身上伤疤不少，给稚气的眼中平添了几分狠戾。 “没有，我是被人抢劫，身上没有食物，就走到半道饿晕了”苏时赶紧编了个理由，被人抢劫，倒也不算说谎。 “噢，原来是这个样子，你家哪里的？我给派出所的刘所长打个电话，让他送你回去？”宋阿婆追问。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就是没有路费了”苏时装作低下了头。这给派出所打电话，查无此人不就搞笑了？再弄出什么调查，自己可就麻烦了。 “这样啊，你稍等我一会啊~”宋阿婆起身进了里屋。箱子开合的声音传了出来，窸窸窣窣的翻找声，不一会宋阿婆走了出来。 “呐，给你拿的路费，你看够不够，阿婆身子经不起折腾了，要不然肯定就送你回去了。”宋阿婆把两张红钞票塞到苏时手里。 “这.....”苏时略带惊讶的看着手机的两张红钞票，缓缓发愣。2020年，货币还在流通。这种国家信用担保的金融体系，在秩序崩坏后就没有了，人们开始使用以物换物，食物成为了绝对的流通货币，还有兽晶，那是一种只存在于变异野兽脑子里的红色晶体，作为废土的替代货币流通着。 “哎，我这老婆子，也没人管我，留着钱也是烧成灰，拿着吧”宋阿婆满脸慈祥的笑意。 一时间，苏时竟然产生了时空错乱。 眼前这位老人仿佛是自己的长辈一般。 这涌上心头的温暖竟是让他模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