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衰减之劫
对于一般蕴宇境来说，这已经是殒落了，可对于来自混沌苦海的强者来说，这并不算什么。 当然，对方仍能复活，却不是在此处复活。所以，这一场战斗，展飞获胜了。 没有意外，也不算什么惊喜。 展飞获胜之后，默默离开。 很快，在女娲星域之中，与女娲会面。 “按照约定，只需获得一场胜利，就可以许下一个小愿望，只要不太过份，我都可以助你实现。你有什么愿望？”女娲问展飞。 展飞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何要从域外进入这片宇宙海。为何那么多宇宙之主急着赶回来，进入这片宇宙海之中？这其中是否藏有什么秘密？” 女娲讶道：“你的愿望就是想要知道这个秘密？” “是的。” “自域外进来的强者无数，你可以通过交易的方式，从祂们那里了解真相。”女娲道。 如果这只是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那展飞很可能无法打听得到。 但是，如果这个秘密，在域外近乎人尽皆知，那么，想打听这个秘密，就不会太难。 虽然仍需付出一些代价，但跟“一个小愿望”比起来，差太远了。 什么叫“一个小愿望”？ 那要看实现愿望者的实力的。 比方说，一名凡人，向一名“大人物”许愿，想要让死去之人复活，那么，千难万难，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小愿望。哪怕是向皇帝许下这样的愿望，也不可能获得实现。 帝皇一诺，足以让无数人心动，可是，还不足以让死人复活。 但如果是一名神祗，答应实现一个凡人的小愿望呢？让死去之人复活……如果是某些小神明，比如主掌五谷丰登之类的神明，或许还不太容易实现，但如果是主宰生死的生命女神与死亡之神等等，那就易如反掌了。 如果一个凡人向神祗许愿，想要自己也获得无尽的寿元，青春永驻。这样的愿望，就会被视为太过贪婪。几乎不可能实现，这不是小愿望了。 但若是那凡人向宇神许愿，想要获得无尽的寿元，长生不死，青春永驻，那就不算很难，让凡人成为混元圣境，有点难度，但不是很难。若不要求实力而只是长生，那就更容易了。 若那凡人向宇尊许愿呢？向蕴宇境、界主、蕴宇境许愿呢？想成为混元圣人，那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比如展飞，现在随便就能让人成就宇神。 只不过，这样的宇神，对于现在的展飞来说，没什么帮助。除非是那些自己努力而展现强大潜力，有作用的凡人，那才会提拔。否则，根本不会出手。但如果答应想实现谁的愿望，对方要成为宇神，对展飞来说，也只是一个小愿望而已。 那向一名宇宙之主许愿，对方答应实现一个小愿望，这小愿望获得的好处有多大呢？ 足以让一名普通的蕴宇境颠峰，轻易突破晋入极宙境，乃至迈入极宙境中期。奖励虽远不如蕴宇境擂台战的冠军相媲美，但也算是极了得的了。 这样的价值，只需几分之一，就足以跟其它强者兑换到域外世界的秘密了。 但展飞居然想实现的“小愿望”只是要了解这事情的真相？可以说，看起来是亏了。 此时，展飞道：“其它域外进来的强者，或许知道真相，知道秘密，但定然不如域外进来的宇宙之主们知道的多。甚至说不定域外来者所知道的东西有错误的也可能。而女娲娘娘是宇宙之主，知道的肯定更详细，更真实。哪些是绝不能透露的，可以不说，但并非绝不可透露的那些内容，还望娘娘告知。” 女娲微微一叹：“你很聪明，我没看错人。” 展飞心下一凛。 “域外的确发生了大事，进来的域外来客也清楚外面发生什么事，但不到一定境界，不会知道事情严重到什么程度。当然，以你的智慧，了解一些信息，推测出真相，也并非难事。” 言下之意，展飞还是吃亏了。 不过，展飞只道：“还望娘娘告知。” 没打算更换愿望。 如果女娲觉得他吃亏，定会在别处有所补偿，总好过自己祈求好处。而如果女娲不作什么补偿，也无所谓。当作抱粗大腿的投资。能多几分好感也不错。 展飞抱着这样的念头，就没多吭声。 只听女娲道：“域外有大劫，名叫‘衰减之劫’！” 展飞心头一跳。 女娲问：“你曾听说过这个大劫？” 展飞道：“隐约似曾听无易老祖等人提及，但具体情况不清楚。” 无易老祖等人在当初准备登临“飞升天梯”的时侯，就曾提到过这玩意。不过，当时听到的人并不是很多，一些声音被遮挡了，还有一些泄露出来。 “只是……当初听无易老祖等人提到，‘衰减之劫’似乎已经渡过？”展飞问。 正是因为听到无易老祖等人说谁谁谁逃过了“衰减之劫”，所以当时就不大在意。而且，这什么劫数听起来感觉就是谁谁谁的修行劫数，感觉只是某某人遇上而已，并没有想到会是广泛得夸张的泛世大劫。 “衰减之劫，数千年前才刚开始，哪有这么快已经渡过？”女娲道。 展飞大吃一惊。 女娲又道：“所谓衰减之劫，有伪劫与真劫，无数个宇宙纪元以前，就有强者推算出将来必定有末劫，正如凡人也能轻易猜测出宇宙必定存在末日，但具体时间根本不清楚。所以，许久以前，就有许多强者用伪造的衰减之劫吓过不少人。” 展飞无语。 这么说，无易老祖祂们，被坑了？ 当初根本不是什么“衰减之劫”，那些家伙一个个藏起来沉睡，结果，等到祂们醒来之后，衰减之劫根本没过去，相反，刚刚才开始。 这何等的卧槽。若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无易老祖祂们会是什么表情，什么心情。 只听女娲又道：“另外，据说，在非常遥远的年代以前，也的确出现过衰减之劫。但是，绝对比无易老祖祂们诞生之前更为久远，已经不可考。” 展飞问：“这衰减之劫，是什么情况？” 女娲道：“如凡人所谓的天人五衰。一名名强者，实力下降，修为大跌。有可能缓缓跌落，缓缓变弱，也有可能一瞬间就从顶尖修为一下子降到极低。比如，宇宙之主，一瞬间降到普通宇神层次，也不稀奇。” “居然，居然如此？” “这还不算，降到宇神层次，还会继续下降，直到变为凡人，然后灰灰。”女娲道。 展飞不禁倒抽凉气。 “所以，我们在域外，有本体，实力超越宇宙之主境界，但有许多强者，已经暗暗通过破界能量，将本体意识转移过来，化本体为化身，让化身转为本体，如此，外界的本体就可以放弃了。”女娲道。 展飞又倒抽一口凉气。 “我等以‘本体仍在外’的假像，迷惑住其它域外强者，让祂们被拖住脚步，而后我们的化身则带着自身的本源，破界进入这宇宙海之中，然后强行封闭。我们的本体在外阻止祂们，并将意识核心转移过来，到时侯，外界的本体就只相当于化身，可以随时牺牲掉。这边的化身就成为本体……强者的本体与化身，关键在于意识核心在哪里。如此一来，哪怕我们不再与外界联系，也无所谓，只要能逃过衰减大劫。”女娲道。 展飞问：“呆在这宇宙海之中，就能躲过衰减大劫了吗？诸位前辈，莫非真不打算让外界的本体进驻这里了？” 女娲道：“躲过衰减大劫，极难。传说中有超脱之路，超脱出去，就不用承受衰减之劫，超脱不出去，就要打造一个个秘境，相当于避难所，相当于方舟，可以藏于其中。这片宇宙海，是非常非常古老年代以前，许多强者联手打造的避难虚空。 “藏在这里，有相当大的把握可渡过大劫。可是，这宇宙海的资源再丰富，也不足以承载宇宙之主境界之上的强者太多降临。我等有约定，为了保证能在宇宙海之中藏得更久，所以，尽量不让外界超过宇宙之主层次的力量进来。只要有宇宙之主层次的实力，我等也已能在此站于颠峰，暂时足够了。 “当然，有些强者是否有私心，是否会想偷偷将外界的强大躯体转移进来，或多制造几具宇宙之主级别的化身进来，那就不清楚了。” 展飞恍然。 但心里还是有点不安，再次询问衰减之劫的详细情况。 女娲道：“衰减之劫的本质，本尊也不大清楚。但是，无远弗至，近乎无处可逃。大劫降临之时，会有一种波，可以导致一切已知层次的强者的本源，不断衰弱，不断衰减。 “打个比方，凡人的身体是由各种原子构成的，原子构成分子，分子构成细胞，细胞构成躯体。那哪怕凡人修炼到所谓的长生不老的神仙境界，只要遇到原子核衰减分裂，或质子衰变之类，那也一样会殒落。 “表面上看起来仍完好，但实际上，大限已至。所谓的寿与天齐，化为虚妄。这就是普通神祗所惧的天人五衰。而我等，所遇的衰减之劫，与之有异曲同工之妙。” 展飞道：“但普通神祗所遇的天人五衰，不会大范围引发。” “是的，不会大范围引发。”女娲道：“那是因为，不论任何生命，身上的各种物质，各种能量，都可以不断替换。比如凡人吃下食物，转化为身体的一部份，其它排走，而身体的旧有细胞会死掉，也会排走。新陈代谢，多年之后，身上的物质几乎更换一遍。但实际上，最最核心的意识寄托之物，几乎不更换。脑细胞，几乎与凡人寿命同齐，不会完全替换，而意识核寄托之物更是如此。 “有些生命，意识寄托的物质，本质上已经经过了数十亿年，而另一些生命，意识寄托的物质，才经过了数亿年时间。两者看起来都只有几十年的同样寿命，修炼之后长生逍遥多年，但是，前者很可能比后者更早遇上天人五衰。 “这就是个体所遇的天人五衰。对照我们宇宙之主与蕴宇境等等所遇的个体‘衰减大劫’。 “但是，宇宙也有寿尽之时，宇宙纪元更替，整个宇宙当中的所有微粒子一起衰变，凡人哪怕寿元未尽也会瞬间死掉。不管那长生不老者还有多少寿元，都会一起天人五衰。 “而我等所遇的衰减之劫，则据说是一种波，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其规律是多久一次，扫过处，宇宙之主也会衰减崩坏，修为大降。哪怕是比宇宙之主更高境界或比宇宙之主更低境界，都没办法避免。 “除非真正超脱。可是，那就相当于凡人要进化成为宇神，不惧怕所谓的天人五衰，否则就算是混元圣境也难以避免。那凡人晋化为宇神，何其之难？非特殊环境或奇遇，几乎不可能。宇宙苍生，无数年之中，亿万万的几百次方的数量，却只能诞生出不足百数的宇神，某些宇宙的一个纪元甚至只有一个宇神，可见其难。我等如今也没有听说有谁能够超脱到不惧衰减大劫的程度。” 展飞凛然，又问：“那为什么这些避难所可以挡住那衰减之劫呢？是能挡住那种波吗？” 女娲道：“想渡过衰减之劫，目前据说有一种想法，就是不断地吞噬本源，各种宇宙本源，各种力量，强行撑下去。衰减之劫会削掉强者的修为，但一边削弱一边补充提升回来，就可能达成平衡。 “所以，许多强者依想法，用大量的本源之物打造避难所世界，并储备无量数的本源之力。 “域外世界，无数大域，早在数万年前衰减之劫没开始之时，就疯狂掠夺，无数强者相互厮杀，剥夺其它人的宇宙本源。或储备起来给自己将来所用，或使用宇宙本源配合秘法打造避难所世界，据说可削弱一些衰减之劫的波动，但能否完全挡住，尚不清楚。 “而这片宇宙海，存世年代极其古老，能助人渡过衰减之劫的可能性更大。因此，无数强者争之，夺之。” 展飞沉吟了一下，道：“宇神之上，意识核心已经可以随意转化寄托在其它地方，衰减之劫……” 女娲道：“可以追溯因果，哪怕斩掉因果也难保。比如竹子曾同根，一片竹子开花，相隔千里之外的其它曾经同根之竹也跟着开花，一起死掉。遇上衰减之劫，不管意识如何转化，意识核心如何改变，如何更换寄托，如果斩断旧有的因果，都几乎不可能避开。一旦曾有化身或本体陷入衰减，那怎么更换躯壳，怎么更换本体化身，都不可避免。 “所以，我们放在外界的本体，其实必须是要尽量斩灭的。如果无法带进来，就不能再外界存活，以免意外。” 展飞问：“娘娘之前说，数千年前域外衰减之劫就开始了，那现域外的诸多强者……” “很多已经陷入衰减之劫，莫明就修为大降，然后或慢慢变弱而殒落，或一下子变弱而殒落。所需时间不等。实力越弱越早陷入衰减之劫。域外所有蕴界期之下的，不足万分之一幸免，其它都陷入衰减之劫。界主级别都有陷入衰减之劫的。蕴宇境最近也有征兆了。宇宙之主尚未出现衰减之兆，但只是迟早之事。这种递增变化，是快是慢，说不清楚。我等也只能早早寻找避难所，藏起来。”女娲解释。 展飞心中一动：“那混沌苦海的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