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深陷
任奕行从桌子上拿出手机,给臧新印发了条消息,随后两人便出现在咖啡厅内。 “今天心情这么好啊。”臧新印笑着对任奕行说道,落座的同时,顺势把自己随身带的小白包挂在椅子旁边。 任奕行抿了一口咖啡,抬眸道:“还行吧,长话短说,问你几个问题。” “你问。”臧新印饶有兴趣的看着任奕行说道。 “她当时是主动来要我联系方式的,还是被迫的。” 臧新印怔住了,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最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自愿。” “那谣言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任奕行接着说道,顺势把两条夹在桌子上的小臂竖了起来,紧接着双手十指交叉,把自己的鼻子轻轻地倚在食指关节上盯着臧新印看,像是在审讯犯人一般,倘若是旁人来看,定会觉得他有什么大病。 “要完联系方式后。”臧新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1月8日上午第一节课前,我在发卷子,然后我问道:‘她喜欢我?’你说:‘嗯’,接着我问:‘她亲口给你说的吗?’你说答道:‘嗯’。”任奕行咽了口吐沫,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最后问道:“那么我想知道,这个时候你并不知道这是谣言......对吧?” “嗯。” 任奕行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一笑,像是水面上的一道涟漪迅速划过唇角,又在眼睛里凝聚成两点火星,转瞬消失在眼波深处。 最后说出一句话:“成,谢了,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傻逼一样在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随后任奕行的全身便放松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整个人像xiele气的气球一样无力地瘫在椅背上,然后用左手把自己面部的眼镜取了下来,握在手里,又用右手按摩了按摩鼻梁,最后又用一条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仰着头笑了。 臧新印:“......” 随后用手无聊的搅动着咖啡,然后平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吐出五个字:“真无语你了。” ...... 任奕行从手机里翻出仵迪的联系方式,打出一长串字后便回家了: 【留言】: 那啥给你留个言,看到了就说一声,以后啊,非必要我不会再出班门了,我要把我自己圈到班里,省的以后看见她就影响我,你要有事就直接来我们班前门找我吧,我需要把她慢慢从我记忆中剥离出去,然后在8月25日的考试中把我之前失去的所有荣誉夺回来。我可能会很难受,但我必须这样做。 仵迪看到信息后笑了,转身给他发了句:好的,其实这样做才是最正确的。 - 任奕行坐在花园的台阶上,看着眼前的绿植,对着身旁的仵迪说道:“哥,我最后想知道一个问题的答案。” 仵迪停止发呆,侧着脑袋问道:“你说。” “就是劳驾你问问贾涵,她是当时就已经知道徐子惜喜欢我是个谣言,还是事后,分了之后才知道,还是在我俩谈的过程中知道的。” “好说。” 不大一会儿贾涵便回了消息,仵迪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谈的时候,这不重要,因为第一我跟徐子惜仅仅认识,走的不近,我跟他也一样事中知道很正常。” 随后补充道:“这个里面男他大抵指的是你。” 任奕行咧开嘴笑了,接着说道:“谢了,时间冲淡了一切,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嗯,早安,午安,晚安。” - 晚自习。 任奕行靠在走廊的栏杆上,他现在已经高二了,准确的来说早都已经高二了,他们的这一届学生搬到了博雅楼,一栋比之前任奕行所在的教学楼大上一倍的楼层,只不过还是在五楼,因为是非正规上学,所以老师也不讲课,提前开学,无非是换了个地方上自习罢了,学生们苦不堪言,学校也是“自愿补课”。 可以随时走。 五天过后,老师终于顶着风险愿意给学生上课,当然是市里发的通知不允许补课的。 但是因为前些天高温炎热,空调不给力,也拉不起来,屋顶也晒透了,一天之间,炎热的高温劝退了一大帮子学生。 文科八个班级都在五楼,其中包括一个宏志班,三个小班,四个大班,宏志班配置好,电脑是触屏的,粉笔用的无尘,灯也全是护眼保护灯,不像前七个班级是刺眼的白灯,空调还比后七个班级给力,如果说后七个班级是“撒哈拉大沙漠”,那么进入宏志班,准确来说站在他们班门前就是“南极洲”。 最后教导主任看文科班学生苦不堪言,一楼8个班的教室全是空的,空调也给力,就“忍痛割爱”允许他们搬下去,就是没有电脑了,没办法上课播放PPT课件了。 除了宏志班,后七个班级都下去了,因为宏志班根本不需要,而且下去之后配置还没有原来的好。 后七个班下去仿佛进入了天堂,空调直接可以拉到17摄氏度,都把任奕行冻感冒了。 但任奕行的皮肤属于“珍贵”皮肤,极其容易过敏不说,受伤了还必定会化脓感染,不易恢复。因为前五天的暴晒和本来在班里学习的闷热,和“蒸桑拿”一样,任奕行最后中了热毒...... 被迫请假回家治疗。 任奕行的原本在五楼的位置靠前门,本来就热,电风扇也吹不到,那“不争气”的空调就更别提了,任奕行原本可以吹吹自然风,但奈何,那五天属实太热,连自然风都没有,可把任奕行热坏了...... 不过因为臧彦半夜玩手机被教官巡查逮住,老师觉得臧彦所坐的中间第二排的位置空着不好看,又看了看坐在门前热的汗流浃背的任奕行的独坐,最终决定让任奕行暂时坐中间一段时间,任奕行算了算,臧彦要28天才能回来,自己算是有了28天中间位置的“体验卡”。 即便搬到楼下,任奕行也是坐在中间的位置。 任奕行打死都没想到一楼会有这么多蚊子,而且因为一楼长时间空着的原因,一股很刺鼻的味道涌入任奕行的鼻腔,任奕行本来就体弱多病,加上胃也不好,当时差点就吐出来了,那一天可把任奕行反胃反够了,也被蚊子折腾够了,密密麻麻的蚊子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反气旋”在屋内飞来飞去,最后还是班主任尚老师点了四盘蚊香把蚊子熏得晕头转向。 在这之前,医务室的人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屯了好多年的花露水会被文科班的学生买的缺货。 ...... 任奕行冻得瑟瑟发抖,看着周围同样穿短袖的学生,而且还都是女生竟然一点都不冷,只得吐槽道:“我怎么这么体寒。” - 任奕行升高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也没有什么特别有趣的事情,除了每天都能碰见徐子惜外,就没别的了,该失眠失眠,该头痛头痛,该反胃反胃,平淡如水。 ...... 8月10日晚,任奕行靠在走廊的栏杆上,对着张科斐扬问道:“科,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搞懂,就是为什么她把所有东西都换给我了,唯独那两支笔还留着,而且用的都氧化了。” 张科斐扬先是怔住了,随后笑道:“那是长期性的东西,怎么还你?” “可是手链她戴过都还了啊。” “手链和笔不一样,不容易损坏,而且笔她都用过了,你还指望她还?” 任奕行也怔住了,他没想到自己苦苦追寻的答案这么简单:笔都用过了还怎么还? 随后无力的用两只手扶着膝盖,背靠着栏杆,不停的傻笑着,特别的想哭,然后锤了张科斐扬一下说道:“所以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我还以为......还以为她对我有所留恋。”
“是啊,你在期待些什么,你自己想想,用自己的精力放在一个没有结果的人身上对得起你未来的老婆吗,你将来娶个比她好的老婆,领着她到她面前,你人这么好,而且还老实,什么样的找不到,而且我觉得这妮子有点张扬。” 任奕行傻笑着,推了张科斐扬一下说道:“你别说她,我今天...今天...” 随后任奕行捂着脸傻笑道:“看见她又和两个男的打招呼说话,我....哈哈,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说她张扬?” “你看她每天给谁玩,给谁走一起就能看出来。” “为什么?” 此时郭绍彬拍了拍任奕行的背说道:“因为女生一般是性格合得来的才经常走在一起。” 任奕行的思绪凌乱地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之后,方才罢休,他的心像刀绞一般,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使他悲痛欲绝,他两眼发直,连连自语,又惊又怕,双腿也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为的重担,心突然间好累。 还是不停的傻笑,不停的傻笑。 许久之后,他呆呆的望着张科斐扬,双目毫无神采,有的,只有无限的空洞,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最后直起腰板借着月光向自己班级走去,走的过程当中,张科斐扬目送着他的背影,也看到了任奕行取下了自己的眼镜,紧紧地握在左手中。 张科斐扬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接着觉得自己的眼角也湿润了,泪水不住地流下来,感觉心都要碎了。 任奕行这几天接受的“答案”太多了,太多了...... 任奕行一直有两个问题不明白:第一:他不清楚他们到底哪里不合适;第二:为什么她还留着他送徐子惜的笔。 这一刻,他什么都知道了,所有的答案都出来了。 - 邢翊得知情况后淡淡的对任奕行说道:“你还想着让她还给你?这送都送出去了,都属于人家的东西了呀,人家想用就用呗,手链是标志性东西,肯定要还的呀,为什么放不下,就因为人家给你提了分手?说了不合适吗?” 任奕行带着哭腔道:“没有没有,我没那么不要脸,就是不懂为啥不把它扔了,我想知道哪儿不合适。” “每个人不一样吧,她不想扔就不扔呗。” ...... “是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个性,这也是我每次给轩姐疏导时说的话......”任奕行喃喃道。 - 终归是奕行多了情,世间再无自由人。 终归是自作多情罢了......谣言,究竟是谁散播出去的?最终使他们撮合在了一起,最后又分崩离析。 任奕行找不到答案,这个答案,或许有一天,蝴蝶会再次扇动翅膀,还他一个真相。 她尽她最大的努力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他的心灵,而他却在她离开后才知道,那时......早已后悔莫及。 “珍惜......才配拥有。” - 当真相就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