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归途的宴会
疲乏的汉子和女子们在一座高雪坡的尽头望见了远方的村落，那些茅草的小皮屋被连成线柱的大风雪快要压塌的样子令人心惊，但再细看去一眼却是发现那群村屋还支撑得挺好，或许先前的景象只是幻觉。 “总算回来了...”队伍中有年轻人长舒一口气，披身的毛皮甲在大雪中显得单薄。 “呵，这点小事情就打消你的韧性了吗，年轻人。以后的路还很长。”一个臂环勇士哈哈大笑，他背上垮着三条大而粗的麻绳末梢，拉起两块大粮食垛子和一包沉沉的熊rou块。 战友团的人们回到了村庄，迎接他们的部落民在行伍里寻找起自己的亲人。难免有不幸身陨的可怜家伙，迪米尔也尽数把实际情况告知他们的家眷，然后多分一些粮食给他们。 “他们战死在路上，死得凄惨但光荣。” “只是去往瓦尔哈拉的大殿了。” 哀者自伤，但也有为家人战死感到自豪的情绪在其中。 留在村落里的部落民也着眼到同伴们携带回来的大圆盘垛子了，那些粗粮和碎rou的混合物看起来卖相还行，就是有些冻得发硬。 有战士开始分割这些粮rou垛子，村民们从家里拿来陶瓮、石坛之类的器皿加之封存，吃不完的保存在靠近室外的雪堆里深深埋藏，这样亦是不会腐坏的。 几名最高大强壮的臂环勇士配合起身边的老猎手们，开始分发熊rou和其它的一些过冬货品，那些从集市上带回来的包裹被风雪吹得又冰又冷，甚至有些货物还被弄得轻微破损了。 但总体来说这次交易旅途的过程和结果还算顺利，迪米尔望着【同伴】的人数面板，那里永远地抹去了四位人员的数量。 “长牙部落的可战斗人员还是太少了...哪怕北方男人女人都是副业的士兵，但依然不够用。” 领主长屋上，迪米尔摸索着前任首领大子的脑袋战利品，在思考着部落之后的方向。 他坐在高位上，身下的众人开始吵闹着准备今晚的宴会，屋子内外都洋溢起快乐的氛围。 有些孩童甚至和西岛人农奴玩起了某种木头棋盘的游戏，一些兵棋则是用稍经打磨的石子代替，这是其中一个聪明的修士奴隶带来的发明，迪米尔看去一眼却是觉得那和前世的原始西洋棋有一种极大的相似性。 “尽管排除了部落里的少数伤残者，战士和盾女的数量加起来现在也才不过三十二人。至于西岛人奴隶，那肯定不能用来战斗的，有些人甚至不完全适应冷原的气候，只能算作半个劳动力。” 身旁几位臂环勇士围着大火塘烤起熊rou串，但没有什么盐巴更别提香料了，这种不放血的大红rou料理却是很赢得大家的欢喜。 这让迪米尔也感觉到饥饿来，他走领主的高位和众人一道休息娱乐，一边烤起熊rou串和不剥皮的根茎植物，享受这难得的欢悦。 有些男青年战士们和年轻的女子跳起蛮人的简单舞步，两位部族中聪慧的造船匠人也拿出珍藏的小皮鼓打起节拍，哼着古老的蛮人民谣。 “那拔了毛的软弱汉，看到巨人就打颤。” “来到冬境又直跪，叫我们好汉发大笑。” “一笑接一笑，鸦神围火坑。” “剃了皮的血双子，凛冬献祭庆丰典。” “一只鸦无眼，一只鸦单翼。” “血污双子庇我族。” “长牙海湾安身家，不去种田只炙rou。” 卢恩字母本身就比较粗糙简单，人们编造不出太好的东西来，但无规律的音节跟词语、以及零散的场景描述，也能激发人们的一些共同回忆。 温暖的气氛逐渐升腾，迪米尔眼中出现起一些模糊的幻象来，它们在长屋的燃烧石塘边上站立，看不清具体的相貌。 迪米尔晃了晃脑袋，那些幻象随即消散，众人大口吃rou和痛饮蜂蜜酒佳酿的场景取而代之地出现。 这欢宴从白天持续到深夜，人们在最后的最后讨论起明年黑之阳以后的劫掠目的地。 “那肯定是去西面，头领发现的大岛很富足！” “那些矮脚人，他们有钱还弱小！” “软弱的南国怂蛋，养过一圈又会肥大起来，我们前去收割！” 吹起牛的勇士们幻想着多赛特王国的财宝和村妇，还有更多的战斗，可以证明自己配得上一顶臂环的荣耀。有木墙、村民、民兵的地方，那是西岛人的村落，亦为维京人的试炼地和劫掠处。 “很快，躲过黑之阳我们就能出海了。” “在那个时间之前，我们还可以打磨年轻人，甚至招揽一些流浪的北方汉子。” 迪米尔高声宣告着，众人望着他觉得开心，又抛起那颗首领珍藏的美男头颅起来，像是一个玩物被抛了又抛，最后安稳掉落在不远处的毛皮毯子上，散发出邪异的紫色光芒。 欢庆的人们觉得兴奋，这一夜，大家都未曾休眠。直到所有的蜂蜜酒被痛饮干净后，才有鼾声从一边打响至长屋的另外一头。 而在欢宴结束的时候，迪米尔跟随族里的老铁匠走过风寒，挤入那间原始手艺的工房里，匠坊的器具少得可怜，仅有一块铁砧、一个有黯淡火光隐约闪烁的火炉、一柄骨锤、一只骨头夹子的器件。 迪米尔把古老的丹人裹布从胸口缝的皮袋里拿出来，那十分古老又残破的符文字母引来了老铁匠的注意，缝隙从他的大胡子下面的嘴巴里开始张开，被惊讶的神情撬着，露出很大的空隙。 “很老的东西...这破损得相当厉害了。”老铁匠虽然有着一种震惊又热忱的神色，但是仍旧是表示可惜地摆摆手，“或许得去问那些先知，我实在无法解读这种符文了。不过...” “不过什么？”迪米尔原本就只是抱着一种侥幸心理来询问族里的老铁匠，或许战匠之间的古代符文能有什么联通性，但他也知道这个老铁匠仅仅只能打造凡人的武具。 “不过这样的图案我曾经在一个地方见到过...让我想想。”老铁匠指着破布上的一小块区域，眼神里透露出追忆的细密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