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争夺
伴随长夏而来的洋流季风虽然无法顾及这北寒极地的半岛,却也让雷暴的天气愈加频繁多见起来。 同一时间的遥远南陆上则甚至有火的元素蛇缠绕在岸边,但北地绝不会这样子。 在这个夏天,长牙人和临近恶地侏儒氏族的冲突屡次三番地发生,他们围绕着一个一个野民的居住点展开了多场狩猎权的争夺战。 这些冲突起初是细小的摩擦,比如抢占先机者和后到来者对战利品的哄抢,随后很快就演变成互相投矛进攻的直接局面。 有奔雷兽游荡的消息也是传遍附近几个人类聚落,人们对食物的获取开始觉得担忧,迪米尔教导一些水手去更远的海域捕捉角鱼和飞鱼,将那些大鱼用珍惜的盐巴腌制,很多情况下每一缸盐都能用很久,直到它们在海鱼的油脂分泌物里透露出黄色的腥气味。 某一个日子,这是一个星辰云图紊乱之后的翌日白昼,身着黑甲的迪米尔骑着西岛马匹,和手下们聚集在一个岩坡地上,这里的积雪有水融的痕迹,却不多。 这块地区已经十分靠近长牙部落本部,是为十二个常见野民的冰溪流途径地之一。 迪米尔之前也曾命奴隶们在此处开垦过田地,效果不堪理想,如今遍地狼藉的倾覆土窝则是恶地侏儒掠袭过之后的场景,那些野人有被剥皮的,有被抽出整条脊柱的,也有被开膛破肚啃食殆尽的惨剧,但总之长牙人没能从其中获利丝毫,所有rou块和骨头都被侏儒狩猎队抢走,遗留下满地碎骨和没用的破损的坏皮囊。 它们来得很快,听闻说是骑乘了一种带有尖刺的毒虫骑兽,速度上要比维京人快上一倍多,又能钻在岩石上通行,往往能赶在日过正午之前就完成一次劫掠。 这种竭泽而渔式的掳掠使得附近的野民族群变少了——不少野人往更西面迁徙过去,他们沿着北面的针叶林徒步旅行,曾被长牙猎人目击到过他们捕食野兔小洞的情形。 迪米尔抚摸着一具还算完整的散落的皮,这野人死前遭受极大痛苦,匕刃切割的痕迹在他的胸腔上显露无意,下半身的皮子则全然失掉,脸上的皮相也不完整。 “难怪侏儒不要这副皮了。”迪米尔眼中露出残酷的意味,他感觉到自己部落的利益在被亚人侵犯,如果换作他们来猎的话,这将是一具多么美妙的rou啊,带着皮肤和脂肪的佳肴,那些侏儒似乎不怎么爱吃表层肌肤,或者说是要用皮囊来做其它的功用? 作为一名纯粹的战士,人很难容忍得了此种挑衅,不过迪米尔毕竟是种群首领,他需要做一些更长久的决定。 在他脚下,巨汉奥格趴在地面上,贪婪地掳起一些琐碎的皮rou,把它们团聚成球塞入口中,咀嚼没几下就吃进肚子——这种意犹未尽的饥饿感觉让奥格很扫兴。 亲卫鲁夫收集来一些侏儒怪的武器残留物,那是一些石矛的尖,三三两两根扎在地上,可能是没对准的那群。 一群维京人失落地走了一圈,他们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所有的都被侏儒人毁了。 “可恶的侏儒怪物...”一个长牙年轻人心中仇恨。 迪米尔教导他们,除开人类之外的所有亚人都是低贱种,有些可能危险或有智慧,但都不如人类来得纯粹,尤其是他们北地人。 “你们要为自己身为北人而觉得骄傲,因为上天赋予了你们成为战士和掠夺者的机遇。”这是迪米尔常对部落孩童说的话,当然其中到底怀揣着什么用意则不好说。 总归来说,这个时候的人们都无法再忍耐侏儒怪了,他们决定起兵举事。 迪米尔在归去之后的领主大厅内,坐在高位上同意了这一点,部族人大多都支持与侏儒开战,毕竟他们骨子里就需要战斗来维持生机——哪怕是长长的夏天。 而在他们之外的圈子里,那些奴隶们的视角之中,有敏锐的西岛人察觉到维京人的动向。 “怎么说?” 在一个外围的冰溪地拐角,结冰的一棵融水松木之下,一个西岛奴势力中的年轻剑士发问,他一头棕色的发围成蘑菇状,还有一些剃过但没剃除干净的发根围在脑袋边缘。
剑奴身边的同伴们皆是不满于长牙人残酷奴役的英格兰本土奴隶。 “他们好像要和东面的怪物开战。”一个打铁匠的学徒工说道,这个西岛人聪颖,所以获得了新的工作机会。 但这片冰溪土地上的几个西岛人,无疑都是对于长牙部落来说的叛徒,或者说是奴隶暴徒。 他们之中的一些人私藏了打磨锋利的石头匕首,虽然不如侏儒怪的那般锐气,却也是可以划破人体肌体的小而便利的武器。 这种刀刃亦能切割干柴,用来收集取暖的柴禾,他们在维京人睡去的夏日黑夜尽头里寻找偷偷聚会的可乘之机,很多时候却也不敢点燃火光。 目前看来,似乎仍未被维京人发现他们的行动。 “他们出击的时候,是我们行动的关键所在,诸位的大义就在此决定了!”奴隶剑士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和身边人交换了一些情报,觉得这是最后的时刻了。 长期的冰路农奴生活让他们饱经摧残,更何况很多时候他们都无法成功在冰溪流的附近开拓出令北地人满意的农田来,那些种植下去的冷麦更是十者活三,收成少得可怜,奴隶们甚至连私藏一粒盈余的麦粒都做不到。 他们只能吃一些维京人剩下来的粗麦子,这些不是长牙本地的粮食,而是交易得来之物,rou食则更不可能被公社奴隶们吃到了,或许私人的奴隶还能吃到一些野民奴靠自己本事捕来的冻磷虾饼。 这个剑士奴隶的眼中烧着仇恨的光,他记起自己惨死在北佬手下的未婚妻、父母、兄妹,他甚至想起来一个盾女啃食掉自己幼子手掌骨的场面,他心中恨意凛然。 “我们和北人的仇恨,绝对没有讨价余地。” 但是说归这么说,奴隶群中敢于起事之人还是稀少,总数不足够二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