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鹰石
我这么急急忙忙跑出去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在昨晚吃宵夜的时候听到四儿无意中说起，川省成市那边出了几件好玩意，这不就约好了四儿今天一起过去嘛。 按说这个时候我应该以公司为主，但谁让我有几个得力助手在呢，而且这次出的东西又是比较稀罕的，我想买来收藏或有需要的时候送人都可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有了这爱好，还好公司业绩渐渐有了起色，我就有了更多的资金可以拿出来做这玩意。 “四儿，钱准备了多少？”坐上车后，我问向前面坐着的四儿。 “后备箱里都是，大概四百多万。” “那应该够了。”我想了想，以目前市场的价格带这些钱过去是足够了的。 “那店老板也说差不多。” “好，知道了，你开车吧，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就赶回来。” “好，那到时候我再把订的酒店给退了。” “你订酒店了吗？那今晚就不回了，来回折腾人，到时候再跟小雨她们打个电话说一声就是。” “好的，天哥，还有件事，家里昨天来电话了，雪儿姐说想回陕省见见父母，说是有点想他们了。” “哦，可以啊，早就让她回去的。” “那我们要不要去？” “去哪儿？哦，雪儿娘家是吧，看情况吧，说实话我还没做好准备呢。”我正想着事情，一下子卡顿在哪儿，两三秒后才反应过来四儿说的啥。 “天哥，你不去一趟吗？雪儿姐现在肚子这么大了。” “……” 时间突然安静了几秒钟，大家都没说话，我在想到底要不要陪着一起去陕省？去的话又以什么样的身份？雨丫头和娟姐她们会不会生气？一时间想的脑袋都快炸裂了，而四儿一直在扭头看着我，那眼神充满了鼓励，仿佛在说既然做了那就应该担当起来。 “那就准备一下吧，到时候一起过去。”我这样想了很久，看来躲是躲不过去的，谁叫自己把人家女儿肚子搞大了呢，再不负起责任来，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好，回头我就去准备，雪儿姐知道消息后肯定会很开心，哈哈。”四儿老父亲般欣慰地笑了，那眼脸旁的褶子仿佛在说：看吧，我果然没跟错人。 一路上顺畅的很，车子在将近三小时后到达目的地，这是一家位于成市古玩街旁不远的一处老房子，分前后两进，砖瓦结构，房子大厅里摆着一张八仙桌和两张太师椅，正对着天井，光线很足。 接待我们的是一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国字脸，相貌上看很是忠厚老实，他自己介绍说姓孙，我们称呼他孙老板。 在太师椅一端坐下后，不久就有一年轻姑娘上来泡茶，茶是好茶，川省有名的竹叶青茶，看得出来年轻姑娘是经过专业培训的，那泡茶手法娴熟优美，加上穿着又是白色裙装，很有一番古风的味道在内，泡出来的茶更是嫩绿明亮，喝一口鲜嫩醇爽，清香馥郁持久。 “小娴，你先下去吧，我跟郭老板谈笔生意。”为了不引起必要的麻烦，四儿在联系对方时给我报了个假姓名，我现在叫郭天。 “郭老板，我们现在就看货？”待叫小娴的姑娘下去后，孙老板看向我问道。 “来就是看货的，请。”我也毫不含糊。 孙老板观察了我一会儿后见没有异常，遂扬起双手，重重地拍了三下，声音在厅堂里来回回荡着，很是响亮。 不一会儿，陆续出现几个少女，手里都端着一个托盘，托盘里的物件都被红布遮盖，看不清到底是啥，待她们一一站定后，我在孙老板陪同下来到第一个姑娘面前。 “郭总，这枚玉扳指据说是从清中后期一王公大臣墓里出来的东西，色泽碧绿，种水鲜嫩光滑，全身无裂痕，非常完整，你可以先观赏下，报价二十万，感兴趣就拿了。”孙老板揭开红布后，里面是一管状玉扳指，呈上圆下尖鸡心状，一侧还有凸起，从纹路上看雕饰着一男子正在朝天射箭。 “小子，这什么玉扳指距今大概有二千六百年左右时间，明明就是周天子的东西，那是什么清中期的东西哟，别听这些不懂装懂的人乱放屁。”欧老爷子的声音，不过只是我自己能听到，这老爷子也在与时俱进，对中国的朝代发展史是越来越熟悉了。 “挺不错的，不过二十万有点贵，就算是清中期的东西也不值这么多。” “郭总是看上了没？” “物件是好物件，如果可以优惠些我就拿下了。”欧老爷子说完后我内心激荡的很，但我怕太明显会引起孙老板的注意，所以故意做着砍价的动作，其实内心里早就在说不要说二十万，就是一百万一千万我都要了。 “那好吧，郭总，我们是第一次做生意，图个吉利，十八万一口价，不能再少了。” “行，四儿，给钱。”四儿麻利地从脚下的保险箱里点了十八扎人民币堆到桌上，孙老板反复确认没问题后，点头示意端着托盘的姑娘把钱收走，而我接过这枚玉扳指，内心里笑开了花。 “郭总，合作愉快。”孙老板嘴角带笑道，看得出来第一笔生意就做成了让他很是开心。而我更是不消说，早已把这枚玉扳指戴在了右手大拇指上。 “来，郭总，我们继续看第二件。” 当第二个托盘打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字画，孙老板戴上托盘里准备的白色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来，上面寥寥几笔画着两只老鹰栖息在一悬崖峭壁的树枝上，画面用色虽然单一，但经过画画的人高超的笔墨层层推进手法，将冷峭疏寒的气质展露无疑。 “小子，这幅画从纸质上看是明清时代的东西，具体谁的我就不知道了。”欧老爷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起到提醒的作用，而且难能可贵的是，现在都不用我去换算年代了。 明晚期清初画鹰石图这么有名的，那不是八大山人是谁？ “郭总，这幅画呢可是八大山人晚年的得意之作，价格呢，你就看着给。” “孙老板，你是不是被人给骗了？这幅画明显就是一副近代的仿品，八大山人我们都知道，他晚年画鹰石图那可是绝品，一共也就出了三幅，其中双鹰图只有一副，现在还在燕京国家博物馆里呢，我听说过它的用墨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而墨和水分离的层进晕眩效果更是后世争相模仿的对象，但模仿始终是模仿，难有那种精髓，你再仔细看看它的笔锋，哪里比得上八大山人？”别看我说的头头是道，其实这些都是欧老头子告诉我说的，我只是起到转述而已，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突然之间会帮我圆这个谎。 “看来老弟对这一行是研究颇深啊，其实不瞒老弟你，前不久我也请了川省文化馆的人来帮忙长眼，他给出的结果跟老弟你是一模一样，我开始那样说完全是想考考老弟你的。” “孙老板，你这样就不对了，做生意讲究诚信为本，你这样一搞我非得被弄得倾家荡产不可。”我装作很气愤的样子说道，其实内心里还是很迫切地想尽快把它收入囊中，但为了不花太大代价只得强忍着慢慢来，做戏要做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