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

    即使能够通宵睡觉，值班的晚上也不安稳，时刻保持着应急状态，半睡半醒着。常常在半夜睁开眼睛，点亮手机的屏幕，看看有没有漏接的电话，以及距离天亮还有多少时间。

    昨晚起来会诊三次，一个晚上下来，能睡的时间不到四个小时，今天还要继续上班到晚上八点。虽说已经习惯这样的节奏，可早上查房的时候，还是不时会走神。

    凌晨的那一次会诊，产科的同事吐槽她们的辛苦，本想反驳一下，表示儿科才是最坑的一批。话还没出口就停住了，这样的话题说过太多次，再提也没有多少意思。早在很多年前形成的规矩，想要改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经历过住院总医师这个阶段，如果不是后来有什么特殊情况，基本不会重复再来一次。当新人变成旧人的时候，曾经的辛苦也都是别人的。过去抵触的那些不公，已然变为对自己的保护伞。

    就像那天医院发下来的通知，要求预约门诊的等待时间，不能超过半个小时。然而预约系统的设置，本身就是半小时五个号，亦即是六分钟之内必须看完一个患者。在这个就诊时间过短被频繁控诉的时代，领导层面还直接发出缩短时间的通知，可以理解为经营管理的需要，但是面对家属的是一线医生，直接承担其中压力的也就只能是一线医生，前来就诊的患者和家属，才不去理会这是上层领导的要求，只会认为世日风下，出诊的医生毫无人性。

    这个阶段的工作，三个多月之后结束，时间不算很久，往后的值班应该会轻松一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必须一周两次值班，每次三十六个小时。再回头看看以前，那些辛苦，也就不过如此而已，只是在当时，真的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