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计划
“契机？” 听了紫天都的话，紫萱和紫恒都有些奇怪。 “是的，契机。”紫天都淡漠的脸上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轻声解释道：“秦烈宗确实是个天才，不管是他的文治武功，还是他在修炼上的天赋都是如此。” “他所创造出的《道皇决》不仅将聚集气海的门槛低了，而且还专门调配出了凝气散来辅助冲关。据传闻，大秦的皇室一直有两套功法，所有资质不高的皇室成员，修炼的都是《道皇决》，但是哪怕资质再低，他们最终也可以成功凝聚气海，成为凝气境的武者，而凝气散就是主要原因。” 紫天都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凝气散是皇室专供，专门为修炼《道皇决》的武者调配的，外人很难拿到。孙教头方才说凝气散可以帮修炼《道皇决》的武者提高八成的凝气概率，确实不假，而且这还是指资质最差的情况下。而如果是我们获得这凝气散，纵使我们体内有着远超常人的气，也几乎有着十成的把握，可以借助这凝气散的药力一举突破进凝气境！” “但是天都大哥，你不是说着凝气散是皇室专供吗，我们来到这里难道就可以获得这凝气散？” 紫萱终于明白了这凝气散的重要性，但新的疑惑却随之而来。 “以我的资质在一年内凝聚气海三次都失败了，但是家族里面的同辈却几乎每年都有人凝聚气海成功，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听了紫萱的话，紫天都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望着陷入沉思的两人，紫天都随即向两人详细的解释了起来。 虽然自古以来凝气散虽然是皇室专供，但是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事情没有绝对的。 且不说每年皇室子弟都会将一些凝气散分配给自己的心腹和近卫，就是每年从皇室里私自流出买卖的凝气散也不在少数，甚至有传闻，主导这些买卖的就是当今皇帝陛下本人。 不过这些流落出的凝气散无不价值千金，而且还有价无市，基本刚一出现，就被一些大的世家门阀所垄断，然后作为家族的底蕴储备了起来，基本没他们紫蒙家族这种小家族的份。 毕竟一瓶凝气散，就等于一个凝气境的武者，谁也不会嫌多。 但是除了购买这些私下里流落出来的凝气散，紫蒙家族也有自己获得凝气散的方式，那就是派遣家族子弟，加入镇子上的武教司修行。 早在秦烈宗时期，为了鼓舞民众积极修炼，也为了笼络人心，每年皇室都会分发一些凝气散给各个城镇的武教司作为大比奖励。 武教司大比，指的是同一年入学的学生在修炼《道皇决》满一年后进行一次大比武，虽然每个人的资质和勤奋可能不同，但是一年的刻苦修炼，大家也都会有炼体七八层的水平。 而大比结束后，也就宣告着学生们在武教司的修炼彻底结束，武教司也将迎来新的一批学生。 通常镇子上的武教司进行比武前，镇子上的教头都会去自己镇子所属的城池领取大比的奖励。 这些奖励有时候是一些黄白之物，有时候是一些厉害的武技，但是不管怎么样，肯定会有一瓶到两瓶凝气散。 “这样也太麻烦了，这孙兴只不过是凝气期的修为，我们完全可以等他从灵渊城将凝气散带出来后直接抢夺啊。” 听了紫天都的话，紫恒也意识到了凝气散的重要性，看着教导学生的孙兴，眼中有着凶光闪过。 “这孙兴区区凝气境修为，如果是家族里的长老出手，那肯定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只要杀人灭口……” “这种事想都不要想！” 紫天都看了一眼身边的紫恒，十分严厉的打断了他的话。 论关系的话，紫萱与紫恒都是他的堂妹和堂弟，属于家主这一脉的嫡系，所以他也有意多和两人说一些事情。 “大秦国既然敢用这种方式将凝气散发出去，就不会担心抢夺这种事发生。不是没有人对武教司出手过，但是最终的下场都是身死族灭，没有例外。” “家主曾经说过，现如今在各个家族和宗门间有一句话：‘秦国就是个伪装成国家的宗门’。创立武教司教导百姓修炼《道皇决》也好，用凝气散作为大比的奖励也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培养和吸引人才。” “大秦国多少子民？每年又有多少人修为达到炼体十层但是没有办法凝聚气海的？这些人如果为了以后有更好的突破，那就只有加入秦国军队用军功换取凝气散，甚至一些成功突破凝气境，但是没有后续功法的，为了继续修炼《道皇决》后续篇章，也只有投身于皇室的麾下。” “千百年的积累下来，秦国完全可以用深不可测来形容。我之所以说秦烈宗是个天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他创造了《道皇决》，是他创了立武教司。这种才情和气魄，在历代帝王中都可以说是第一人了。” 说到这里紫天都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堂弟堂妹。 “我们家族也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族中典籍无数，你们没事的时候可以多看看，不要做一个井底之蛙，只想着用武力解决问题。” 紫萱和紫恒都有些羞愧了低下了头，他们当然知道家族里面的藏书阁有着很多典籍，甚至是世人难求的孤本。 但是又有几个少年人能耐得住寂寞，愿意往藏书阁里钻呢。 “你们以后要记住，只要还在秦国的土地上，就不要做任何挑衅秦国的举动。” 望着有些哑然的紫恒，紫天都最后说道： “而且算抢夺，能抢多少次，一次还是两次？而灵渊城下辖六个镇，我们可以每年选择不同的镇子加入武教司，然后通过大比获得凝气散。只要不是长久的霸占某一个镇子的名额，灵渊城那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这才是长远的计划。” 听完了紫天都的话，紫萱和紫恒都完全明白了族中的计划，也明白这一年后的大比对自己的重要性，虽然他们现在还没有到炼体十层，但是早做打算总是没有错的。 尤其是紫恒，更是眼神森寒的看了向了四周正在努力修炼的一个个少年，他已经决定了，这凝气散他是志在必得，谁敢挡在他的前面，那就是他的敌人。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三十多人里，除了顾忆等寥寥三四人外，没有几个人可以将《道皇决》的第一个姿势练得标准。 值得一提的事，孙兴在上午指导大家动作的时候也故意略过了紫天都三人，显然是知道三人来这武教司的目的，并不需要自己教导什么，紫天都三人也乐得清闲。 中午的时候，顾忆拖着疲惫的身躯，拉着几乎走路都困难的李冲一步一挪的回到了赌坊，里面早有李元安排的仆人过来搀扶住了两人，给两人端来了准备好的饭菜。 看到饭菜的一瞬间顾忆和李冲都推开了身边的仆人，像是饿狼一般的扑倒了饭桌上，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顾忆只觉得今天的自己格外的饿，平时只吃一碗饭的他破天荒的吃了三碗饭，这才感觉身体缓了过来。 望着端着饭碗，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吃着饭的顾忆和李冲，李元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上午在武教司累不累啊，要不直接放弃算啦？” 虽然话问的是两个人，但显然最后一句话，明显对是李冲说的。 “爹，你每次笑眯眯的问我问题，都没好事。”李冲把头抬起，一边说着话，嘴巴还一边吃个不停，腮帮子都鼓鼓的：“还有，你能不能把藏在袖子里的戒尺拿出来，我都看到了，还藏什么啊。” 说着李冲还瞥了眼李元藏在身后的双手，然后又低头继续吃起了饭，不再理会自己的父亲。 现在哪怕刀架在脑门上，他也要先把饭吃完再说，谁来了都不行！ 听了李冲的话，李元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咳嗽了一声，将身后藏在袖子里的铁尺抽了出来，也不再催促，就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边看着李冲吃饭一边想着些什么。 “呼！他娘的……我差点饿死在回来的路上。下午再去，我怀里得揣两个馒头才行！” 终于李冲重重的将放碗放在了桌子上，整个人像仰面躺着的蛤蟆一样躺在椅子上打着饱嗝，突然想起到了李元还在旁边，立马激灵灵打了冷战，随即满脸堆笑的扭过头去看向身边的父亲。 “爹，你刚才问我啥？我在吃饭，没听清。” 望着嘴角还有饭粒没有擦去的李冲，李元叹了口气，难得的没有摆出父亲的架子，而是十分认真的看着李冲。 “爹刚才问你，修炼既然这么累，你有没有想过放弃？你实话实说就好。爹刚才也想了想下，武道不是逼出来的，如果你不喜欢修炼，爹也愿不强求。凭着爹给你留下的家底，足够你在这风灵镇做一辈子的大少爷了。” 顾忆听了后，也看向李冲，对他笑着说道：“是的李冲，这也是我想说的。如果你不想继续修炼，我绝不会多说什么，我们永远是兄弟。” 看着都一脸认真的盯着自己的李元和顾忆，李冲罕见的也郑重了起来，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坐直了身体，就连眉毛也微微皱了起来。 “其实我没什么大的理想……” 沉思了很久后，李冲才慢慢的开口： “不管是孙师傅说的神奇的斗技，还是什么更广阔的的天地，我都没有什么兴趣。我就只想着和爹还有小忆你们两个，可以天天开心的生活在一起。” 听了李冲的话，李元的眼神微微有些黯然，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知子莫若父，李冲懒怠的性格他一直都是知道的，说出这番话也在他的意料之内……虽然还是有些失望。 顾忆则坐在李冲的身边，目光依旧澄澈的看着他，眼中有着理解的神色。 “不过我刚才想了一下。爹你总有老去的一天，你不可能一辈子护着我，我也希望有天可以成为你的依靠。至于小小忆，我是了解他的，他其实挺有傲气的，不会甘心一直呆在这小小的风灵镇的。” 突然李冲的话锋一转，口中的语速也是越来越快，目中也有团火光越来越亮。 “所以我不想放弃，至少我现在不想放弃。因为我想有一天也能护在爹你的身前，替你遮风挡雨；我也想一直陪在小忆身边，看看他能到达什么样的高度。等到了那个时候，我一样可以开心的和你们生活在一起。” 说完李冲对着李元和顾忆咧开了大嘴，脸上挂满了幸福而坚定的微笑。 沉默，整个大厅里都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没你想的那么傲气。” 许久之后，还是顾忆先开了口，他看了眼傻乐的李冲，心中有着莫名的感动，但说话的语气却带着几分揶揄之色。 “谁让我爹只是个猎户呢，要是我和你换个身份，我觉得呆在风灵镇做个大少爷就挺好的。” 说完后，顾忆自己先哈哈笑了起来。 李冲表情一滞，显然没想到顾忆会这么说，随即挠了挠头，看了眼还在沉默的李元，也是嘿嘿一笑，略带马屁味道的说道：“你说的也是哈，不过谁让我有个疼我的好爹呢。” 李元看着笑闹的两人，有些无语的挥了挥手，让他们吃完了饭就赶紧滚去武教司上课，不要耽误了下午的课程。 李冲听了连忙得了圣旨一样拉着顾忆出了屋子，虽然他说得感人，但是和自己爹在一起的时候总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李冲让顾忆在门口等着，自己先去厨房给怀里塞了两个馒头，然后又给顾忆拿了两个，这才晃晃悠悠的和顾忆往武教司的方向走去。 ………… 安静的饭厅里，李元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依旧静静地坐在原地，过了很久后才招手才让人过来收拾了碗筷，自己则一个人回了书房，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一整天都没有再出来过。 后来据李元的贴身小厮小三回忆，那天晚上平时滴酒不沾的李元，把自己喝醉在了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