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虎寨师徒遇皇子
一道绚丽的血花绽放，呼应着天边赤红的火烧云，将大地点缀出了一道血腥却绝美的风景。 风景上，有一灰一白两道身影，正在搜刮尸体，正是李文天与刘江这师徒二人。距离刘江突破二品巅峰境界已经过了三个月，师徒二人一路行千余里路，自东璃边陲已经快到国都琉华城。 这一路上，师徒二人遇到了了大小十六座山寨，共灭了十四座残害百姓的匪窝山寨，剩下两座逃过一劫并不是因为无力惩处，而是两座山寨虽名为土匪，却行侠义事，天灾人祸时常护佑山下百姓，故二人飞但未曾伤害，反而拿了盘缠资助山寨。 二人并不是嗜杀之人，如那二寨，心有良善，纵然劫掠，也只求财而不害命。反倒是那十四寨，穷凶极恶，就如刚刚灭了的寨子，寨主以食小儿心肝为乐，各首领更是杀人如麻，甚至寨中幼童都身背人命，实在令人发指，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一路走来，二人凶名可谓传遍了半个东璃，众山寨送他们一个称号：灭门二凶。可是百姓却是传颂二人，说他们是救世剑仙。 刘江一剑捅死了一个还没死透的匪徒，把剑拔起来，抖了抖血迹收剑入鞘，自从得了这柄剑，他便在不用寻常的剑了。 这剑是从那些寨子中搜到的，那寨子的寨主劫掠了一个富商，灭了人家满门。在富商家中的古董库房中得了这柄剑。 剑身为八面剑，看材质像是青铜，剑身无半点光华，只有剑锋有细微的寒光。剑总长四尺五寸，剑身长达三尺八寸，重二斤二两四钱。剑身两面各有铭文一曰：清水。一曰：含光。 清水者，剑身沾血后回渗出水汽，只一甩便可去除血迹，不留痕迹。含光者，剑身不见半点寒光，唯有挥出才见一丝寒芒。 刘江得此剑可谓是如虎添翼，每每出手，都杀得匪徒溃不成军。 此时的山寨大牢中，满是被掳掠之人，大家神态各异：有的双目空洞满脸麻木；有的满脸悲戚，自怨自艾；有的满脸焦急，来回踱步。 墙边有两人端坐，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二人一身寻常士子的装扮，但身上却有些难以言明的贵气。“三哥，咱们杀出去吧！”其中一人对另一人说道，那个被叫做三哥的人微微摇头：“不可！六弟莫要冲动，咱们二人冲出去了，可这牢中百姓怎么办？匪寇势大，咱们没办法护他们周全，这可都是我东璃国的百姓啊！” 这二人，乃是东璃国的两个皇子，三皇子韩琮和六皇子韩珂。韩珂无奈的说：“三哥，咱们冲出去找官府军队剿灭了这帮山匪不就救出他们了么？”韩琮斜了他一眼：“咱们逃出去了万一匪寇们杀众人泄愤，你该如何？” 韩珂被噎的满脸通红，自家三哥什么都好，就是涉及到百姓的事，就特别喜欢抬杠，常常气的他直打嗝！韩珂不服气道：“咱们快去快回，土匪们应该反应不过来的！” 这下韩琮连看都不看他了，眯着眼睛道：“你咋知道的？你是匪寇肚子里的蛔虫？”韩珂有点气结，双手抱胸说道：“咱们这里到山下县城往返不过两个时辰，算上整军动员，三个时辰也上来剿灭土匪了，怎么就来不及了？” 韩琮对这个一心打打杀杀的弟弟有点无奈：“三个时辰足够匪寇把这里屠个干净，况且若是能攻下来，县城早就干了，那还轮得到你？”韩珂不说话了，确实，三个时辰，能干的事太多了。 猛然间，外面想起了一阵阵的嘈杂声音，隐约能听见哀嚎惨叫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守卫牢房的土匪脸色一变，赶忙冲出去查看情况了。 韩珂仔细听了听，转头问道：“三哥，听声音好像寨子被攻破了啊！难不成咱俩身份暴露了？”韩琮也有点奇怪，他们二人是偷跑出来的，没告诉任何人，救他们的人怎么会这么快？ 不一会，他们就知道了问题的答案。看守他们的守卫飞快的倒飞回来，紧跟着的是一把青铜质地的古朴长剑，在守卫装上墙壁后把他钉在了墙上，随后长剑抽出，飞到白衣男子手中。 韩琮韩珂兄弟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诧异：这般高手，哪来的？ 二人压下了心中的惊诧，依旧如刚刚一般端坐在原地，牢中其他人纷纷伸手叫喊，请求相救。韩珂眼中有些许鄙夷：能被关起来的大多都是士族中人，可万万没想到这帮士族中人这么没有骨气，没有半点文人风骨。 刘江解决了最后一个土匪，又挥剑砍断了牢房的锁链，牢中众人飞快的跑出去逃命去了，只剩下韩琮韩珂二人端坐在原地。 看着端坐在原地的二人，刘江有些疑惑：“二位，怎么了？腿坐麻了？”本来想表现得临危不乱的二人嘴角一抽，这人武功挺高，但是这个嘴有点…… “徒弟，都解决了？”门外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紧跟着一个灰衣老者探头进来：“徒弟啊！咋还剩俩啊？这俩咋回事？腿麻了？”地上的两人太阳xue的筋跳了跳：得了，这嘴看来随根。 老者进来也不见外，拎着一个短棍走近。韩琮韩珂二人有点反应不过来：不是来救我们的么？怎么还拎个棍子朝我们来了？莫非是北齐国的人来劫持我的？ 正想着，老者完全不给俩人机会，拿短棍捅了捅两人的腿：“那条腿麻了？这条？还是这条？”韩琮韩珂心态有点不稳定：合着您老人家拎个棍子就为了验证这个？ 韩琮终于没办法在淡定了，默默站起来。起来却打了个趔趄才站稳，别说，做这么长时间腿是有点麻……韩琮韩珂二人起身后躬身一拜：“韩琮（韩珂）谢过二位救命之恩！” 受了这二人一礼，刘江只是微微点头，没什么表示，李文天却后撤两步，扯了扯刘江的衣服悄悄说：“我就说他俩腿麻了吧！”韩珂听了这话心里有点堵得慌：您老人家一把年纪能不能正经点？ 韩琮依旧是那副笑脸，依旧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微笑道：“老先生，其实我们听得见！”李文天听了反倒是满不在乎：“听得见就听得见呗，我又没背人！”刘江实在是有点无奈，摊上了这么个不正经的师傅，当初第一次见面那副世外高人的样子全是装的！哪有什么仙风道骨，就是一个老不正经！ 刘江同样微微欠身还礼道：“二位不必多礼，我师傅这般唐突了二位，在此给二位赔不是了。”二人在心中暗暗点头：知进退，懂分寸，虽然嘴上有点不饶人，但是也是个人才。当时，韩琮就下定了决心。 “这位小兄弟仪表堂堂，又武功高强，不知可否互送我的等去琉华城？”韩琮把姿态放得很低，去琉华城还有五百多里路，这一路上有的是机会了解招揽二人。 刘江没想到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地，微微思索便点头同意：“同行可以，但要听我和师傅的指挥，不然我们师徒二人没法护你们周全！”韩珂特别想说一句我们也有武功傍身，可看到三哥斜瞪过来的目光，把心中的话憋了回去。 “如此，韩琮谢过二位了！”躬身一揖到底，起身后就拉着韩珂等在了一边，看刘江李文天二人熟练的“捡尸体”，搜到干粮就收进行李，金银细软收到了怀里。 看着分外熟练的刘江，韩珂有点反应不过来：“恩人，你这……好熟练的手法啊！”刘江瞥了他一眼：“无他，唯手熟尔！” 韩珂听着这理所当然的语气有点肝疼，这时却又听见刘江低头哼唱声：“杀人放火金腰带，打家劫舍发横财呀！”完了，感觉这个人比三哥还难搞。 韩琮等了刘江一会，见他收拾妥当，就一起出了牢房。一路上看见山寨内到处都有尸体，韩琮有些于心不忍了：“恩人，这般灭门，是否有伤天和？况且这都是东璃的百姓，因为战乱不得已才落草为寇，恩人这般……” 刘江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觉得，这个心怀百姓的公子哥真是麻烦。虽然这么想，但他也懒得解释，继续闷头向外走。韩琮见此，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跟着出去。 走到山寨门口，四人却没办法在向前了。只见山寨门口跪着一排女子，见他们出来便一头磕下，再抬起头，众女已然泪流满面。 领头女子挺直身子：“几位恩公，我等苦命人已然无处可去，还望恩公收留！”说完，又是一头磕下。刘江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温言安抚众人，又把怀中金银细软掏出分给大家，废了半天口舌将他们劝下山去。 劝到最后，只剩下那领头女子没有离去，铁了心就要跟随几人，刘江这时也犯了难，好话说尽，女子就是不肯离去。 最终刘江没辙了，只能随她去了。下山路上，韩琮问那女子：“既然分你金银，为何不离去，这些钱够你过的很好了！”女子惨然：“恩公，我家人被杀了干净，我刚出生的孩子被土匪剜去心肝吃了，孑然一身，回去也没有活路，不如跟着恩公为奴为婢报答恩情。” 韩琮听了这些话，心中泛起彻骨的冰冷。这帮畜牲居然以人为食，与禽兽何异？韩琮快步走到刘江身边躬身一拜：“韩琮知错，还请先生勿怪！” 刘江只是嗯了一声，继续向山下走。韩珂看到他这个态度有点受不了，就要过去找刘江理论，却被韩琮拉住。“六弟！那是我们的恩人，可不能伤了他！” “哼！”一声冷哼，韩珂猛然感到身后一阵压力传来，韩珂不敢再动，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李文天从两人身后走过，斜了韩珂一眼：“我徒弟，还轮不到别人教训！”说完擦身走过。 韩珂身上压力猛地一松，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这老头看着不正经，却是一个顶尖高手。韩琮没有感受到压力，只觉得奇怪，韩珂有些发抖，却还是颤抖着声音说：“一品高手！” 韩琮有些惊诧的看向那个没正形的灰衣老者，心中更加坚定了招揽二人的想法。眼角余光看见两人走远，韩琮韩珂两兄弟赶紧整理心神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