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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过往篇(四)

    “那么……阿洛司马。”

    公主边招呼着银龙离去,一边看向男人,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微笑。

    黄昏已经来临,巨大宫殿内的花园却更显嘈杂,五色的冰柱被光芒穿过,隐射在天边。各类的流苏搭在墙边,混合着浑浊的琉璃水晶,被夕阳晕色渲染。

    “很有这个国家的特色不是吗?阿洛司马……”

    公主委婉一笑,顽皮地轻轻跃起让手挽住阿洛司马的脖颈,直把他的腰身往下拉,另一只手上来,两边手指尖轻触,勾在他的脖颈后头。公主小心点凑上去,在男人的耳边,玩笑似的吐了口气。

    阿洛司马只感觉身体在颤抖,她不知公主有什么意味,只觉得她身上此时带着一股危险的气势。

    “叔父——”

    “呃!”他想要发出话来,要起身却被死死的按住。

    脊背处似乎是无形的冰柱挤压着。

    公主则是大摇大摆的放松走开,在他的面前,时刻的以笑脸示意着。有得意,有无奈,更多的还是不屑。

    “如果觉得公主是笨蛋的话,你大可不报出自己的真名。要说一般人可能会被那两个姓氏糊弄过去,可有你的那些行为在前,再怎么样,至少也觉得你会是一个间谍之类的。唉……十余年留学国外的叔父突击提前回国,说真的……你都在搞什么名堂”

    见阿洛司马似乎支支吾吾的一时说不上来,公主只能无语的叹气,把风藏住的冰散去,对他嗔斥道:“我也不为难你。看样子,明天晚上就是你的欢迎会。我也说过,银龙是迎接重大客人才肯出动的。真的是……”

    她一时半会儿不知以什么词汇去形容这一整场闹剧,只能说自己也是多事,偏要和这个阿洛司马玩下去。

    阿洛司马倒是看出来了,公主此刻的想法和他原先“观望王国和公主”那会儿类似。不过,公主似是失望而归的。

    呵,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简单多招呼几句后,公主知道了阿洛司马这一个月来就住在她宫殿的一楼暗室中。而关于他的消息,目前只有她——公主知道。

    这家伙是用了不知什么方法偷偷溜进来的。

    “我会去好好审视一下检查队。你的话,也别住暗室了。我早就已经打了招呼,给你安排了房间,就在我的隔壁。这是钥匙。”

    阿洛司马忙着点头答应接过钥匙,又询问着能否离开一会儿。经公主同意,他迅速离开了中庭,并在后花园的中央——被光芒笼罩的位置,极其显眼,找到了国王与王后。

    阿洛司马的忽然出现并不另两位王感到意外,他们知道银龙被公主召去,恐怕是哪名女佣告诉了公主消息,自然知晓着有什么重要客人。

    公主从小就对这位不见经传的神秘叔父有着浓厚兴趣。

    “那,这就是我毕业而归的目的了。辅佐政治方面的问题,以及整治腐败贵族的问题。所以,我会率先在王城开始这一进程。明天还有些事,我想到时再细讲一下。至于其他的问题,公主已经为我安排了房间,也讲了很多规矩,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阿洛司马交代完事情,向国王告辞。被两人稍微招待吃了些东西,又聊了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此时,月光已经冷冷的,如往常降下。沿着中庭走廊一路的小分叉路和冰灯,步上逐层逐高的楼梯。在第五层,他找到公主紧闭房门旁的朴素的一扇红樱边的小门。

    想着取出钥匙开门,不经意的却直接将半掩的门推开。

    “没关”

    疑惑的心情,但随即就想到了公主。自觉的认为这可能是什么恶作剧,便提高警惕,小心的推门探身,用魔力感知一点点的渗入进去。

    “喂。”

    不曾想过,迟疑的才推开起一丝缝的门板,被躲在门另一侧的公主拉开。阿洛司马重心不稳踉跄的向前几步,整个人就暴露在了公主面前。

    “你回个房间,干嘛这么偷偷摸摸的,还用魔力视野真的是……”

    公主扶着额头,极其自然的向后退去几步,一下坐倒在床上。

    “喂~阿洛司马……我揭露你身份后,你是不是就变得有些沉默啊……”公主眼角微垂金眸凝望向男人,语调显出几分低沉的忧伤,这令他感到意外。

    “其实我觉得,东方灵域不是有句古嘛……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我们挺合的来的嘛……”

    “呃。公主殿下,你……怎么,到底有何事”他还是怕公主有什么恶作剧,那股随性的精神,他真有些难猜测。仅仅是一些话语可以预测而已,而现在无论时间还是场合与身份,都无法去联想公主的真正想法。

    “啊啊~没什么,”公主忽然站起来,掠过阿洛司马走到门边,身子已经探出,又回过头了以微弱的气息呼着“我觉得,有些事情总是要有点照应——”

    “当!”话语落下后紧跟的就是门板重重合上。

    房间内,只剩下阿洛司马完全拧不清状况,低声细语的一遍遍念叨着“奇怪,邪门。”

    但又不敢多去想了,兴许第二天谜底就会揭晓他恐怕也只能被公主玩弄于掌心间了。

    回到房间的公主松下一口气,褪去厚重的礼服躺在床上,把另一厚重的盖在了身上。

    温暖困倦的思绪涌上,公主垂下眼帘,在漆黑之中回忆着这混乱的一天。

    她后悔有点后知后觉——她本以为以父王母后的皇族性子,会去断下那些被她殃及的平民百姓的生路。包括几名贵族。她确实一直担忧着这点,也认为自己的理念与他们二人是完全相反的……

    各种行为上,都做了无意义的功。

    以及某些问题上……关于自己与父王母后间的隐隐隔阂的关系,她觉得自己需要跟阿洛司马说些好话。

    打理阿洛司马的东西时,发现几封与父王偷偷来往的信封。发觉他将来的话语权定然不比她低。如果阿洛司马可以为她在父王和母后面前说几句的话……

    “啊啊……为什么要想着依靠这个家伙啊!明明是个笨蛋,骗子,把我当傻子的人!”她猛地坐起身,又怕自己的声音会惊动到人,抿了抿唇又躺下去。

    思来想去,公主最后觉得,睡前在阿洛司马房间里说的那些话,可能就已经足够了。关系上这点,看阿洛司马的样子……他应该是挺乐于奉承自己的……吧

    对了,这只是见风使舵而已……对,仅此而已。

    第二天一早,公主被透过窗帘照入的异样光彩惊醒。

    “咚咚。”起床后敲响隔壁的门,没有反应。注意到门没被锁上,公主便推门而入。

    “人呢……又是穿铠甲躲人去了吗?这么无聊真的是……”毕竟前几天,没人知道阿洛司马回国,他在这宫殿里的一切活动,都是以不被发现身份为前提的。

    “早安,公主殿下。”

    “嗯,早安。”

    “早安。”

    “嗯……”

    陆陆续续的和几名熟悉的女佣打了招呼,看她们匆忙的备着各类打理好的服饰经过,公主不用猜也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而准备。

    啊……今晚的宴会,怕是要请到全贵族参加吧?这种阵仗,阿洛司马这个人真的值得吗?

    呃,总感觉想太多不是很好。

    对了,路过戒备的那群人时,要好好的训一顿。就说“巡逻时与换岗的死角注意少一点啊”这样的一类话,然后还要增加人数,来些有点本领的守着。

    交代完这些事后,公主离开戒备处时通过风敏锐的听到一些嘀咕声。

    无非就是抱怨,大概就是“怎么不自己看守”这种话。

    “要是这样,你们可就没工作了——”

    “非……非常抱歉,请饶恕,公主殿下!”

    “真的是……”

    戒备处的人,大多还是平民直接招过来的,还是多些宽恕比较好。至于骑士团过来的那几人,这样发出抱怨可真就要严厉批评,拉走做思想教育了。

    不过现在没闲情搞这些。

    在太阳的光尚且落在中庭东侧的这个时间点,正是锻炼的时候。

    “第一骑士团团长——”

    “诺艾特,到。”

    “第二……不在吗第三骑士团团长。”

    “塞西莉亚,到。”

    “去找下斯罗瓦非希。”

    “明白,公主殿下。”

    “等下!”公主叫住了准备离开骑士团大门的塞西莉亚。

    “怎么都加上了殿下还有你那把剑”

    “嗯公主殿下不知道吗当……”

    早上的事情做完,公主稍微与骑士团的各位模拟了战斗后,便离开前去后花园。

    关于这个巨大宫殿,东侧为大门,正对的西侧就是后花园,不过中间巨大城堡遮掩着,同时将南北事物居所连在一块。

    北面,即骑士团等办公报备,演练的场地,南面为住所。但公主的房间沿着走廊一直延伸,基本是到了中庭的位置。大晚上或是清晨,没人时,倒是允许可以通过小道直接从中庭回去。如果平日人多,需要从南面大门绕开一大圈。

    公主是疲于大白天回去房间的。

    稍微绕个几圈当作散步,脑子里也梳理了下乱七八糟的内容。

    比如说……

    当阿洛司马·伊芙·泽一回国时,她就可以继承王位……这种破事。

    以及她也算是明白了,阿洛司马被如此看重的最大原因——魔力刻印术式的创造。

    或许可以称作便携魔术,这种存在的出现,意味着魔力构筑系统的理论与实际都将进行重大改革。而昨日阿洛司马同时施展出几道魔法,就是依靠这个。

    “要说理论上,就是普通魔术的缩小版……但不同点在于,可以通过介质传导至刻印上来发动效果,同时也可以依据刻印轮廓,利用魔力描绘创造一个临时可以加强效果……”

    “首先就是武器系统,都会被整个改革吧。其次运用到日常上,建立起一个更加具有规模与生活意义的魔术体系——好家伙,阿洛司马呢?”

    她仔细研究过了塞西莉亚的新佩剑,观察过上面的刻印后就想着去找到那个男人。莫名来了劲头。所以说,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门。

    当公主路过后花园时,急匆匆想着经过的她听到了阿洛司马的声音,忽地愣住。她完整的听见了男人与父王和母后的谈论。此刻公主急忙蹲下躲在花丛边,偷听他们接下去的谈话。

    “公主的理念,昨日我有过观察。说不上是新颖的,但是非常大胆。公主绝对不是荒废的人,与您一样,都是关系国家人民命运的知事理者。对于贵族一类,她是极其严厉的。她认为对平民的关照和承诺很重要。倒不如说,公主兴许认为你们的思想是老旧腐败的,也认为那种思想是亡命的。”

    “你怎么也糊涂王的剑用在那样的表演场合,可不就是荒废!”

    “那……不展现出来,就算利用了吗?还是说,您认为王应该在死亡的地方角落孤独舞动剑刃,然后断下传承呢时代,终归是在变化。”

    阿洛司马叹了口气,抬手捧着茶杯微抿一口茶,轻缓的放下后双眸凝望清茶波纹倒影。

    “公主的话,她比起我们这种人,少了一样东西——”

    “皇族的高傲。皇族的高傲,也令您觉得,王之剑不该展现于平庸之处吧。”

    “公主啊,总是念念有词,却最后宽恕。开着恶劣的玩笑,却关键收回。我惊诧于她在平民面前放下尊严。但我还算是接受能力较快。而且,我也更看重实际。”

    公主,仅仅只有自己存在的那么一点傲而已,以及那份喜爱绕圈的性子。

    阿洛司马昨天一天的观察,已经将其看透。

    “唉……那依你所言,是我这个国王看的不够开了”

    阿洛司马心底一惊,但表面神情平静,面色不变笑容,看向他的这位大哥。

    “并非,不过是时代的特征而已。”

    国王听着这句话只能无奈的笑着摇头,一旁听着的王后也是跟着哀叹的笑。

    “对了,我这边,找了一份骑士团报备。”

    “骑士团阿洛司马,你找这个干什么”王后心底诧异地起身夺过阿洛司马手中的羊皮纸,上面赫然标记着“零”的大字。

    “我打听了团长的竞选资格。公主她,已经有资格作为这一骑士团的团长了。在此之前,还是请二位多劳苦。我决定加入第零骑士团,并以此为开始辅佐公主。”

    花丛之后,公主瞳孔紧凝。她缩成一团,两手捂着小嘴,已经不知该说出什么。心情也是复杂的难以言喻了,眼边甚至感到有温湿的珍珠落下。

    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想哭。

    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变得直率。

    一个人的时候——

    心,也会变得复杂。

    第零骑士团创立数日后,成员挑选完毕,公主正式成为团长。

    “即日起,这里的所有人,就是我们零的一员。”

    “我相信,在此之前,这里很多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高权高位。我知道,这里不乏有其他骑士团的团长在这里成为普通的一员。我也知道,有普通的骑士,看见昔日团长与自己的平起平坐会感到兴奋。你们之前曾经会有互相崇拜,互相的关怀。不过,现在,在这里一切重新开始,曾经的那些不重要了。”

    “在第零骑士团,我们不会再拥有更高的权力,地位。我们将会拥有着荣誉!在未来,我们也是王国的第一道防线,也会说最后一道防线。这里聚集来的各个骑士团的不同的人,从今日起,皆是平等!”

    “包括我,艾尔·伊芙·兰,除去所谓团长身份,也不过一介骑士。而所谓公主身份,也不过一介花瓶,因此,在这骑士团内,我们也是平等,你们可以尽情的对我提出合理意见。但是,我们的重点不在这,是在于人民。国立根,民为本。在将来的行动,我们需要抛弃自己的贵族荣誉感,皇族荣誉感,以骑士的面貌——保护,守护,守卫!国家,人民,土地!”

    团长送了口气后略微慌忙的转身,灿灿的下台,耷拉着胳膊,咧着嘴角无比尴尬。她拿的是阿洛司马给的稿子,但不完全。阿洛司马给的稿子上,仅仅简短提了几句中心。最后,还在稿子角落补上了“自由发挥”四个大字。

    “挺好的。”

    “好什么啊!故意报复吗你!”她一拳打到阿洛司马的小腹上。

    包裹着铁甲的拳头,加上团长蛮力不小,阿洛司马顿时痛苦面容的跪倒地上,闷哼了几声。

    “啊!没……没事吧”

    “像没事样吗?”阿洛司马接过团长递过的手帕,拭去嘴角酸水,带着狼狈不堪的姿色站起。

    骑士团内除了两人的声音之外,就显得很沉默。

    从各种层面上来讲,这俩人之外的五十四人,都难以接受团长演讲中的那些内容。

    “公主殿下。我,塞西莉亚,第三骑士团团长,今日被召至此处,究竟何事我等骑士不是为了听殿下您的玩笑话至此。”

    听到此话的公主眉间一跳,而当其他附和的声音出现时,在旁的阿洛司马感到一股不妙的冷冽肃杀之息从无言的公主身上弥漫,恶寒自脊背处清晰的向全身游走。那不是冰元素的,阿洛司马明白,这是高强度的魔力扩散后形成的温度反差。

    原理他也懒的解释了,总之这就是所谓交流空隙论的第二条,魔力反差。

    再补充个总之的话,这个骑士团的内部,已经布满了公主散发的魔力。配合公主逆天的魔法,恐怕可以做到凝聚魔力实体附着元素力将这里的人肃清。

    公主扫视了一眼众人,看了眼胡思乱想状态的阿洛司马,悠悠开口道“好吧,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来之不易的地位。那——想走的,左转出门不送,你原来是干什么的,出去之后照样是什么,这骑士团的内部一切就与你们无关了。就算仅我一人……那这也是第零,第一位与最后的力量。”

    然而,没有一人敢再多动一步。

    “艾尔,你又干了什么……”

    很明显,一群人并不是被说服的。

    公主依旧悠悠的瞥了一眼男人,缓缓道“我覆盖了他们的魔力感知,”语气又忽然变得急促“还有,名字是你好叫的嘛!”她闷哼一声,别过头双臂环胸的向后依靠着墙壁。

    骑士团有个习惯——时刻开启魔力感知的视角状态。

    这个状态下,可以轻易感受到其他魔力波动,包括轻微的动作幅度,喘息,心跳……可惜的是,一群人依旧不懂得察言观色,是一片森林。

    当魔力感知被屏蔽,观测不到细微的一举一动时,这些人每一个无一不是内心慌乱。而更直观的,就是自身与公主的绝对力量差。

    “那,就都留下了。”

    当晚,王城伊芙蕾雅娜,知名酒馆。

    “酒保,谢谢”

    前第三骑士团团长小心地递过酒杯。

    与其他老大三粗的不爱惜杯子重重砸下的人相比,她果然是礼貌到了极致。

    但掩不住那同样老大三粗同糙大汉一样的性子。

    从一开始,就带着醉意向埋头干活的酒保抱怨“第零骑士团的成立”。

    “阿洛司马,来杯冰莲混蓝莓。”

    听到这耳熟声音在大晚上的回响于耳畔,塞西莉亚脸色铁青,僵硬的回头确认了自己的耳朵没有问题后,惊恐地跳起来,被凳子一绊摔在地上。良好的骑士素养让她差点没把从酒保那刚来的杯子摔掉,把白酒洒个满地。

    “公……公主殿下!为什……”

    刚刚塞西莉亚的大幅动作已经惊到了公主,她回过身来仔细一看,才发觉面前黑衣金发不整,樱眸却满脸醉意——已经醒了的人,是自家的骑士团员。

    “不要喝太多了,明天早起远征练习哦~”公主如此温柔的样子看的让人是不住想要落泪。至少在塞西莉亚眼中如此。

    而这简短的发言之后,引起其他所有客人的视线围观——发觉塞西莉亚瞪向他们,匆忙低头将自己的行当打理好,一个个留下空盘子和盘下的银币不敢过多逗留,蜂拥挤在门口,想着离开。

    “不对……为什么公主在这……”

    不等塞西莉亚说完,自然也注意到周围动静的公主轻哼一声,抬手指了指前边酒保。

    这一动作再是引起了一大动静。而注意到大动静的老板躲在柜台后,见这一动作眼眸一颤,慌忙的闷声弯腰钻回。

    “看他的副业做的怎么样。”公主漫不经心的指着摘去低檐鸭舌帽露出真容的阿洛司马,随后无趣的趴在桌头,露出小孩子似的神情又开始催促“冰莲混蓝莓没好嘛~阿~洛~司~马~”

    已经没人敢多逗留了。他们仿佛是打听到大消息一般,拥簇离开。偌大的木门似乎被挤出了一条裂缝,不过老板对此不会有多心疼——他需要在意待在这里的公主,骑士,还有今天新来的酒保。

    阿洛司马对此情景早有预料。故作没事,尴尬的朝塞西莉亚咧嘴一笑,转身对公主的催促应付回去“讲究个先来后到,兰。”

    “略~”公主一改往朝模样顽皮的做了个鬼脸,半吐着小舌头。她又感觉实在没意思,翻过长桌跃到阿洛司马身边,站在旁边以金眸死盯着他手中摇晃的杯子。

    塞西莉亚感觉自己的认知已经模糊了,她完全不敢相信。什么副业皇室的两人,副业一名公主,一名地位算是王子的人,就这样在外面乱搞

    阿洛司马在意公主的目光,也只好一心把饮品调制完美“好了好了,你这样盯着,我也难免失误。给。话说会不会太多了”

    这一大杯足两升的量,而且莲果本就也是淀粉含量极高的食物……

    没有在意男人的话,公主只是故意作不解的“嗯”了一声,接着低声发出愉悦的小调,晃了晃脑袋,接过倒入紫色果汁的玻璃杯,悠哉品味起来。

    塞西莉亚依旧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她只是继续震惊于自己被巅峰的世界。这与印象中,一切的一切都截然不同的一切。

    公主如果注意一下塞西莉亚的脸色,反倒会奇怪她震惊于这现实的原因吧?

    就像公主擅长纺织,国王擅长锻造,龙域也收下了他的造物。王后以“定心兰”为题,时常以笔墨洒出惊人的字画辗转于贵族之间。阿洛司马在这王城中,会有个副业也是很正常的。

    “阿洛司马,走吧。话说你今天赚了多少?”

    公主抱着那杯饮料,兴致勃勃的问褪去酒保制服的阿洛司马。

    “贵族的话,每个倒是都多留了至少一银币的小费。老板给了我五枚金币,看他要哭的模样,我也只能没法子的接受……呃,说,调制饮品调的很好,但不要再来调了。”他无奈的撑起额头,仰头看向满天繁星光带的星河。

    “我在留学的那段时期,三个月要是能攒出一枚金币,都可算是超额完成业绩了……”

    “倒还只是觉得你是我的友人或者下仆吧,阿洛司马。要不然,那老板怕是如何也不敢打发你了。”

    “公主啊……这就是正常的写照,我们尽可能的想要与平民间的隔阂。但很明显,除了我们俩之外,其他人都难以放下。而这隔阂,是存在每一个不同阶级之间的。你的父亲对我提起,这个王城的组成,基本都是由贵族为基础运转的……”

    公主对着一些长篇大论并不厌倦,她耐心的与阿洛司马靠在小巷子口,凝望天上星空。

    “艾尔。”

    “在的。”

    “我支持你的理论,赞颂你的理念,那股为了人民而干的性子,我很欣赏。但实际上,我没有亲耳听你说过。我想确切的知道你的答案——”

    “那……我们将同存星空的路很长,这样的答案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