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分钱

    第二天一大早，老魏就开了辆212老式吉普到我家来了。车上装了半车笼子，还是那种折叠式高档货。

    老魏是个自来熟，一下车就叔叔阿姨，爷爷奶奶叫个不停。没过多久就和我一家人混熟了。这不从车上搬下一个大纸箱，到了爷爷屋里就吹开了“爷爷，我这第一次来家里，也没带啥值钱的东西，就把我哥平时喝不过来的酒带了几瓶，您老给帮忙消化消化，烟呢给我叔抽着解解乏”爷爷看着拿出来的西凤酒就乐了，“老西凤，好东西，回去给你爸妈跟你哥带好，有时间就到家里来玩。”爷俩性格差不多，都是大大咧咧，爱吃爱玩。一副相见恨晚的画面，大有磕头烧香拜拜把子地趋势，这还了得。赶紧把这货从房间拉出来，卸车。等会还要发展事业去，那有时间跟这货墨迹。

    等了一会，大家都来了。三七二八地胡谝开了。老魏听着心热，“我还没赶过兔子呢，今跟你们涨涨见识去。”也不管大家同不同意，拉开车门大喊着装赶紧赶紧，把工具都扔车上。一副周扒皮模样！今天去村子北边，快到渭河边上了。大片大片地荒草地，还没到地方就发现有货。于是车往边上一停，作案工具一样样搬出来。开工。

    今天这地方确实不错，一上午收获比昨天一天还多。把大家喜的不行，连颠带跑一上午的疲劳都感觉轻了。东西装车回家。一上车老魏就喊着累死了，开不动车了。问谁能开车赶紧开回家，累地快不行了。没办法，都不敢开。只能我上了，坐上车，发动，起步，加油。开了几分钟就找到感觉了，车也熟悉了个大概，加速再加速，大有一副飙车的感觉。

    回到家之后一帮货全蹿到我爷屋里头的炕上。今个就剩我爷跟老三在家里，老三刚放学回来。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地车，跑过去这瞧瞧，那看看，发现老多兔子野鸡就大喊大叫起来了。跑到房子里就喊着，“哥，咱啥时候吃兔子呀，我都快馋死了。”众人听着哈哈大笑，老魏说到，“老三，想吃兔rou还不简单，咱爷在做饭呢，你过去帮忙烧个火弄个啥，晚上就给你炖兔rou。”老三听老魏这么一说，飕地一声就不见人了，惹地大家哈哈大笑。我把水壶和杯子放炕沿上，倒上水。“你几个自己管自己，我给咱端饭去。”说完就去厨房忙活去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忙的。我爷提前把面都弄好了，老三烧水，水烧开就见我爷把面一扯一拉，三下五除二往锅里一扔，筷子一绞，水再次开了后，青菜，豆芽往锅里一下。一分钟不到出锅，一碗碗捞出来，调料，味精，酱油，醋，辣椒面一放，最后热油一泼。香喷喷的油泼面就大功告成。

    等把饭端进屋里头，几个货就像是山猪见了糟子一样。稀里呼噜大口吸溜。嘴上不停地说道，美滴很，聊咋了。不一会都把碗里地面吃完。边揉肚子边说，“吃面还是要吃我二爷做的油泼面，舒服。”这会我爷也端了一碗面进来了，“吃够了么，不够再下？”能不够吃么，面碗都是过去用地大老碗，跟个小盆差不多。“够了够了，差点吃放炮了。”老魏最没出息，“爷，你出去吃行不，我看着馋的受不了，肚子饱饱地也没办法吃呀，难受”，哈哈哈哈……惹得一屋子人哈哈大笑，就听我爷说“啥时候想吃就过来，不是你爷我吹，邻坊大园你打听打听，敢说油泼面有我做的地道，你问有没有。”

    我爷这还真不是吹，年轻时候多少国营大饭店请着去做大师傅，愣是不去。还给人家说“自己自由惯了，受不了约束。最后给人家说，啥时候想吃就来家里吃，管够”，就这样好多厂子领导，政府工作人员有时间就到我家吃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每次都是大包小包往我家里扛。在当时那个年代就我家地生活水平最好。亲戚朋友谁家缺吃少穿，我爷总是能帮就帮，帮不了也想办法帮。

    饭后休息，都坐到炕上喝茶吹牛皮，热热闹闹一个多小时。老三去上学，我们这帮子又去了上午附近的地方。一下午的收成还成，没上午好也差不太远。

    晚上天黑回到家，整理一天的战果。兔子41只，野鸡15只，还有8只野鸭。装笼装车，车差点都装不下。老魏见车装好就发车往回走，大伙啥也不说，回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魏就来了，今天来了两辆车，多了一辆桑塔纳。老魏递给我一卷钱，“啥话都不准说，今有事就不跟你几个跑了，212我就不朝回开了。反正车你开的比我还溜，来时候油加满了，没油了你自己加去，行了，我回去了。”说完就上了桑塔纳跑了。郁闷，咋还不叫人说话呢？

    回到屋里头打开钱卷，跟昨天一样有张采购单。上面写着野兔，单价30，野鸡单价20，野鸭单价25。在就是数量，最后是合计1830元整。

    等了一会大家伙都到了，上车出发。有车就是方便，来回不用蹬自行车。开车想跑多远都行，一脚油门地事。

    从有车之后，晚上回来把收获以整理。吃完饭叫上四达溜溜达达把货往大唐已送，一杯茶地功夫老魏就把今天的账给节了。又闲聊一会就开车回家了。

    就这样干了十天，今天晚上送货的是尚哥跟大老表。车一走大家伙都跑到我屋里头来了，也不说话，就只会嘿嘿傻笑！“说个事，就是这不放寒假了么。家里有12岁以上的男娃明天都叫过来，尤其是你小涛，把你弟也叫过来。二老表，你晚上回去给二姑父说一声，叫他跟他家老大明天都来。再就是大伯家我三哥，我家老三，明天开始都跟着撵兔子去。还有一件事就是马上要过年了，回去都问问，谁家有不用地三轮车，多借几辆。腊月二十五有大行动，家里能动地全部出动。”一听有大行动，几个人兴奋地不行。尤其是小涛，当下就问“东哥，我爸妈那几天要买菜，年前就那几天最挣钱，我爸可能没时间”。“买菜的那几天能把人绊死，能挣几个钱，你回去给你爸说要是信我，保证5天时间叫你家落2000以上”。几个人听我这么说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呼吸都急促起来了。在这个平均工资几百块的年代，一家人5天挣2000是啥概念。“这事现在都不要往再说，省得麻烦”。一个小时后尚哥回来了，把今天的收入交到我手上，就说“你赶紧算账，都等不及了。”惹得大伙哈哈大笑，我也赶紧把账本跟进货单拿出来算了起来。几分钟就完了。“四达，小涛，你两个人看看有啥问题么，没问题就这样发了。”四达摇摇手，你发多少是多少，不用问我。小涛你看看就行，”小涛把头摇地跟拨浪鼓一样“我才不看呢，我跟东哥出来是玩地，这几啥也没弄啥还天天吃香喝辣，在看账本我不就成混球了么”听小涛这么说哥几个也没好意思再说啥，“行，不说了。这几天我们一共干了十天，除出去第一天上午买的钱抵消了兔网钱，剩下九天半一共买了16820块钱，我抽出620算是这几天地采杂，剩下平均一个人

    2700块。没意见就这么分了”。半天几个人都没说话，被震惊住了。等了一会四达开口了，“我拿2500，剩下地我不管了，”说完跑到我爷屋里谝闲传去了，钱也没拿就这样跑了。几人这时候才回过神，就说点子是你出的，车也是你借的，卖主也是你找的，买的价格高都是你的功劳。就这你说拿1000，他说拿1500，。小涛这货更绝，说给他200拿回去给他爸买条好烟就行。

    一看场面有点乱，我赶紧说“行了行了，都别耍怪了，我知道你几个的意思，怕我吃亏落别人人情，这个都不要说了。就按照四达地标准，一人2500剩下地我就占个便宜。”

    大伙一看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啥也不说了，剩下的事就是分钱。10天就落了平时小半年地钱，一个个乐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样。时间也不早了，“都把嘴管严点，可别在外面见人就胡吹。咱这买卖能干多久就看你几个嘴了，行了不说了，都赶紧回去。明早上继续，散会”。嘻嘻哈哈一阵后大家也就散了，到我爷屋里把钱塞给四达就回屋睡觉去了。至于今晚上几家人睡不着觉谁爱管谁管，反正我睡滴香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