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小丑
汪直没想到自己的身份这么快就曝光了，扮猪吃老虎的戏码显然是不能继续往下演了。 不过看他们震惊的样子，倒也挺有意思的。 也有人提出质疑，说是汪副司长那么大个领导，怎么会莅临这么一个小小的同学聚会，会不会只是长相相似啊？ 孙艺萌顿时就不乐意了，道：“各位，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的看看，这位就是正宗的汪直汪司长。今天早上，领导才听取了我们林瑶方面的汇报，下午的欢迎宴会上，王琨、孔成文两位大领导还跟他一桌呢，一个劲的朝他敬酒！” “好像是真的，越看越像啊！” “真是三生有幸！” “祖坟上冒青烟了……” “萌萌，没想到祢的男朋友这么厉害啊，那祢以后是不是要去京城上班啊，真羡慕祢啊！” “萌萌，回头祢帮我活动一下，我也没别的要求，给我弄几个医管局的正式编制呗，别推辞啊，我们可是舍友。” 汪直的身份被确认后，现场的气氛很是活跃，孙艺萌、汪直俨然成了聚会的中心，大家都围着他们转。 “领导，您是我见过的最平易近人的大领导……我能敬您一杯酒吗？”震惊之余，一位大胆的女子主动给汪直敬酒。 汪直很给面子，接过酒水一饮而尽。 那女子趁机道：“领导，您能不能给我们讲讲林瑶当前的卫生医疗局势和发展前景啊，我刚才在微信的本地头条上看了您的讲话，本受感动和鼓舞，但是还有一些不理解的，请领导不吝赐教。” “马屁精！”孙艺萌暗暗哼了一声，有些不爽。 汪直却很享受被人恭维的感觉，尤其是对方还是个有点姿色的女子。 “呵呵，一点浅见，说出来大家一起讨论啊！”汪直随即谈起了林瑶目前的医疗卫生状况。重点提到了即将拍卖的圣保罗医院。 说起圣保罗医院的时候，他特意转头看了一眼章君浩。 章君浩一脸的淡然。 汪直说，圣保罗医院的控股集团圣手集团虽然倒闭、破产清算了，但是作为林瑶本市乃至国内少见的民营三甲医院。圣保罗医院的医疗力量和资产还是十分客观的，他已经向林瑶方面建议，让圣保罗医院整体搬迁，资产和医疗力量注入新建的林瑶公立医院。 汪直还说，未来的林瑶公立医院。将是超越郑州大学一附院的医疗巨无霸企业。 章君浩微微皱眉，汪直这番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肯定早就知道，天虹医院和杨氏集团都想买下圣保罗医院，他也肯定知道自己跟这两家公司的关系，所以才故意想出了这么一个阴险的办法。 林瑶公立医院的立项，章君浩也是知道的，纯粹就是吹嘘，圣保罗医院如果真的整体注入其中，肯定是个悲剧。 汪直这是在逼他就范啊。 可惜他章君浩根本就不是那种受人威胁的人，这件事情没完。 “啧啧。真是大手笔啊……郑州大学一附院那可是年营收超过八十亿的大型医院啊……听说福利待遇比上级行政主管部门的公职人员都好啊！”几个在医院工作的同学，一脸的向往。 不过也有人提出了质疑，郑州大学一附院的发展是不可复制的，最大的原因就是中原省的人口多，单省人口早就过亿了。 林瑶的人口数量虽然也不少，但是跟中原省的省会城市相比，还是差了几倍，打造巨无霸医院似乎不大可能。 面对这些质疑的声音，孙艺萌道：“放心吧，林瑶公立医院不仅是市里的重点项目。经过领导的推介，部里也在关注，未来前途无量！” “领导真厉害！”有位做医生的女同事当即就竖起了大拇指。 孙艺萌一脸的骄傲：“那是自然的，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汪哥可是医学部最年轻的司级干部。” “而且还是医学部的重点培养后备干部……”孙艺萌说着，有意无意的瞟了章君浩一眼。 “领导前途无量，将来肯定会主政医学部。”一位同学很认真的说道。 孙艺萌接过话题道：“呵呵，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啊！” “是啊，汪司长的年龄好像比我们也就大不了几岁，真是年轻有为。再过十几年，肯定能主政医学部！”大家七嘴八舌的这样说。 “大家静一静。”汪直很满意大家的表现，虽然扮猪吃老虎的时间很短，但带给他们的震撼却是深刻的。 汪直一说话，大家急忙闭上了嘴巴。 “章医生，听说你对圣保罗医院很感兴趣啊！”汪直侧头跟章君浩说话：“要不要我帮忙联络一下啊？” 先礼后兵，从刚才的谈话中，章君浩明显不识抬举，汪直只好拿圣保罗医院做为交换的条件。 众人不明白章君浩和汪直的关系，还以为章君浩想调去新建的圣保罗医院上班，纷纷竖起了耳朵，心想着等会儿是不是也趁机跟领导说一声，帮他们也调动一下。 章君浩皱眉道：“你真的觉得在这里谈这个好吗？” 孙艺萌插嘴道：“章君浩，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 汪直瞪了孙艺萌一眼，道：“没祢的事情，不要乱说话！” 顿了一下，他继续对章君浩道：“圣保罗医院整体注入林瑶公立医院，目前只是一个设想，我随时都可以叫停，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 章君浩不接招，只是微笑。 汪直觉得无趣，便不再卖关子：“章医生，千万不要低估国家想收回那些珍贵药方的决心。” 众人闻言，不明所以。 “那些药方我已经全部对外公布了，没有什么收回不收回的说法，但凡是中医都可以使用。当然，你们部里也可以进行研究，这个我不会做任何限制的。”章君浩回应了一句。 “章君浩，你怎么跟领导说话呢？我怎么就这么不爱听你说话啊！”孙艺萌还是忍不住插嘴道：“你在哪家医院上班？我现在就给你们的院领导打电话，问问他们怎么教育的你。自由散漫惯了……你知道不知道我汪哥是什么身份，你们院领导见了都要弯腰握手的……” “没有医院。”章君浩道。 “呵呵，你不会是无证行医吧？”孙艺萌一脸的鄙夷，想想也是。他一个大学肄业生，怎么可能去正规医院上班呢？ “钱玉，她真是我们班同学？”章君浩侧头问钱玉，他没想到同学当中还有如此奇葩的人。 “章君浩……你什么意思？”孙艺萌有点不爽的说道。 “闭嘴！”汪直突然就愤怒了。 “听见了没有，领导让你闭嘴呢。哼，等着被开除吧。”孙艺萌得意的笑了几声。 “我让祢闭嘴！”汪直侧头，对着孙艺萌凶巴巴的说道：“我说过，不关祢的事情，祢再插嘴，就给我滚出去！” 孙艺萌彻底傻眼了，她没听错吧？领导是在让她闭嘴？领导在凶她啊。 带着满脸的委屈，孙艺萌闭上了嘴巴，泪水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老同学，你跟这位大司长怎么回事啊？”钱玉低声问道。 “没什么。有点纠纷。”章君浩说道。 “是不是他有求于你啊？”钱玉狡黠的笑着，似乎很想知道章君浩和汪直之间的故事。 “还不是为了一点利益……卫校公布的那些药方，祢爷爷应该知道的，我公开方子，那可是利国利民的事情。”章君浩淡淡的说道。 “对，对，我听爷爷说过。”钱玉似乎想起了什么：“我爷爷还说改日要带着几个老中医过来给你行大礼呢。” “哎呀，大礼……章君浩，你说我爷爷不会给你磕头吧？”钱玉突然紧张起来。 章君浩道：“没那么严重吧？” 钱玉之前也喝了不少，醉眼迷离。打趣道：“以后该怎么跟你相处啊，你是我爷爷的师傅，我就是你的……” “哎呀，不说了。辈分降了好几辈啊！”钱玉有点郁卒。 “我说你们有完没完，还能不能说正事了！”汪直气呼呼的说道。 “汪哥……就算你骂我，我也要为你出口气！”孙艺萌端起面前的红酒，咣咣咣一气猛喝，对着章君浩呵斥道：“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对汪哥不敬。你以为汪哥平易近人就好欺负啊？” “孙艺萌，祢喝多了。”汪直皱眉道。 “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呢。汪哥，你是京城下来的领导，有涵养，有礼貌，不愿意跟章君浩这样的小人物动怒，但是我不同。我孙艺萌也是个小人物，今天的事情，我帮你扛下来。”孙艺萌大喊道：“章君浩，你现在跟领导赔罪！” “服务员，上酒来！”孙艺萌见桌子上没酒了，冲着包厢门口大喊一声。 服务员很快端来两瓶国风干红。 “孙艺萌，祢想做什么？”汪直嘴上斥责，语气却不严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他算是看透了，章君浩油盐不进，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的同学好好的恶心你一番。 孙艺萌拿起酒瓶，递给章君浩道：“给领导斟酒赔罪。” 章君浩将酒瓶放下，道：“别无理取闹了。”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你以为你什么人，真以为我治不了你啊，不就是一个非法行医的黑医嘛，我分分钟就能让你蹲大狱，跟我摆什么谱啊！”孙艺萌勃然大怒，借着酒劲将今晚所受的委屈全部发了出来。 同学们察觉不妙，纷纷劝阻。 不过大部份同学还是站在了孙艺萌的阵营，谁叫人家的男人是部里下来的司长呢。 “章君浩，不道歉，你今天就别想离开！”孙艺萌是真喝多了，神情间甚至多了几分戾气。 汪直见孙艺萌进入了醉酒的狂暴状态，心里一乐，今天总算还是有些收获的。 钱玉见孙艺萌闹得不成样子，正要出面，却见章君浩暗中使眼色，让她不要管。 钱玉已经从爷爷那里知道了章君浩的社交关系，知道他后台硬，又见他不想让自己插手，索性就静观事变了。 “你在行医，没有挂靠医院，对不对？” “不错。”章君浩如实回答道。 “你这样的行为就是黑医，黑医是要坐牢的，你知道不知道？”孙艺萌气势汹汹的说道。 “黑医的确要坐牢，不过我不是黑医。”章君浩淡淡的说道。 “还在狡辩，我现在就查出你的底线，送你蹲大狱！”孙艺萌冷笑一声，拿出新版的苹果手机给医管局值班室打电话。 作为汪副司长的生活秘书，这几天她是有特权的，医管局领导班子之外的干部，她都可以直接指使。 “汪直……你打算继续让这个小丑表演下去？你以为这么就能恶心我了？你的格局太小了，同样是世家子弟，我看你连萧建都不如。”章君浩冷笑一声，环视众人，道：“各位同学，我先走了……再次再聚。”说完他起身就走。 “想走，休想！”孙艺萌抬腿就追，没承想钱玉突然伸出腿来，绊了一下，孙艺萌顿时就摔倒了。 包厢里乱了套，孙艺萌趴在地上嗷嗷叫，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过去扶她起来，她嚷嚷着要给章君浩判死刑。 汪直见状，急忙走人，孙艺萌这sao婆娘智商、情商低得一塌糊涂，这样的女人再不能沾手了，免得拉低了自己的智慧。 做为同学，她对章君浩居然一点都不了解，还想告人家非法行医……这事就连他都办不到。 汪直上次从刘建柱家里离开后，原本还想借着梅奥诊所凯萨琳医生的供述来打击章君浩，谁知道人家的违规手术效果很好，刘建柱就那么被治好了。 后来他又以章君浩没有参加考试为由，想吊销章君浩的中西医行医资格证，谁知道报告才打上去，就给主管领导骂了一顿。 后来一打听，原来他不是第一个想吊销章君浩行医资格证的人了。 据说省里好几个医疗系统的老领导保着呢，谁要是祸害了章君浩的行医资格证，他们就去京城上访。 这件事情，部里已经定性了，虽然发证不合规矩，但人家的医术是久经考验的，特殊人才，特殊对待。 这年头，部里连国手认证资格都有特批的，何况一个小小的行医资格证？ 汪直突然有些同情孙艺萌了，无知者无畏啊。 来到前台，汪直见章君浩正在买单，就过去问道：“怎么？你掏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