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兵字秘

    思来想去，徐阶最终还是决定拜访老道人。他自己知道自家事，就算多得了一门绝世神功，到万族盛会的时候顶多也就是个圣人，于大局无补。但老道人若是能继续发光发热，太古万族苏醒之时北斗人族就能拥有起码四尊大圣级别的战力，在万族之间纵横捭阖也能有更多的底气。

    所以在向叶凡等人告别后，徐阶就通过横跨大域的阵台前往了中州。当然，走的是正规途径，并没有用黑皇那精准度堪比印度国产的阵台横渡虚空。要知道，原著中叶凡就是信了黑皇的鬼，结果目标中州的阵台传送到了北原，通往西漠的阵台反而来到了中州，徐阶可不想像庞博那样被传送到一处刻有无尽阵纹的绝地，在那里困上个两年。

    老道人的位置并不难找，根据原著中提供的信息，徐阶先是花费了一大笔源来到了西坝城。此处乃是中州的十大古城之一，自然是有直通东荒的域门。以此为基点，徐阶向西飞了大约一千余里，终于是寻到了老道士山中的道观。

    “晚辈徐阶，拜见前辈。”出于尊重，徐阶并没有直接落到道观门前，而是从矮山脚下一步步攀登而上。

    “你所为何来？”老道士尽管道袍古旧，身材瘦小，看上去跟山野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一双眼睛却是洞若观火，直截了当地就询问起了徐阶此行的目的。

    徐阶也乐得坦诚相见，只见他从衣袖中拿出一张银白色薄片，恭敬地向前递出，“此物名为万界通识符，有沟通万界，互通有无之能，万望前辈收下。”

    然而老道士却是叹了一口气，回绝道：“我年岁已高，此等神物于我来说已是无用，你还是收回去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或许异界之物在延寿方面会有奇效呢，还请前辈一试。”见徐阶言辞恳切，老道士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再度发问：

    “你所为何来？”

    “太古万族即将苏醒，北斗人族急需圣人支撑场面，这是晚辈此次前来的主要原因。其次嘛，”徐阶羞涩地笑道，“就是在下的一点私心。晚辈从某处打听得知，前辈乃是蔡家后人，所以也是恳请前辈传法，授我九秘之一。”

    “好。”听闻徐阶的回答，老道士思索了片刻后便点头应允了。只见他袖袍一挥，原本被徐阶抓在手上的万界通识符立即就转移了位置。老道士也不知何时来到了徐阶的身旁，右手朝他眉心一指点出，微光闪烁，尚未及身，便有一幅幅画面图案在徐阶的心灵之中掠过。

    一开始只是一些拙劣的兵器刻痕，缺乏美感，似是某位年轻修士无聊时所刻。但紧接着，拙劣的刻痕化成了道的神韵，每一条痕迹都似一条真龙，一头鲲鹏，一只麒麟，一只凤凰，神妙不可言。

    徐阶见到了一只大鼎，三足两耳圆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代表了道的有形痕迹；看到了一口大钟，天地间唯一，代表了时间与永恒；望见了一座古塔，共分九重，代表了九重天阙，空间无垠。

    镜、炉、矛、剑、棍等其他兵器也逐一呈现，各代表一种神秘法则，有各自不同的世界演化，深奥繁复。

    徐阶被吸引住了，心神难以移开，完全沉浸了进去，恍惚间听到有人诵经，从域外传来，直入心海。于是他放开心灵，神识一片宁静，慢慢体悟，仔细揣摩，如在聆听开天大道，无比地沉迷，眼中尽是古兵。然后，鼎、钟、塔、炉、镜、矛、剑等兵器全都转动了起来，开始重组，而后分解，化成了一个“兵”字。

    这个字一出，天地星宇皆动，徐阶感觉耳鼓“嗡嗡”作响，一种宏大的天音从天外降下，振聋发聩。

    字字如刀，句句如剑，斩人的神魂，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住，几可摧裂人心，劈开人的识海。好在徐阶修有锻心莲台的元神妙用，故此承受了下来，不过也依旧受到了冲击，像是有一件永恒的仙兵在镇压，让其受到了极大的震动，几乎要仰天大吼。

    “这就是兵字秘吗？”徐阶不由得心生感慨，这门秘术和他之前获得的皆字秘与斗字秘很不相同，如一件惊世仙兵一样，字字诛人心神，撼动修行者的魂魄，且经文很长。

    然而就在徐阶心满意足地以为传法已经结束的时候，另有诸多玄奥文字缓缓流淌，阐述的是“度神诀”的奥妙。

    “这……”徐阶惊讶地抬起头，却发现老道士的目光仿佛直达自己内心的深处。而他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徐阶心神大震！

    “此法虽不如‘元心印’全面，但亦是南岭天帝留下的一种盖世神术，可度尽世间诸王。于你算是补偿吧。”

    徐阶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念头竟会被老道士捕捉到。虽说有双方实力差距巨大的原因，但说实话也有点吓人，毕竟没人喜欢别人窥视自己的内心。这让徐阶有些心生退意，反正来这里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收获也相当丰厚，已经是可以离开的状态。再待下去的话，他生怕自己又泄露出不少秘密给老道士。

    于是徐阶起身行礼后便转身欲走，老道士也不阻拦。只是当脚踏上道观门槛的时候，徐阶突然又停住了。

    “何故犹犹豫豫，逡巡不前？”老道士一声冷叱，却是反而让徐阶原本要迈出门的腿收了回来。

    “主要是刚才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徐阶露出了一丝苦笑，”像您这样的圣人，倘若真要害我只在翻掌之间，根本没有必要动用窥探人心这种手段。”

    “并且，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玉虚快递虽然能跨界传送，但收费不菲。前辈倘若要买延寿之物的话，难免会因此打个对折，殊为不美。但晚辈留在这里就可以动用‘轮回符’这种穿梭两界的神物，替前辈您上门取货，减少中间商赚差价，岂不美哉？”

    “好，好，好。”老道士古井无波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出乎意料的神情，随后摇头笑道，“既如此，你就留下来吧，在我这儿做个打扫的活计。”

    于是周遭的猎人、樵夫惊讶地发现，矮山上的破道观中不知何时又多出了一位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