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井底洞天
黑云托着银月自天际而来，如尊临世，惊得万兽归xue，百鸟入巢。 柴房内，挂在墙洞上的破布被山风吹的呼呼作响。 人困体乏的沈良抱着一柄斧头躺在柴堆上辗转反侧，被风吹的始终无法睡下。 “这也是人过的日子？等此间事了，老子定要进城吃酒听曲睡暖床.....” “咔” 一道木板碎裂的声响传入耳中。 沈良猛地睁开眼，拎着斧子跑到门边，推开一道门缝偷偷向院子看去。 月光下，一个身材壮硕，一身短打的汉子，正迈着大步朝苗圃走去。 不过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瞧了片刻，沈良朝地上啐了一口，“这世道，入门偷盗都这么直接吗，还他娘的是个顺拐。” 等那人从柴房前面经过后，沈良收敛气息，轻轻推开门，跟了出去。 那人走到苗圃前忽然停了下来。 沈良一惊，趁其还未转身时，一跃而起，口中爆喝一声，“小贼，给爷躺下吧！” “咔嚓！” 一斧砍下，削去半颗头颅。 沈良怔了怔，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得手了。 不过，这尸体怎么没倒下？难道是砍的太快了？ 沈良不敢大意，提斧退后几步。 绕向尸体侧面时，还未看清对方相貌，却瞥见苗圃中，有一对猩红眼睛正注视着自己，紧接着一道血光射来。 沈良下意识地纵身一跃，血光如矢，贴着脚底擦过，将身后柴房的墙壁洞穿。 “呀...呀...” 婴啼般的鸦叫响起，苗圃内飞起一只血色乌鸦，径直钻入那具尚未倒下的尸体中。 尸傀摇晃着转过身，胸前一道触目惊心的裂口，看得沈良汗毛直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就见尸傀略显笨拙地迈出一步，身子猛然纵向半空，挥动臂膀砸向沈良。 简单粗暴，毫无章法，速度却快的惊人。 伴随着一串破空声，眨眼间就到了面前。 想躲已然来不及。 不过尸傀这一击，与训练时教官那一击，何其相似。 沈良莫名的平静下来。 震脚、沉腰、扭身、抬肘。 “顶心肘！” 扭身躲过尸傀一击，肘尖猛地撞在尸傀心口上，发出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将尸傀撞飞出去。 强大的冲击力，震的沈良一个踉跄，向后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抬眼就瞧见尸傀直挺挺地立了起来，胸口血光凝聚。 沈良大惊，急忙转身一跃，撞破柴房窗户，身子尚在地上滚动时，房外就响起炸雷般的声响。 气浪带着沙石冲破房门，将刚要爬起来的沈良再度掀翻。 一道黑影紧随其后破墙而入，双臂胡乱挥动，将柴房拆的七零八落。 沈良借着飞扬的尘土，从事先凿开的墙洞遁出，二话不说纵身跳入枯井中。 背贴着井壁，不停挥动斧头，格挡落入井中的木石。 过了许久，不再有东西落下。 沈良一屁股坐在地上，终于一口气没憋住，喷出一口浓血。 擦了擦嘴角血渍，心呼侥幸，“这家伙脾气还不小，还好没什么灵智，不然非得掘地三尺不可。” 外面虽然没了动静，可出去是万万不能的。 坐在地上望着夜空，想着日后八极拳倒是可以深学久练用来防身。 这套拳法以刚劲为主，只要自身体魄足够强劲，定会发挥出不凡的威力。 到时候在县城里开个武馆也是个不错的营生。 乱世多有习武者，身手不错的通常会聘入富裕人家做个护师，每月收入颇丰。 正自胡思乱想时，旁边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吓了沈良一跳。 低头看去，却是一只不知哪里蹦出来的青蛙，跳到了斧头上。 “你倒是命大，竟然没被砸死。” 抬手拿起斧子，吓跑了青蛙。 就见那只青蛙扭头一蹦，撞向对面井壁。 沈良笑骂一声，“刚说你命大，这就要一头撞死吗？” 不成想那青蛙竟然没入井壁，不见了。 “咦？” 沈良揉了揉眼睛，“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随手拾起一个石块扔了过去，犹如石沉大海，没有掀起半点浪花。 “嘿，有点意思。” 沈良好奇心顿起，拎着斧子走到井壁前，将斧子慢慢伸向井壁。 看着斧子没入井壁半截，还没到尽头，复又上下左右探去，丈量了一下，大约有一人多高。 “难不成别有洞天？” 沈良收回斧子，又退回原地坐了下来。 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井壁。 他在等，等那只青蛙是否还会出来。 月落日出，昼夜更迭。 这一等，就等了两天。 两天里，沈良没有合过眼，本就有伤在身，加之水米未进，当真是头昏眼花。 也不知是幻觉，还是遐想，反正是见到一只青蛙蹦了出来。 沈良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拎着斧头毫不犹豫地步入井壁。 景色陡然一换，进入了一间石室。 左右石壁嵌着的夜光石散发着幽光，将密闭的空间照亮了许多。 抬眼看去，就见一位素衣少女微闭双眸，玉指交错抱圆于丹田，盘膝坐在一张玉床上。 沈良心里一突，能窝在这种地方的人物，决计不好惹。 连忙躬身一礼，“小道无意冒犯，着实是误闯进来的，还望仙姑见谅。” 说着，脚步轻挪，慢慢向后退去。 半个身子都退出去了，却不见少女有何动静。 沈良心中疑惑，抬眼偷偷打量少女。 少女面容清雅，一头黑发洒落香肩，脖颈肌肤与玉床交相辉映。 就在这时，一只青蛙从少女身后蹦了出来，跳到了少女膝上，鼓着双腮，“呱呱”叫了两声。 沈良心生警惕，暗暗握紧了斧头，注视着少女。 少女依旧如初，毫无动静。 “不会是死了吧？” 沈良仗着胆子慢慢走到玉床前，缓缓伸手探向少女鼻尖。 “果然死了！这姑娘还真是活着惊世，死了惊人。” 就在这时，少女猛然睁开双眼，一双蓝色眸子瞪向自己。 沈良大惊失色，刚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好似被施了定身术，全身无法动弹，嘴巴也张不开。 就见少女一双蓝色眸子忽然化作两股晶莹剔透的细流，缓缓流向自己。 沈良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两股细流流入自己眼中。 一阵冰凉袭入脑海，顿时清爽不已，疲感尽消。 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睛，才发现此时已经恢复了自由。 再睁眼时，面前少女已是一具布满蛛网的白骨，而玉床也变成了堆满尘土的石床。 “难不成方才中了幻术？” “她到底是何人？” 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恭喜宿主觉醒全能属性系统。】 【习得变幻术，获得5点潜能，请宿主合理分配潜能点，尽快提高自身属性。】 看着浮现在脑海中的面板，沈良惊喜莫名，这幸福来的简直太突然了。 急忙查看面板属性，不禁头冒虚汗。 宿主：沈良 境界：无 血脉：凡铁 力量：0 体质：1 悟性：0 功法：无 法术：变幻术 ..... 潜能点：5 “这...怎么算的这是，虽然自己丹田受损，却不是破碎，自己修为和境界还在啊，而且自己再不济，也不至于这么弱智，悟性是零吧。” “还有力量和体质，还有这个凡铁血脉，系统你到底是几个意思？” 沈良冲着白骨“叽里咕噜”吐槽一堆，可除了偶尔响起的蛙叫，别无它声。 “算了，就这样吧，只当你这个系统很牛叉，标准高。” 随即加了3点悟性，不管怎样前身在山门修炼了这么多年，仅半部清符诀才练到第二层。 自己也没有信心比前身聪明到哪去。 脑袋晃了晃，眨巴眨巴眼睛，没什么感觉。 “呵呵，自己也够傻的，悟性这种东西，怎能体会到，看来这点加对了。” 略显尴尬地自嘲一笑，略过力量，直接看向体质。 自己现在有伤在身，又没有灵丹妙药，全靠硬撑，体质必须提高一些。 当沈良将剩余的潜能点，全加在体质上时，手中顿觉一沉，险些没有握住斧子。 “诶？这是怎么个情况？自己加了体质，力气反而变小了？” 看着手中忽然褪了锈迹，通体散发着金属光泽的柴斧，又看了看低到令人发指，不同寻常的属性面板，隐隐生出一个别样的念头。 “不会这么悲催吧，定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沾了我的光。” 虽然如此想，可沈良还是不自觉地试了下变幻术。 “就变幻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吧。” 意念方起，自己没什么变化，倒是手中斧子陡然变化成一把乌金扇。 “尼玛，我就知道是这样！” 沈良怒从心头起，甩手将乌金扇掷出，却不小心砸散了石床上的白骨。 沈良看着散落在床的白骨，良久后深吸一口气，“不管怎样，自己也比她幸运。” 伸手拿起扇子，“变个铁镐吧。” 当真是言出法随，扇子应声变化成一根铁镐。 沈良寻了个松软之处，扬起铁镐，狠狠地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