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3
“娘～二傻子醒了？！他想喝水！” 就在辰安爹娘傻愣的望着炕上醒来的辰安时，大牛娃反应过来，赶忙激动的叫道。 “啊！？哦、哦、俺娃儿醒了，要喝水？！水，水…” 辰安娘惊喜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摸抓着辰安，泪水止不住的滚落，嘴里尽管说着水，但是脑海还有些发愣，只满怀欣喜的看守着辰安却并没有却给他喂水，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生怕自家一眨眼的功夫，她的二傻子又昏死过去，毕竟这两天她不止一次的梦见二傻子醒了然而现实却撕碎的她的心，以至于辰安真的醒来时她恍惚的不能自已。 “好，好，好……祖宗保佑啊！祖宗保佑…” 原本蹲在一旁神情凄然沉默不语的辰安爹，此刻在看到昏死的辰安醒来后也激动的老泪纵横，嘴里嘟噜着不断佝偻着身子四下叩拜。 “娘，给二傻喂点水喝，他渴了。” 见爹娘已高兴的不知所以，大牛娃连忙端了一碗热水递送给一边疼爱的摸着辰安的脸，一边一次次擦摸眼泪的他娘。 “啊！哦哦哦，俺二傻子渴了！” 辰安娘看着被大牛娃递来的水，这才完全回过神来，只哭笑着对大牛娃慌忙点头，将水喂喝给怀中的辰安。 “咕噜，咕噜……咳咳咳…” 因为实在太过干渴，辰安一时间喝的有些太急，以至于都被呛到，然而却又再痛饮一气后也感觉舒服多了。 “慢点，慢点，别急，水还有……” 见辰安被呛到，辰安娘连忙轻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嘴里心疼的说道。 “别急，呛着就不好了！慢慢喝，慢慢喝……” 辰安爹也关切的说道，佝偻着身子在一旁看着辰安，粗糙的手几次抬起想要摸摸辰安却又迟缓的放下，似乎担心自己干糙的手刮疼了孩子细嫩的皮肤，也是不好与娃他娘去抢抱娃儿，因此就只在一旁守着炕上的娘俩憨笑。 “呼～！” 再又喝了一气后，辰安终于感觉不那么渴了，人也更加清醒，环顾着四周，望着爹娘和大哥迷惑的问道“爹，娘，大哥回来了？！你们这是咋了？！”。 在辰安的意识里，自己这一觉睡的是很不舒服，似乎也有些长，但是也没啥大事，怎么醒来后，不仅惹得爹娘都守在身边，就连远在镇上的大哥也回来了，因此才不免有些发愣。 “娃儿，娘没事，娘高兴，高兴…” 辰安娘紧紧的搂抱着辰安，生怕他又没了似的，虽然她在笑着，可是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娘～俺……” 辰安弱弱的轻缓一声，看着娘如此伤心，顿时也只觉心头一揪中泪不禁溢出眼眶。 尽管他刚醒来，爹娘也都没说什么，可是自幼聪慧他又怎么看不到他们红肿的眼睛和满脸的憔悴，明白一定是自己让他们担心了，不然不会如此。因此心里很是愧疚，但又说不出的感动和幸福，一时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娘～给二傻喂点粥吧！？他一定也饿坏了。” 大牛娃赶忙又端来一碗软糯的热粥轻声说道，看向被娘紧搂在怀里的辰安，湿红的眼睛满是笑意。 先前刚醒来的辰安还有些迷糊，除了只觉得口渴外其他再顾不得，此时听见大哥这样一说和闻到饭粥的香气，顿时只觉肚子饿得厉害，恨不得吞下一头牛的感觉。 因此望着碗中的粥不由得吞咽起口水的同时肚子也“呼隆，呼隆”直叫。 “咯咯，咯咯……俺二傻子可不饿坏了？！” 辰安娘顿时被怀中辰安肚子里传出的响声逗的直乐却把辰安给羞臊的满脸通红，忍不住嗯哼着把头直往被子里缩。 “嘿嘿……”“哈哈……” 看到如此一幕，辰安爹和大牛娃也被逗的大笑，一时间屋里的嬉笑声冲散了这两日笼罩在家中的愁云惨雾，让其又恢复着往日的温馨与祥和。 之后辰安在他娘悉心的照顾下吃下了一小碗粥，也在与大哥的闲话中才知道自己这一觉竟然昏睡了三天两夜，期间发热发冷胡话不断，吓得爹娘六神无主又悲痛不已，这才赶忙叫人带话把远在镇上的大哥寻了回来，同时也叫大哥请了镇上的大夫给他看病，毕竟在此之前村子附近的郎中先生都已被他爹请了个遍，就是张夫子也过来了数次，看着昏死不醒的辰安悲叹不已。 可是所以大夫郎中及先生都在看了后直摇头，说的话也大同小异，什么三天后若还不醒来就让他们做好准备，这可差点没把他们吓死，疼死，尤其是他娘，哭死过去几次，嗓子都哑了。还好家里有大夫和郎中在，就顺手给他爹娘开了几副安神滋补的汤药，这才不至于让爹娘也倒下，不过却是熬耗了大牛娃，这才回来一天一夜，整个人都廋了一圈。 知道了一切的辰安，眼眶再次湿红，滚落下一颗颗泪珠，看着爹娘及大哥，哽咽的抽泣不已。 “爹，娘，二傻害你们担心了……大哥，俺…” “别听你哥乱说，没有的事！俺二傻子可乖了。” 辰安娘搂抱着辰安，红肿的眼睛又一次湿润，嗔怪了一眼大牛娃后连忙安抚着他。 因为大病初愈，辰安的身体很是虚弱，又经过这一番情绪的起落，便在他娘的安抚下渐渐睡去。只是这一次他睡的安稳又香甜，虽说偶尔仍不时的抽泣一下但却不是之前那样迷糊和惊恐了。 “爹，娘，你们也去睡会，二傻子这俺守着。” 大牛娃看着神情疲惫，气色都有些萎靡的二老，关切的说道。 “俺没事，二傻子醒了，俺就都好了。” 辰安娘看着熟睡的辰安，一扫之前眼中的悲切，笑着说道，然后转头看向炕边上沉闷不语抓着烟杆直扎的辰安爹，有些嗔怪又满是心疼的说道“他爹，少抽几口。你快去躺会吧！这几天都跑上跑下的耗着，就没怎么合眼，可别真把身子熬伤了。” “哦……” 辰安爹抬眼看了辰安娘一眼，目光又落在熟睡的二傻子脸上，见他睡的安稳，便点着头“嗯”了一声，缓缓起身说道“那俺躺一会去，有啥事你就叫俺！” 说着向外屋走去，只是走了两步，看见小矮桌上的粥饭，又转过头对辰安娘说道“你也吃点，熬了几天了，都没怎么吃。” 说完也不等辰安娘答话，便自顾自的走了。 见此，辰安娘本想再说什么可是最后却只嘟噜了几下嘴唇，将口中的话生生咽下，只盯着摇晃而去的辰安爹身影，红了眼睛，无声息的在心底娇嗔一句“木头”，同时眼底涌动的甜蜜和感动显示着她的幸福。 “娘～粥有些凉了，俺去给你热热。” 大牛娃看看他爹又看看他娘，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不了！” 辰安娘端起粥轻押了一口，对一旁的大牛娃笑道“还温的。”接着便大口的吃起来。 见爹娘都缓过神来，也吃的下去饭了，大牛娃这才真的松了口气，要知道这才两天的时间，爹娘整个人都黑瘦了下去，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 等辰安在醒来已是第二天早晨，他迷糊着发了一会呆，透过窗户的缝隙，见外面天色清亮，明白自己这是又睡了一晚。算上前面睡的三天两夜，他可是整整睡了三天三夜啊！真不敢想象，自己竟然能睡这么长时间！除过婴儿时期没有什么记忆，自打记事起这一觉绝对算是自己睡的最长得了。难怪感觉整个身子都酸。 在微微稳了下神后，辰安试着起身，但是因为长时间没动，身子有些发僵和还有些虚弱的缘故，他竟没能一下起来，感觉双臂酥软的用不上劲。 对此，辰安不竟无奈的哭笑一下，暗叹一句，这下可真诚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 不过再又躺着将全身慢慢的活动了一会后，他又试着起身，这次却稳稳的坐起了身子，感觉全身也活络了，那种僵硬和酥麻感逐渐散去。 在屋里躺睡了这么久，哪怕辰安再怎么性子沉静也觉得有些烦闷了，因此摸穿起衣裳准备下炕到外面透透气。 只是才刚穿好，刚要溜下炕时她娘却端着碗鱼汤进来，看见屁股已溜下炕的辰安，顿时叫了起来“二傻子，你干啥？！” “娘～俺起来动弹动弹，好透透气！身子骨都躺散了。” 辰安闻着鱼汤的鲜香味，不由得暗自吞咽一口口水。 “那咋行！？你身子刚好，还虚的很，不能乱动！赶紧上炕暖着，别又着凉了可不好。” 说着辰安娘不管辰安愿不愿意就要将他往炕上提，搞得辰安只能无奈的又爬上去，靠在炕头上苦笑“娘～俺没那么娇气！”。 “啥娇气不娇气，你这是大病初愈，虚的很！最受不起邪风吹，不然要着凉的，知道吗？！” 辰安娘一副没得商量的说道，同时还嗔了辰安一眼，把手中端着的鱼汤递给他，继续说道“你别不听娘的，娘都是为了你好！等你好了，俺才懒得管你呢！” 见娘真的有些生气了，辰安连忙乖巧的道着歉，同时也接过鱼汤，大口的吸了一口，故作被烫的张着嘴只哈气。 “娘，你别生气，俺听你的，不出去，躺着～～！呼～呼～，烫～～烫…”。 “快，快吐了，别把嘴烫伤了。” 辰安娘见辰安别烫，顿时急切的说道，同时手也伸过去盛着，好让辰安将烫吐出来。哪里顾得上再去生气？！ “呼～～香～！” 在连哈了几口气后，辰安还是将嘴里的鱼汤咽了下去，只觉微烫的鱼汤滚滑进胃，那种鲜美醇香伴随着烫热在舌头和胃里散发着弥漫开来，说不出的满足和舒服，感觉整个身子都温软了。 “娘炖的鱼汤就是鲜美，舌头都化了。” 吃下后，辰安吧唧着嘴，一脸满足的回味着，对一旁的他娘说道。 “你啊，你！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烫着了咋办？！可有的疼了。” 辰安娘尽管一脸的嗔怪然而眼底的笑意却早已溢出，毕竟能被自己的孩子喜欢自己做的饭食，心里又怎么会不开心呢？！哪怕这样的称赞已经不是一两次了，可是每次听见二傻子这斯文又雅趣的夸赞，她心里都说不出的欢喜。 “嘿嘿，这还不是娘的手艺好，叫人垂涎欲滴吗？！所以才忍不住就吞吸一口，而且这汤略烫些才好吃，滋味无穷。” 辰安讨好的说着，再次迫不及待的吮吸一口，那贪吃的模样就像一只馋嘴的猫。 “咯咯咯……就你嘴甜！” 辰安娘被辰安这一副可爱的模样逗的直乐，宠溺的摸了摸辰安的额头，然后关切的说道“听娘的话，再好好休养两天，等你身子好了，你不下炕娘都赶你呢！”。 “嗯～娘，俺晓得了。你也快去吃饭吧！爹和大哥还等着呢。” 辰安乖巧的应下，捧着鱼汤轻轻的抿押一口。 “那好，俺先出去了，中午想吃什么给娘说，娘早点给你做！哦，你大哥知道你喜欢吃和仁堂的糕点，回来时也买了一盒，待会俺给你拿来。” 辰安娘看着懂事的辰安很是欣慰，一边帮他捏压着被子一边说道。 “娘做的啥饭都香，俺都爱吃！哇，有和仁堂的糕点吃了！不过还是等明天俺们一起吃吧！太甜了，现在吃有些腻。” 辰安欢喜的说道，很是一副雀跃的模样。 见此，辰安娘笑着再叮嘱了几句让他安心静养后便出去了。 等辰安娘一走，原本一脸欢喜雀跃的辰安瞬间沉默下来，脸上的笑意残退着化为无声息的哀伤与凄然，如果说再这病之前心中的痛是翻涌的火山崩裂，那些现在它已被他生生掩压为海底深渊的岩浆，不是不疼，只是不再去说。 泪，无声息的滑落，辰安漠然的看着窗户缝隙间渗透进的光亮，心中黯然一片，尽管他一再的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可是心中的那种悲戚无力和散懒麻木却怎么都抹不去，感觉所有都失去了光泽，灰暗的了无生趣。 “或许这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吧！” 嘴角讥讽的苦笑，说不出的干涩，想起过去的种种他竟然莫名的生出一种恍惚感，好似一切犹如隔世。 不知是不是真的像老人们说的，死过一次后一切就看开了。这一场大病也让辰安的心境起了变化，原本曾经眷恋和欢喜的，现在在看时虽然依旧欣喜，然而却少了几分最初的那种萌动的期待和激动，生出几分淡然与释然，蓦然间他长大了，心中的那种懵懂逐渐消失，对一切多了几分感触与感悟。 这一切表面去看没什么不同，然而却是安静与沉默一般，终究是不同的。 “砰砰砰” 清脆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辰安娘狐疑的从厨房走出，喊道“谁啊？！门开着！” 要知道村子里人串门时虽然会敲门但也会叫喊一声，而这样沉稳的只敲门却是少见的，除过外乡来人。 “辰安娘，在？！听说文锦醒了，我过来看看。” 张秀才一边推开着院门走了进来一边说道。 “哦～，是张夫子啊！快，快请进。俺才想着待会过去给您说一声的，您老就过来了。” 辰安娘一听是张秀才来了，赶忙从厨房出来，将双手在围裙上摩擦两下后，一边整理着自身仪容一边热情的招呼。 “早课时听王宝山（柱子）说文锦昨夜醒了，我便过来看看。” 张夫子和蔼的说道，手中提着一个麻纸包。 “哎呀，张夫子您太有心了。二傻子看见您来，他一定很开心。” 辰安娘欢笑着将张夫子向屋里引去，同时大声喊道“二傻子，张夫子来看你了。” “娘，是夫子来了？！” 辰安娘的话还没落尽辰安已激动的从里屋掀开门帘就往出跑。 “呀！？俺的小祖宗，你咋下炕了？！快回去躺着，别又受凉了，咋办？！” 见辰安竟跑了出来，辰安娘惊的大叫一声，顾不得身旁的张秀才，慌忙跑了过去，将还想往出跑的辰安挡住，嗔怒道“你要气死俺啥？！” “娘～俺……” 辰安无奈的叫道，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紧跟着进门的张夫子打断。 “文锦，听你娘的，她都是为你好！快回去躺下。” 见此，辰安无奈的撇着嘴，一脸委屈，虽然还想再争取一下，然而对上她娘心疼又嗔怪的目光就再说不出话来，只乖巧的一笑，对迎面走来的张秀才匆忙躬身施礼“学生见过夫子，失礼之处，望夫子勿怪！” “好了，你大病初愈，身子还虚，不必如此繁文缛节。” 张秀才和蔼的笑道，摆手示意辰安快进屋去。 “叫夫子见笑了。只是这娃儿……俺…吓怕了。” 见辰安回屋去躺下，辰安娘才又引着夫子向客厅走去，只是话才说到一半就红湿了眼，哽咽着再说不下去，实在是辰安这次的病把她吓得不轻，生怕再有什么。 “唉～～慈母心无尽，唯缘子如意。” 张夫子轻叹一声，安慰着辰安娘道“一切都会好的，文锦是个好孩子，这次病灾已过今后必是长寿安康，顺心如意。” “谢谢夫子！” 听了张秀才的话，辰安娘心绪平复许多，尽管起先的那句慈母什么的她听不太懂，但是也能听出是对她的理解，何况后面的话也是对辰安的关爱。 “夫子，您先坐，俺去给您盛碗汤。您早课下来，想来还没吃啥吧！” 辰安娘一边招呼着张秀才上座，一边热情的将茶果给他端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秀才接过茶水轻押一口，并不与辰安娘客气的笑道。因为他明白山村里人，若是太过客气反倒让他们拘谨不安，不如坦诚相待，毕竟他们是那样的热情纯朴。 “我到里屋去看看辰安，想来他也闷坏了。” “那～好！只是里屋有些昏暗。” 辰安娘很高兴张秀才这样关心辰安，也知道辰安在里屋按捺不住了。 “呵呵，不碍事。” 张秀才和蔼笑道。 “那俺把这些茶果给您端过去，也方便些。” 说着辰安娘就端起桌上的茶果及茶水移向里屋。 “娘～俺帮你！” 早已守在门口的辰安，满脸欢喜的揭开门帘，乖巧的去接他娘手中的掌盘。 “你啊～～！这下高兴了。” 辰安娘嗔怪的瞪了一眼迫不及待的辰安，无奈的一笑，但是并没有将手中的掌盘接给辰安，因为她担心累着他，毕竟在她眼里，辰安身子还病着，不好太过劳累。 “呵呵～” 跟在之后的张秀才和蔼的轻笑一声，对又要施礼的辰安摆手说道“怎么大病一场后，反倒跟老夫矫情了。快去炕上暖着，陪老头子说说话就好。” “嘿嘿～这不是好几天没见夫子您老了吗？！想您了。” 辰安俏皮一笑，撑着门帘邀请张秀才进屋。 “嗯～？！” 张秀才诧异的看了一眼辰安，见他神情坦然的与自己一笑，若有所思的雅然一笑。 “一日不见需刮目相观，不错，不错！” 要知道之前辰安见自己虽然亲近，但却更多的是敬爱中交织着敬畏，因此哪怕自己再怎么叫他随意也难免有些拘谨，对此他也明白，这是一个人的心境和见识所决定的，不好强求，毕竟当年墨孜也用了好久才能与自己亦师亦友。 想到墨孜，张秀才心口一揪，但是脸上却不露丝毫。只对看着他的辰安和蔼一笑，目光中满是欣慰，文锦长大了，心境与见识也开阔许多，果然见过生死的人，明悟必有所不同，何况他本就聪慧，心思缜密，能有如此改变也不足为奇。只是…… 想到最后张秀才看着恭请自己上座的辰安心头感叹一句“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夫子，您先坐，俺去盛碗烫。” 见张秀才与自家二傻子聊的开心，辰安娘也是高兴不已，虽然对于他们的话她听的不明所以，但是只要高兴就好，高兴就好。 要知道自打二傻子醒了后，他虽然看上去和过去一样乖巧懂事，也总一脸欢笑的讨自己开心，可是辰安娘心头却总有着一种难言的感觉，自家二傻子变了，但是是啥变了她却说不出来。尤其是当二傻子一个人望着外面发呆的时候，那种感觉就更加强烈，尽管他以前也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出神。 每当望着这样的二傻子，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坐着，呆呆的一个人出神，她的心就说不出的酸疼，可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明白她懂不了，所以她装作不知道，只默默的守护着他就好。 以前村里的三姑六婆的夸她命好，生的娃儿个顶个，尤其二傻子，聪慧机灵劲就不像庄稼汉人家的崽儿，说是大户人家的读书公子哥都不为过。对此她也得意不已，感觉说不出的高兴和自得，然而现在，她却宁愿他真的傻一点，因为那样她就能多懂他一点，他也就不必这样孤孤单单了。 满脸欢喜的从里屋出来，辰安娘回望着里屋与张秀才笑谈的辰安，悄然摸去眼角浸出的泪珠，再微叹口气后又一脸欢喜的走向厨房。 “看你气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许多！” 张秀才轻抿着茶碗，看着炕上的辰安说道“不过还是要多静养，要知病来如山倒，病去似抽丝。” “谢夫子关怀，学生记下了。” 辰安乖巧的应下，一边将矮桌上的茶点递推向张秀才，一边感慨的说道“不过连躺几天确实闷的慌！以前总觉得睡不醒，想着好怎么狠狠地赖在炕上不下来，躺个够！不想这次竟梦想成真了，然而结果却是，睡的全身都散架了，恨不得疯出去连翻几座山才好，出上一身大汗才解劲。” “哈哈哈……老夫还想着你性子喜静，这样悠然的躺着才舒坦，怎么这就“福”不住了？！” 张秀才听了辰安抱怨的话，不由大笑着打趣调侃。 “夫子，您这话说的！俺咋跟王八似的，喜静！” 辰安顿时苦闷的说道，小脸都皱成苦瓜了。 “哈哈哈……这话老夫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哼～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长寿～” “哈哈……就你机灵，难怪……咦～这话被你小兔崽子这样说出来，老夫怎么感觉味不对啊？！” “没，学生可不敢啊，这味是您老自己品的…” 在两人聊的正欢时，辰安娘端着两碗鱼汤和菜碟进来，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味？！这汤味怎么了？！” 顿时辰安与张秀才一愣，继而相视大笑，让辰安娘更是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