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探洋楼
等到酉时，订婚宴开始后张陌和林小勤象征性地去转了一圈就溜走了，随后韩颖和范鸢也偷偷溜了出来。反正本地人不认识他们，要问起来就说订婚宴有点无聊呗。 现在想想这个订婚宴真是为他们提供了绝佳的不在场证明。 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四人约定好一切正常的话韩颖就学蛐蛐叫，有情况要跑路范鸢就学猫叫，情况十万紧急的时候她们俩就往院里扔砖头。 随后张陌和林小勤就直接去了镇长家附近，韩颖她们就装成来这里玩的游客，正好范鸢手里还有一个数码相机。 来到镇长家门口，张陌他们首先要面临的问题是怎么溜进去。 镇长的住宅是带围墙的一栋二层洋楼，现在最外面的大门紧紧锁着，上面还缠着手臂粗的铁链。 看来把锁撬开是不现实了。 现在他们还可以去翻墙，或者找镇长家的人把钥匙套出来。 开什么玩笑，这么擅自地去要钥匙不是自投罗网么？ 还是翻墙吧。 不远处有一排小树，高度正好够两人跳下去，再往那边看还有一些闲杂物品堆在一起，其中似乎有一把木梯。 林小勤试着踩了踩小树，但它们似乎太过脆弱了，根本无法承受成年人的体重。 还是把梯子搬过来吧。两个人先试图搬起梯子，但发现它比想象中的沉得多，两个人合理都只能勉强抬起来。 “我去，仁国时期的人都这么有劲吗？”张陌想起昨天和自己一起做工的一个人，徒手扛着和这差不多的梯子走几百步都面不改色。 “天天扛锄头的庄稼汉，力气大点也正常。” 趁着周围没人，林小勤提出搭个人梯，张陌同意了。这种装着铁栏杆的围墙实在难翻，张陌踩着林小勤的肩膀抓住栏杆，往下一蹬就借力翻了过去，落地还滚了滚卸掉冲击力。 拍了拍身上的土，张陌对林小勤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就站在了洋楼前。 虽然说镇长不是好人，但第一次做贼，张陌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回头看了看林小勤，他已经拿了一根草绳系在了一棵小树上，一会张陌就靠这根绳子离开了。 林小勤向张陌点点头。张陌深吸一口气，毅然走进洋楼。 在经过院子时，他看到院里放着两个大水缸，不过他也没有多管。不能把时间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 在洋楼的玄关处，张陌看到地上摆放整齐的一列拖鞋。看了看脚底下的鞋子，要不要换一双拖鞋呢？ 换掉吧，怕待会来不及打乱了拖鞋的顺序。这拖鞋摆的这么齐，要是有什么变化肯定会被看出来的。 要是不换拖鞋，万一鞋底在地板上留下鞋印怎么办呢？本地没有小偷，镇长第一个怀疑的肯定就是这时正好逗留在洮缘镇的青辞报社。 而且头号怀疑对象就是他和林小勤，动机不明，但镇长硬要说入室行凶，给他们来个严刑逼供屈打成招，直接送到法场砍头他们也没有办法。 洮缘镇看似处处都遵守规则，但这里实际上早已脱离了人类社会，秩序在这里不起作用。 不想那么多了了，赶紧看看这个洋楼里有什么猫腻吧。 张陌首先在一楼转了一圈。一楼主要是客厅，再就是一个厨房，一个书房，一个厕所，一个吸烟室。 客厅的摆设比较简约，几张木椅，一个皮质沙发，一张桌子，一张茶几。装饰品有一座放在黑色柜子上的大理石雕像，还有摆放在一个玻璃柜里的一些昆虫标本，以及墙上挂着的几幅字画。 标本主要是用蝴蝶，蜻蜓这样常见的昆虫做的。 每个标本下都特地注明了日期，张陌只是大致看了看。这些标本或许是胡饶做的，但如果是别人做的也说不定。 毕竟当年和镇长一家一起进镇的还有一个建筑师，而且那个建筑师也留在了洮缘镇。 略过标本，张陌又去看了看石像，轻轻敲了敲，居然是空心的！里面多半藏着东西。 手头没有东西打碎石像了，先不管它。 石像下的柜子和茶几张陌都翻了翻，没什么有用的东西。 去厨房看看吧。张陌进了厨房后首先看到了高处的厨柜，墙上还挂着一个不走了的钟。钟表定格的时间是十二点整，这个时间难道有什么寓意吗？ 张陌去搬了一张椅子打算打开上面的厨柜看看，底下的厨柜无一例外都只有一些碗筷之类的餐具。 踩上凳子，张陌第一眼就看到了厨柜顶上居然有把钥匙。顺手把钥匙揣进裤兜，张陌把高处的几个厨柜都看了个遍，里面都积满了灰，全都空空如也。 有这一把钥匙也算有所收获。 张陌把椅子拖回远处，看了看天，夕阳已经开始缓缓下沉，现在估计是五点半到六点吧，动作必须要快点了。 走进书房，率先入眼的是一副对联：书山路漫，学海无涯。 一张大书桌占据了书房将近一半的空间，桌上摆着一幅没写完的字，旁边是文房四宝，桌子后停着一把太师椅。张陌从桌上随手拿起一个玉狮子镇纸看了看，没有什么异常。 转眼一看，桌上还有把纸扇，打开一看，上面写着胡镇长写的字，落款处还盖着镇长的印章。 原来镇长叫胡夏啊……再看日期。 一九三零年捌月，放在现代妥妥的老古董，可惜带不走。 书房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摆着的都是一些儒家的书籍，再就是一些民俗志怪。 莫非这个书房是镇长父子俩共用？ 书桌附近还有个上了锁的书柜，不过这个柜子的锁上有一堆奇奇怪怪的图案，不是用钥匙打开的。张陌乱蒙了一通，没有蒙对，直接走人。 厕所很小，一看就没什么线索，去吸烟室。 吸烟室里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烟味。看来镇长胡夏临走前在这里和客人一起吸过烟。 张陌仔细地在吸烟室里寻找了一番。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他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半张没烧干净的字条。 字条上只有模棱两可的半句话：千万不要去…… 张陌老血都要被憋出来了。他一气之下找了个打火机把纸条彻底烧成了灰。 上到二楼，张陌看到了几间卧室，另一个书房和另一个厕所。奇怪的是，最后一间卧室是锁着的。张陌拿手里的钥匙试了一下，还真打开了锁。 这应该是胡饶的房间了，不会有错，因为胡家除了他不会有人把袜子扔的到处都是。 胡饶房间里床头是没啥东西了，只有一本日历。 拉开床头柜的上层，里面居然放着一根簪子。 “啧啧啧，这个胡饶，真的是……” 床头柜的下层被密码锁锁住了，这个好说，密码无非就是胡饶或者他心里那个姑娘的生日嘛。 日历上的一九三六年七月二十六日圈了红圈，应该是今天胡饶的订婚宴。往下翻七月二十七日也圈了红圈，估计明日就是胡饶成亲的日子。 一直往后翻着，翻到九月十三日才看到下一个红圈。 胡饶看起来二十五六岁，如果这个圈的是他的生日，那他的生日应该是……一九一零年九月十三日？ 尝试把密码调成100913，锁没有开。 把第一个0改成1，这回成功了。 打开锁，看看里面有什么？额，合着就一本日记。 从头翻到尾，日记开始的日期是一九三二年三月，根据胡饶日记的讲述，镇长一家在那时才刚来洮缘镇。 那时候的洮缘镇还不叫洮缘镇呢，叫……（被一团墨盖住了）村。 那时的胡饶还是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后来邂逅了一个叫小孟的姑娘。 一开始的几篇日记里胡饶满心想着怎么泡妞，玩过以后就扔掉。 但小孟并不像胡饶那样手到擒来，结果胡饶反而产生了兴趣。最后他越陷越深，虽然还是忍不住会去勾栏，但脑子总想着小孟。 因为小孟，胡饶在一九三二年后再没逛过窑子（因为本地没有窑子）。 因为小孟，胡饶试着去真心实意地爱一个女孩。 小孟这回感受到了胡饶的诚心，但她不敢接受。两人的地位差距太大了。小孟扪心自问，觉得自己配不上一个正儿八经的阔少爷。 胡饶于是又开始假装不正经了，并用自己累计多年的泡妞经验成功泡到小孟，两人开始谈恋爱。 从两人确认关系的那一天起，胡饶就开始制作昆虫标本了。他似乎想把这些标本送给小孟。 剩下的内容都没啥营养，张陌权当八卦看了。 一直翻到胡饶六月十八日记的日记，张陌才找到一点有用的内容。 胡饶的新娘……不是小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