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鲠在喉
洛德死死抓握那不知名皮质的可怖书籍，上面已被手臂落下的血液染红。 暗色的表面显得越发狰狞恐怖，好像是它在喝血一般。 但是洛德如今就算昏迷了也依然抓握着它。 而艾丽卡看着洛德昏迷在地上，此刻小小的脸颊挂上了惊讶和诧异。 然后极快转变成慌乱，好在她力气不小，能抱着洛德走向屋里。 却不知道如何姿势，怎么抱着更加让他不会受到伤害。 而这也是她第一次抱住别人的生命，温热，湿润，且还在跳动。 她急忙将洛德放在沙发上，看着他缺氧昏迷而发紫的脸颊。 其实洛德如果不是只能跨过城区，回到基地，情况要好得多，但是洛德思来想去，在这个世界只能相信艾丽卡他们。 而他如果不需要走小巷躲避人群，速度也会快上不少，起码不至于昏迷。 而艾丽卡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了，但是脖颈那里鼓起来的异物让她本能感觉到难受。 那是人类之间的共请心理，她看着那一团仿佛自己也快死了，何况她对于洛德并不讨厌。 她慌乱的脸颊在极快速度的冷静，此刻她不采取行动，洛德就会死。 她去厨房将厨刀拿出，这是目前她能拿到最好的刀具。 她向来不懂那么多东西，但是只能试着割开脖颈。 而此刻洛德的手臂被血液湿润，染的布条漆黑，身体本能的因为缺氧发出嘶嘶的呼吸声。 像一个破烂手风琴似的，发出自己最后的乐章。 艾丽卡白皙的小手握住他没中弹的手掌心，一边念叨自己小时母亲给自己歌唱得儿歌。 “风吹过金森林，水流过平原地，何处的孩子还哭泣，何处的孩子，在哭泣？” 洛德如今的意识已经回到了内心深处，他从来没认识到人类的昏迷是如此可怖的事情。 他重新回到了在昴宿星团中的恒星昴宿增九的行星上，那破败混乱的废墟城市之中。 而那名黄色的帝王，用它至高无上的意识存在这个世界。 而此刻洛德的现实身体濒临破坏，毁灭，彻底化作意志体的洛德如今身体都没有完全塑造。 他如今只有一只眼睛，一条腿，成了独眼独脚，而原本是眼睛和大腿的地方，如今被黑色蠕动的淤泥覆盖。 容他有两世记忆，在如今这个时间，只能默默的看着那位的身影发狂。 洛德他无意识的走到湖泊边缘，那不是他意志驱动的，如今他几乎是傀儡。 而他低头看下粘稠的湖泊，此刻才明白为什么这里没有生物，那漆黑的湖泊下面，是无数骷髅。 有的像人类，有的类似昆虫的甲壳，有的长着翅膀。 而不排除更多混沌无序的东西沉默在湖泊里面，变成那无数漆黑的一部分。 洛德忍不住的向湖泊中央走去，那是他身体在追逐知识，追逐自我毁灭。 那都是人类最基础的欲望，如今在意识模糊时被最大化了。 他仅存的理智不能哭喊，也不能改变什么，只能看着自己走向毁灭。 他不知道那高大的黄色神袛是否是真实，他不知道这湖泊代表什么。 但是当他的大腿走在傀儡组成的河床，湿润粘稠的液体染满他的衣服，他懂了。 这就是死亡，这就是冥河，而他去的地方，恐怕不是这个世界任何一处的冥界。 而是那位不可名状，可怖至极的神袛旁边，这是他踏入人类不可理解世界的代价。 当他走过大半，湿润粘稠的液体没过他的脖颈，他快死了，但是此刻他只觉得安心。 而莫名出现空灵却悲哀的女声突兀的传来，洛德便觉得喉咙刺痛，灼热，却异常安心。 “风吹过金森林，水流过平原地，何处的孩子还哭泣，何处的孩子，在哭泣？” 冥界的歌谣，那么温柔吗？ 听起来有点熟悉… 一阵强光照耀而下，洛德的意志忍不住捂着眼眸。 那是一颗小小的灯泡，准确来说是魔法石粉末驱动的小手电筒。 而此刻阿曼德一脸担忧的掰开他的眼皮，他的瞳孔也在这个瞬间恢复。 “噫噫噫！”阿曼德被突然正常的瞳孔下了一跳，而洛德只是有点懵的… 他下意识抚摸自己的脖颈，那是厚厚的绷带，他想说话，却只发出沙哑的声音。 “啊啊…啊？！” 他有点慌乱，自己是不是哑了，喉咙上的刺痛，连着自己手臂上被弹丸钻出的伤口。 他发现如今自己的手臂也无法动弹了！ 而他如今瘫在自己的房间床上，他检查完身体，第二个念头就是。 死灵之书？！ 他发现自己完好的右手依然抱着那本典籍，忍不住觉得松了一口气。 此刻洛德发现艾丽卡疲倦的瘫在自己的床头柜上熟睡，而阿曼德则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像在泥巴里面打了滚。 阿曼德缓缓说道“别怕你睡了一晚上，还有这段时间你不能说话了。” “‘这也怪我，我没有发现你和神父的搏斗使你被百发百中的圣枪命中了。” 他声音有点自责，脸上表情不算好看。 而洛德则更加关注自己床头旁边放着的魔药瓶子，他惊讶的看着阿曼德。 毕竟一瓶被玻璃瓶装好的魔药，在店铺都是按照十个金币卖的！ 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阿曼德有点不好意思…“好吧，别这样看我，我直说了。” “我没有钱买让你康复的魔药，只能把那盆鬼灯草卖了。” 他揉了揉头发“哈，效果还不错，你大概一个星期就能勉强说话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 洛德不喜欢花钱，起码不喜欢别人为了自己花钱，特别是他觉得自己的命不值十个金币。 他沙哑的叫出来。 “啊…啊！” 阿曼德看出洛德的心思，一边拍着他的肩膀一边说。 “没事，你是一名巫师不是吗，你手上的魔法书出卖你了。” “我们是盗贼，无所谓你的信仰或者被通缉。” “我要你和我作大生意，知道鬣狗帮嘛？” 洛德点头。 阿曼德说道“我们要接管他们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