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三国演义和社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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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郑,庆乾十二年,九月六日。 吕宋使者抵达神京,从安化门入,按照礼制应该是尚书同知夏逢龙出迎,结果却是尚书令冯道领着一众官员在路旁等候。 “哎呦,看来天下是要太平了。”人群中一白头翁如是说道。 “您怎么知道?”他身旁一身穿粗布的男子说。 白头翁远指着冯道,对着那粗布男子如数家常般说道:“那位是冯相国,我从前做小吏的时候见过他,他还是这样,尚书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派他老人家来,可不就不打了吗?” 白头翁话刚说完,远处的冯道就开始咳嗽,那严重的样子让人看了直皱眉。 粗布男子说:“老人家,有你那么一说,可我却听说朝堂上主战主和的意见都很大,谁都不愿意来,这冯相国才来的。” 白头翁摸着胡须唏嘘道:“难道我老了?”说着又摇起了头:“老黄历咯。” …… 钟府。 看着手中这封写着【天将有二日于重阳,众正盈朝迎重华,元亨利贞。】的信。 钟丹不由琢磨了起来,重华好像是太上皇的寝宫,但是重华又是舜的名字,当年太上皇亲口对庆乾帝说:“吾年老,愿如放勋故事,汝当为重华。”遂让位庆乾帝,天下传为美谈。 这个许真人到底什么意思,他姓蒋还是姓汪? 换句话说,他是哪一边的? 也不想这个,横竖是朝廷要有事变,有人要为了造反,借助狐狸了。 他打算把这个信交给贾雨村,至少抄贾家的人是他,说明他在这场事变中是没有落败的。 看着案上的白纸,静清子在一旁磨墨,钟丹拿起毛笔来,挥毫写下那首著名的《临江仙》。 … 短短两个时辰,《三国演义》的前两回就宣告完成,从刘皇叔热结三兄弟写到了何国舅冷遇十常侍,从造反导师张角写到了大汉忠臣曹cao。 坐久了,也要起来活动筋骨,迈入院中,风吹的叶子胡冷冷发响,那洪安正在扎马步,他说他会一门拳法,叫做洪拳。 阳光曝晒他的身子,圆滚滚的脸上都是油汗,脸上那一股坚毅的眼神让人不敢小看了他。 走到他的背后,钟丹暗暗叹道:要是你叫洪易就好了。 阳神!脱离rou体的苦楚! 外面的人力车拉过来两辆自行车,那自行车放在庭院里面。 事物新生伊始,大家还不知道它的名字,只能指指点点。 只有背手路过的狗儿道:“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这个叫自行车,懂?看我干吗?快干活去!”言语和神态都颇为自傲。 柴秀儿见了那自行车倒也不好奇,她向来是个有胆识的,一个人单枪匹马练习,几次摇摇欲坠,可把她的丫鬟给吓坏了,嘴里不停念着阿弥陀佛。 钟丹看着她摇摆着,好似马戏团的表演,看的津津有味,转身看着跟在一旁的杨小娘。问道:“你认字吗?” 杨小娘像风铃一样摇头。 她自小贫苦,哪儿认得字? 钟丹道:“女孩还是要认字的,切莫信这“女子无才便有德”的鬼话,这些都是骗人的,不能作数,往日我得闲,也可以教教你。” 杨小娘是点了头,但还是有些不相信。 一个丫鬟认字,读书,干吗? 钟丹肃容道:“既然学,就要认真学,古往今来巾帼不让须眉的事情多了,你也可以。” 钟丹自打来了这个世界后,是一直渴望新女性的,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柴秀儿已经和她煮成老饭了,晴雯是被逐之人,尝了严寒自然不同了,宝钗虽是极好的,但总觉得少了一股性情。 他希望杨小娘可以新一点,可以做一个女性的先锋。 因为钟丹总觉得杨小娘这样的情况,是容易出哲学家的。 “老爷。”钟丹面前走来了晴雯,她今天去如去庵替韩夫人上香去了,这才回来。 她看见杨小娘,惊诧道:“好漂亮的小姑娘。” 杨小娘低眉道:“我算什么,倒是姨娘您才是十足的漂亮,比戏台里的仙女都要美一点。” 晴雯听了大喜,从手上取下一只镯子来,套在杨小娘的手上,说道:“送你了。” 杨小娘百般推辞,可又如何是晴雯的对手,还是收下。
就在晴雯和杨小娘拉扯的时候钟丹挥笔写了一首诗,他不光要写《三国演义》,他还要写一篇社论,因为他要办一份报纸。 这将是第一期,社论的主题很明确,就是有关吕宋使团的问题。 东南有战事,皇帝就不可能做什么大动作,可许真人的那封信,不管是太上皇的人要的,还是皇帝要的。 都指着同一个答案,那就是要动手了,太上皇要动手的话,王子腾就要回京,贾家和王家在京营的势力才可以被借用,如果说皇帝要动手,那么王子腾也一定要回来。 都检点一职,历代造反之人不计其数,是否曲直难以论说,但史家无不注意到,正这是在这个位置上,决定了多少代王朝的盛衰兴亡,此兴彼落,所以自古就有黄袍加身的说法。 说这话的空一格委员长其实也是黄袍加身的人物。 “来,晴雯用这首诗教小娘认几个字。” 晴雯自然是认识字的,一个一个教着念:“汉武雄图载史篇,长城万里遍烽烟。何如一曲琵琶好,鸣镝无声五十年。” 这诗好,好就好在史论翻新,除了王安石写的有关王昭君的诗,其他人写的诗都没有这个高明。 晴雯看了道:“老爷您那这字,比宝二爷都好。” 钟丹听了哈哈一笑,心里想着宝二爷的字,确实不太行,比他的脸差多了。 晴雯呐,你的眼界还是太窄了,怎么现在还是宝二爷呢。 等了半天,这晴雯竟然没有夸他的诗好,不过钟丹也无所谓,反正他是抄的。 此时日已经中了,午时已到,饭菜送进了钟丹的房,钟丹搁笔用餐,社论和那《三国演义》也已经写好了,叫狗儿把这稿子交给东边的印刷坊付梓。 饭饱日中暖,必得一场睡。躺在床上,看着一旁的静清子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便要那她的脚来验看,直觉脚踝不堪一握,玉肌欺雪般的白,看了便心爱。 青纱帐里做起了战场,炮声连连,落花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