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繁华汴梁
随着赵铭和锦衣卫押送的这二十船财物抵达汴梁,原本汴梁码头所有的货运船只全部被驱逐,数千名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将整个码头围得水泄不通。 户部尚书张俭亲自带着所有户部官员到码头接收这批财物。 老规矩,一股脑移交财物的事情甩给顾千帆,赵铭又当起了甩手掌柜,在顾千帆幽怨的目光中带着赵盼儿三女和一队乔装打扮后的锦衣卫径直上岸回京。 汴梁又称东京,自大宋太祖皇帝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定都于此,至今已过去五六十年,汴梁早已脱去五代十国战乱的疮痍,入目之处,满是繁华。 宽阔的街道以青石铺设而成,光滑平整,街上车水马龙,摊贩云集,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人人衣着华丽,街道两边的商铺亦是生意兴隆,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江南的丝绸锦缎、西域的琉璃水晶、南洋的香料饰品……应有尽有,就连不远万里而来的波斯商人也是随处可见。 这样的繁华景象便是赵铭从后世一千多年穿越而来,初见也是惊叹不已,赵盼儿三女从未出过江南,更觉惊讶震撼。 三女拉着手,一脸兴奋的在人群中跑来跑去,尤其是宋引章,毕竟是少女心性,一会儿跑到这个摊前,一会儿又跑到那个店铺里,再过一会儿又凑到街上杂耍的人前面,就好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里看到什么都是新奇的,欢声笑语不绝于耳,嘴里更是忍不住赞叹。 “我原本以为江南已经够繁华了,没想到东京居然更好,我从来没有在江南看到过这么多波斯人。” “东京真好,毕竟是国都,咱们在江南看不到这些新鲜事。” “是啊,东京真好,还能见到这么多新鲜事。” …… 赵铭自是寸步不离的跟在三女身后。 汴梁虽然在天子脚下,但作为国都,最不缺的就是那些无所事事的二世祖衙内,整天的城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三女又都长得貌美如花,天知道会不会被那些二世祖衙内觊觎美色。 典型代表就是几十年后的那位高衙内,为了美色强行将林冲的娘子抢回府中,硬生生将这位八十万禁军教头逼上梁上,落草为寇。 果然,不管什么年代,女人喜欢逛街都是通病,三女从中午一直逛到日薄西山,依旧兴致不减,若非赵铭有灵级中期的修为打底,周围乔装保护的锦衣卫也都是习武之人,体质远超常人,换做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怕是早就叫苦不迭。 不过,街什么时候都可以逛,饭却是不能不吃,眼见天色渐暗,赵铭急忙将三女叫住:“等等,这都逛了半天了,你们仨不累也应该饿了,我再越州楼等了酒席,吃饱了先随我回府安顿,改天再继续逛。” 经赵铭这么一说,三女也发觉自己的确是有些饿了,只是依旧恋恋不舍的看着繁华东京挪不动脚步。 看三女这般失落的姿态,赵铭忍不住笑道:“我说,你们仨以后便要长期在东京生活,还怕没机会逛街感受东京的繁华昌荣?” 说得倒也是。 三女也放下马上将东京逛个遍的执念,随着赵铭走进充满江南风格的越州楼。 作为全东京江南风味吃食做得最好的一家酒楼,过去这一年里,赵铭自然没少光顾,掌柜的自然是无比熟悉,如今赵铭又连中两榜状元,更是不敢怠慢,见赵铭带着赵盼儿三女走进酒楼,急忙迎了上来,笑脸相迎道:“哟,赵郎君可是好久没来我们越州楼了,楼上雅间快请。” 都是老熟人,赵铭也和善的笑着解释道:“掌柜的客气了,这不前段时间去了趟江南,今天刚回的东京便来了你这里,快帮我上几道你们这里最拿手的好菜。” “承蒙赵郎君瞧得起我们越州楼,你和三位娘子稍等片刻,我马上吩咐后厨安排,保准让你和三位娘子满意。” 掌柜将赵铭等人带进三楼最好的雅间,应了一声,便自顾离开去准备吃食。 “这东京的酒楼真大,随便一家越州都比我们钱塘最有名的楼外楼大好几倍。” “越州楼是七十二家正店酒楼之一,实力雄厚,大一点也无可厚非。” “就是装饰普通了点,墙上挂的这些画一看就是临摹的赝品,没有一点原作的神韵意境。” “挂这些画只是为了添点风雅情趣,真是名家真迹,谁又舍得这么堂而皇之的挂出来,还不得收藏的严严实实的。” “这倒也是,赵大哥,我们吃完饭去哪里,你真接我们去你的府里住?” “不然呢,你们跟着我千里迢迢来到这东京,要是还沦落到去客栈安顿,不白瞎引章妹子你叫我这声赵大哥。” “你的府邸有多大?” “以前住的是个王爷,你说大不大。” “这么大的府邸,你哪里来的银钱买下来?” “官家赏赐的,不花钱。” “官家为什么对赵大哥你这般喜爱,连王爷住过的府邸都赏赐给你?” …… 掌柜的刚一离开,赵盼儿三女便将好奇的焦点从汴梁的繁华转移到酒楼和赵铭身上来,尤其是宋引章那小丫头,简直可以说是十万个为什么化身,又不谙世事,什么问题都敢问,问得赵铭都快招架不住。 好在,掌柜很快便又带人回来,将满满一桌江南美食送进雅间,又和赵铭寒暄了两句,这才重新退出雅间。 三女却是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赵铭见状疑惑道:“怎么不吃了?是不是味道不合你们的口味?”全东京做江南风味做得最好的就是这越州楼,我可是特地带你们来的。” “味道怪怪的。”宋引章弱弱的道。 “不难吃,但也不好吃。”赵盼儿皱了皱眉,说出了自己的评价。 孙三娘作为一名专业的厨娘,直接点评道:“芋头太老了,煎得也不够酥软,外面的香榧粉也是一股涩味……” “额,不会吧,全东京做江南风味做得最好的就是这越州楼,我可是专程带你们过来品尝的。”
赵铭将这些菜挨个品尝一遍,和孙三娘说的却是一模一样。 要不说做菜这一块还得是孙三娘专业,赵铭以前也感觉越州楼的江南菜吃起来味道有点怪,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只当是南北口味的差异,经她这么一提醒,赵铭总算是吃出了问题所在。 “东京就是这么做江南菜的啊,就做成这个样子,还没我做的好吃。” 额……孙三娘这话多少让赵铭感到有些尴尬,亏得他之前还对越州楼一阵猛夸,说它是全东京做江南风味做得最好的酒楼。 打脸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这时,宋引章突然灵机一动:“要不然,咱们索性在东京开个店,盼儿姐掌柜,三娘姐你掌厨,我琵琶招揽客人,生意一定火爆。” “诶,这主意不错。”孙三娘也是跃跃欲试。 反观赵盼儿,看了一眼赵铭,却是有些迟疑:“算了吧,我们初来东京,人生地不熟,开店哪有那么容易。” 赵铭会心一笑,他知道赵盼儿心中的顾虑,无非是德叔之前的话让她有了担心,担心以后会不会有人借她的商贾身份攻讦他。 只是,这又有什么关系? 在船上耽搁了这一个半月,赵铭在江南一口气当众处斩两千二百七十九个人的消息早就随着南来北往的商贾游侠传到汴梁,赵铭今天陪赵盼儿三女逛街的时候,也听说了自己“血修罗”的凶名。 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赵铭并不是一个迂腐守旧的人,他的身体里装着的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灵魂,在那个思想开放的时代,女强人比比皆是,很多女人的成就便是绝大多数男人都自愧不如,早已见怪不怪。 更可况,他在钱塘的时候就已经承诺赵盼儿,只要她到了汴京还想做生意,他无条件支持,如今又岂会出尔反尔? 给了赵盼儿一个你放心的表情,赵铭笑道:“引章这个点子可以,正好我手里还有点闲钱,不如就当投资了,你们到时候赚了钱可别忘了给我分红。” 赵铭能看出赵盼儿心里的想法,赵盼儿又如何不知道赵铭心中所想。 士农工商,“仕”排首位,“商”排最后,即便赵铭曾在钱塘就说过不介意自己从事商贾生意,但当赵铭真正不顾试图毫不保留的支持自己的时候,赵盼儿又如何会不感动? “赵郎,你不必如此,便是真要开店,我们手里的钱也足够。” 无疑,赵铭的话直接给了赵盼儿最有力的支持,感动之下,终于是不再称呼赵铭的名字,心甘情愿的改口“赵郎”。 意思表达到位就行,至于开店用的是他的钱还是赵盼儿自己的钱,赵铭也不强求,等到赵盼儿她们真的需要了,自己再拿出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