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狂欢之日（3）
“赌大还是赌小。” “大。” “小。” “小。” ...... 小桌子旁，坐着的男孩一只手手正摁着一个白色纸杯，纸杯底下罩着的已然是已经摇过的骰子，另一只手放在桌下。 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纸杯，眼睛发亮，都对结果很是期待......他们围在小桌子旁，或站或坐或蹲，却只有那么三四个人，还是那么三四个男孩子。 毕竟女孩子谁玩这些啊！况且他们还是无处可去，在别的地方找不到乐趣或是别处人已满而聚在这里，只能临时找来桌子，纸杯和骰子......以赌徒的视角，准确的说应该是闲人，上演这么一场真实的“赌神”！ “快开吧，常稚！” “对啊，常稚！” 围在桌边的几人接连起哄，脸上都异常兴奋。 “哈哈，那我们就打开看看吧！”那个唯一坐着的男孩笑了笑，打开了手上压着的纸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那一刻齐刷刷地看向了纸杯下方。 纸杯下方，两个骰子稳稳地摆在桌子上，一个三点一个五点。 “呜呜！” “怎么是大！” “嘿嘿，交钱交钱！” 一时间，有人兴奋，有人忧伤。 林悠行跟在程林身后，面无表情，怔怔地看着通往教学楼的小路旁的小桌子上，几个人正围在那儿，因刚刚公开的结果而忧伤或快乐。 林悠行也发觉到那个唯一坐着的男孩已然布满笑容，也正是早上那个首先发出冲锋号角的男孩。 “走吧走吧，这没什么好玩的。”程林头都不回，声音低得只有林悠行听得到。 “为什么这么说。”林悠行仍然跟着他，眼睛还时不时看着那张小桌子，那几个男孩已然又开了一局。 “要大还是要小？” “大！” “大！” “大！” ...... 几个人都异常兴奋，已然成为名副其实的赌徒了。 “快开吧！常稚！” “对啊对啊！” “这次我一定赢！” 几个男孩再度起哄。 “那好吧！”男孩脸上挂着奇妙的微笑，又将手上的纸杯缓缓挪开，留下底头的两颗骰子。 一点！和二点！ 小！ “呜呜！” “你是不是动手脚了！常稚！” “为什么这样！” ...... 几个人都怒目直视坐着的那个男孩。 “没有啊！” “什么跟什么啊！” 男孩脸上挂出无辜的表情，估计打算跪下装可怜了。 “你看他们中有两个都连输两局了，你知道为什么吗？”程林突然开口，但声音很低。 “为什么？”林悠行疑惑。 “因为那家伙动了手脚！”程林还是压抑住自己的声音。 “哪个家伙？”林悠行也压了压声音，那灰黑色的瞳孔微微发亮。 “那个坐着的。他叫吴常稚，灵术是轻弦，一定程度上能够cao控轻小的物体，使用者需要先通过与物体直接接触，通过释放灵力与其建立联系，之后使用者与被cao控物体之间存在一根虚无的细线，这根细线能够无视一切连线上的物体，确切的说是它可以透过其他物体，但也不对其产生任何影响。他只要事先对两个骰子各某一面完成连线，任何通过对各面翻转连接的手指来完成转面。”程林压低着声音，停下脚步，转过头身来，对林悠行说。 “可他是怎么确保翻转成功而不会转过头的？”林悠行有些不解。 “忘了说了，如果轻弦的使用者使用该能力达到极致熟练的水平，他便可以通过连接物体的弦来感知到物体现在的模样。”程林缓缓回答。 “还能这样的啊！”林悠行挠了挠头，恍然大悟，心说你这能力可以。 “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有一只手放在桌子下面？”程林继续说。 林悠行有些茫然，回头又看了看那个坐着的男孩，发觉到那个男孩的左手已然放在桌下：“好像有。” “他就是用那只手控制骰子的翻面。”程林点了点头。 “噢。” “所以说，这就是个巨大的骗局！那几个围在那儿的家伙到现在还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但估计再这么输下去吴常稚可就不安全了！”程林继续说。 “那我们要不要告诉他们？”林悠行怔了怔。 “不用，他们迟早会知道的，我们去了也只是添油加醋。”程林又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林悠行突然意识到最关键的地方。 “因为我黑过学校的网络系统，查过你们所有人的信息。”程林低声说。 “什么！”林悠行惊呼。 “嘘，小声点！不要告诉别人。”程林赶忙提醒。 “噢，好吧。”林悠行挠了挠脸颊。 “我们先走吧，还有人在等我们呢！”程林说。 林悠行也点了点头，跟上了他。 小桌子旁。 吴常稚再度挪开纸杯。 二点和六点！ “你小子是不是耍我们啊！” “对啊！我从刚才输到现在，一局都没赢过！” “你死定了！” ...... “哎呀，你们冷静！赌博嘛，有输有赢！理所当然的事嘛！” “你还叫我们冷静！” “哎！等下等下！我们有话好说嘛！” “别别别！” ...... 刹那间，只剩下那个男孩的惨叫。 校长办公室，岑淅缓缓踏入。 公孙弦泽坐在软椅上，默默吸着雪茄，一言不发，只是微微抬头看向面前的岑淅。 “新生们都玩得很开心，你不过去跟他们往往么？”岑淅没有坐下，似乎并不打算长谈。 “算了。”公孙弦泽仍然叼着雪茄。 “又想起那件事了么？”，沉默了片刻后岑淅开口。 公孙弦泽没有回答，仍然在吸着雪茄。 “都过去了，没有必要再纠结了。”岑淅瞥了瞥他一眼。 “不......不是那件事。”公孙弦泽支支吾吾。 “弦泽，我不了解你么？这几十年来，你都是这样，心里想着什么都很容易被人看穿。”岑淅看着他，有些许无奈。 公孙弦泽沉默不语。 “就因为那个林悠行跟林启有着同样的灵术嘛。”岑淅继续说。 “嗯……”公孙弦泽的声音无比低迷。 “那你就好好的守住这弱苗吧！我先走了。”岑淅头也不回地走出校长的办公室，只留下校长一人，他仍然在默默吸着雪茄，时不时吞云吐雾。 “三五带支六！” “三九带支三！” ...... 一路上，有人在打扑克，有人下象棋，有人玩围棋，有人五子棋对奕......游戏应有尽有，却都是益智类的游戏。 “为什么没人打篮球，羽毛球什么的？”林悠行突然发问。 “对于降灵师来说，运动类游戏只有降灵还带点劲，其他都毫无挑战性，所以大家都更钟爱益智游戏。”程林缓缓回答，两人仍然在向前走去。 “那我们要干嘛？”林悠行疑惑。 “快到啦，我们在那一桌。”程林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些许人影，围成一圈坐着，大约七八个那么多。 两人都加快了脚步，向那儿前进。 “红零！” “蓝零。” “蓝转。” “蓝四。” ...... 四五个女孩和三四个男孩围成一圈坐着，手里都夹着四五张牌，牌有红黄蓝绿黑五张颜色，牌的背面写着“UNO”的字眼，地面上还杂乱地躺着那么些许些牌。 几人仍然在打着牌，林悠行看着他们怔了怔，只是发觉到几人中有那个女孩，那个叫林珑的女孩，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叫陈梦晓的短发女孩和那个叫李源振的怪异男孩。 “你来啦，程林。咋这么慢诶？”突然有人说。 “过奖了过奖了，贺乾易。”程林笑了笑。 林悠行特别注意了那个叫贺乾易的男孩——一头卷发，脸上还有道奇怪的疤痕位于眼角边，深紫色的瞳孔自带微亮。 “那这位是？”贺乾易看向了林悠行，眼睛显得更亮了。 “噢，他叫林悠行，也是一年级的。”程林回答。 林悠行也看向了贺乾易，两人四目相对。林悠行发觉到他正坐在那个女孩旁边。 难道他们认识么？林悠行心里头燃起万千思绪，又看向了那个女孩。那个女孩正看着他，微微一笑。 林悠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避开了两人的目光。 “你们等下一局吧，我们继续。”贺乾易也不再理会林悠行，转过头又对周围的人说。 “什么等下局！快到吃晚饭的时间了！晚上就更不可能了。”程林低声吐槽，略有些不满。 “谁让你这么慢来诶。”贺乾易对他扮了个鬼脸，略带嘲讽地说。 “哈哈哈哈哈......”众人都笑了笑。 “好你个贺乾易！”程林怒视着他。 “别理他，我们继续。”贺乾易笑了笑。 “刚才到哪了？” “好像是梦晓吧？” “那好，我们继续。” “红一。” “黄一。” ...... “算了算了。”程林xiele泄气，看向一旁低头发呆的林悠行。林悠行也抬起头来，望了望他。 “这是什么？”林悠行发问。 “UNO，一种卡牌游戏。”程林回答。 “每个人都先领到一定数量的牌，牌按类型分为两种——数字牌和功能牌，数字牌为0到9的十种数字，有红黄蓝绿四种颜色，每次出牌只能出与前一张牌数字或颜色相同的牌。功能牌有选转牌，禁止牌，加2牌，加4牌和换色牌五种，选择牌是出牌顺序倒置，禁止牌是禁止下一位出牌，加2牌强制下一位摸两张牌且不能出牌，加4牌则是令下一位摸四张并更换牌色，换色牌就是换色。同种属性的功能牌可以叠加，比如上一位出了一张加2牌，你可以出一张加2牌，令你的下一位摸牌，你的下一位也可以出加2牌来避免摸牌，然后可以以此叠加下去直到有人没有，然后他就得代替前面的人摸若干数量的牌。还有就是出加2可以出加4则令下一位摸6张牌。每次只能出一张牌，出不了则摸一张牌，剩一张牌时要喊UNO，没喊就摸两张牌，若最后一张牌是功能牌也得摸两张。谁的牌先打完谁赢。游戏开始时在牌堆顶抽一张牌，以牌的颜色和数字为开始。” “听不懂，但大为震撼。”林悠行点了点头，一脸严肃。 “这个游戏很有趣的，牌多的人不担心出不了牌，牌少的人又要尽量避免摸牌却又无牌可出。要赢是要有些运气的。”程林仍然自顾自地说。 “好吧。”林悠行挠了挠头。 “你看看就知道了。”程林终于顾及林悠行的疑问。 “嗯嗯。”林悠行点了点头。 现在场上，林珑手里还剩三张牌，陈梦晓剩四张，李源振六张，贺乾易剩七张，他头上直冒冷汗......还有一个双马尾女孩，手里还剩那么五张，一个高马尾女孩手里还剩六张，一个胖子男孩手里还剩三张......游戏正值僵局。 “绿九！”林珑还剩两张牌！ “绿六！”高马尾女孩还剩五张牌。 “黄六！”陈梦晓还剩三张！ “黄加2！”李源振突然杀出一张加2！场面顿时变得紧张。 “红加2！”胖子也打出加2。 “加4！换蓝！”双马尾女孩也不甘示弱。 贺乾易默默摸牌，不声不响。 “嘿嘿！good！”程林直说风凉话，脸上挂着嬉笑。 林珑也笑了笑，在贺乾易之后摸了一张牌，因为没有。高马尾女孩也摸了牌，场面突然发生反转。 “蓝一！”陈梦晓稳稳接住，还剩两张！ 又一轮过去，除了双马尾女孩和陈梦晓其他人都摸了牌。 “UNO！”此时此刻，陈梦晓手中仅仅剩下一张牌！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紧张起来了！孰胜孰败的时刻往往需要加4解决。 “红四！”李源振默默出牌。 “红加2！”胖子试图扭转局面。 却不料双马尾女孩默默摸牌。 “红二！”林珑也出了牌，手里还剩两张。 接下来又轮到了陈梦晓出牌，大家只能祈祷陈梦晓没有红或二，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她，胜负在这一刻有望揭晓。 “红九！”陈梦晓打出了自己手中的最后一张牌，结束了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