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生死瞬间
因有意识同步存在，尽管这把“元粒子切割器”没有任何说明书，张健仍然能在短时间内逐步摸索出它的使用方法。 切割器的刃片双刃且笔直，如同一把尺子，刃尖为锐利的斜切刃，假如看得见得话，估计整体有点像网上的直刀身切刃唐刀。 刀柄并没有上下之分，两端都可以伸出刃片，正反手持刀方式可以随时进行无缝转换。 由于刃片的状态直接与他的意识相连接，他能直接控制刃片伸出或消散。就算无法用rou眼观测到，要误伤到自己依然像闭气自杀一样，几乎是不可能。 他尝试着控制刃片一直延长。 一开始刀柄连同刃片的质量非常小，大概只有500克重，以至于他以为刃片根本没有质量。 不过很快他就确定刃片的确是以实体形式存在，因为出现杠杆效应，持刀所需的力量会随着刃片长度增加而成几何倍数增长。当刃片过长时，横向移动还会产生空气阻力，如同拿着个扇子扇风，把控起来并不十分灵活。 最终，刃片能延伸的极限长度固定在约五米。 尽管如此，这始终也只是一把近战武器而已，比起任何远程武器，五米距离实在是太短太短，而且超过三米时就已经较难把控。 好吧，怎么也比赤手空拳或者拿着钢筋铁条扫把棍去单挑湮灭者要好得多。 加上现在是在室内。常言道，人与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据说有人能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能连续躲闪30发步枪子弹，然后近身rou搏反杀。 可想到这，张健完全愤怒不起来，反而想笑。 “什么时候了，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张健赶紧把飘忽的思绪拉回现实，就这一阵子熟悉切割器的功夫，又耽搁了一两分钟。 其实他心底很清楚，既然湮灭者在引爆炸药包时没被第一时间引过来，那么徐胖子现在很可能已经连尸体都找不着，但他仍不愿意放弃。 他cao控刃片直接消散，随后紧握着刀柄，开始谨慎地往门诊部三楼前进，期间他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可以躲藏地方。 一楼大厅并没有任何异常，他从楼梯到达二楼。 二楼烟尘弥漫，从天花板到通往三楼的楼梯之间有数个被引力奇点破坏出的空洞，连成一条不规则的轨迹，不难猜到这些攻击是一直是追着奔跑中的徐胖子而去的。 张健从残缺的楼梯上到三楼，他刚从楼梯口露头，就看到被半面倒塌墙壁压在底下的徐胖子。 徐胖子双眼紧闭，只有头部与半边肩膀露在外面。在离他不到两米的地板上就有一个引力奇点造成的空洞，直径约一米，边缘处原本呈规整方格排列的楼板钢筋被拉成细丝，扭曲缠绕杂乱无章。 张健并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压低身形，用小碎步在柱子，咨询台，各个房间中快速穿行，同时保持高度警惕状态，谨慎地检查每一寸角落是否存在危险，期间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把所有可躲藏的地方通通确认一遍后，依然没看见湮灭者的身影。 “可能跑了吧。”他做出一个能自我安慰的解释，这才往徐胖子跑去。 他蹲下身用手按压在徐胖子的颈动脉上，当指尖传来脉搏的跳动时，张健感觉一直顶在心里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放下来。 人可以没有人际关系，可一旦有了，就会成为活着的最大的负担。 “喂！胖子！喂！”他用手拍打着徐胖子rou乎乎的脸，尝试让他恢复意识。 徐胖子艰难地睁开眼睛，大概是被重物压着呼吸困难的缘故，他嘴中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在...在...在...” “行行行，没死就好！先别说话，我只能把断墙稍微抬起，你要自己爬出来。”看到胖子清醒过来，张健双手扒在断墙上准备发力。 “在...你后面...天花板上...” 徐胖子话还没说完，张健就已经感觉到自己后背上方受到攻击，身边的碎石尘土全向身后飞去，而后又向四周迸射。 这时他意识里的防御力场读数也几近于零。 这么老的套路，结果还是中招... 湮灭者一直隐藏在一条主横梁后方，此刻它全身覆盖着黑色外骨骼，就连触手末端也有由外骨骼形成的尖锐倒钩，四个倒钩嵌入横梁与天花板中，把整个高大身躯固定在天花板上，与小臂融为一体的引力奇点发生器直指张健后背。 张健也不是没留意过天花板，但湮灭者躲藏在天花板主梁的另一侧，被主梁阻挡，加上医院这种楼宇结构层间距又特别高，以至于他根本没想到敌人会隐藏在天花板的主梁后。 更糟糕的是，他现在根本不能挪动位置，一旦离开原位，徐胖子就会遭受到引力奇点的直接攻击。 此刻双方相遇，只有你死我活。 张健迅速转身，并且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眼角余光上。 当眼角余光第一时间锁定住湮灭者准确方位后，他把手中切割器的刃片伸展至极限长度，在转身的同时，使用腰部的力量，以正手持刀的姿势向湮灭者横扫而去。 元粒子刃片快速掠过墙体，发出短暂而又尖锐的嘶鸣声。 一击横扫过后，刃片骤然消失，而后转瞬间又从刀柄另一端重新出现，并且同样延伸至极限长度，张健又以反手持刀的方式，往湮灭者回扫过去。 生死搏杀只在一瞬间。 双方的动作同时僵住。 天花板出现两道微不可查的裂口，星星点点的墙灰缓缓飘落。 “啪嗒” 湮灭者腰部以下的部分渐渐往下分离，黏连的血rou组织拉出几缕暗红的丝线，就像依依不舍的悲情恋人牵着对方的手，可终究也无法挽回必须分开现实。 “啪嗒” 湮灭者颈部以下的部分也掉落在地，黑色外骨骼开始散发出缥缈的黑烟。 “咚” 随着触手上的倒钩化为黑烟，那颗硕大头颅带着四条触手滚落到张健脚边，一双灰败的眼睛似乎依然审视着他。 “呼...终于结束了。” 张健回到徐胖子身边，准备把他救出来，可手中的黑色刀柄一时不知道该放什么地方。 就在他这个想法出现的刹那，原本完全一体化的刀柄如同放进焗炉里的千层酥一样，膨胀散开，重新化为一条条扭动的黑线，从他掌心的圆形印记返回他体内。 这到底是寄生虫还是武器...？ 把徐胖子救出来，张健扛着他半边肩膀，感觉自己像是扛着一块两百斤重的融化棉花糖。所幸一身肥厚的脂肪保护了他没被压骨折，还能勉强走路，不然张健只能把他拖下楼梯，然后找个手推车把他运走。 两人一步一步走出门诊大楼，往医院大门方向走去。 “刚...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徐胖子有气无力地问道。 张健拍了拍他肩膀“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 走到医院大门前，他们意外地发现那辆小货车依然停在那里，并且没有熄火，车钥匙静静地插在方向盘下方。 原因一眼就能看出来，其中一个轮胎已经炸裂开，就连轮毂也有轻微的变形。 使尽剩余力气把徐胖子塞进副驾后，张健从货斗下方的底盘卸下备用轮胎，掀起后排座椅靠背拿出千斤顶与其他工具，有条不紊地更换备用轮胎。 更换完毕后，他坐上驾驶位，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安静地思考着什么，而后对胖子说：“等我几分钟。”说完，他下车又再次往医院方向走去。 片刻过后，张健身披一件白大褂，把原本衣服上的那个规则的圆洞挡住。 此时他手里还多了一个沉甸甸的蛇皮袋，不怎么规则的轮廓看不出里面装的是什么。 “那...那是什么？”徐胖子问道。 “惊喜。”张健脸上露出一个阴深深的微笑，一甩手把蛇皮袋丢到后座，重新坐回到驾驶位上。 挂挡，松离合，踩油门，皮卡车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