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鲁莽的追赶
小巷内并不完全一片漆黑，两边人家的灯光透过窗户洒落下来，此时虽然已经过了睡觉的时间但依然有人忙碌着。 明亮些的环境并没有让罗兰德放松警惕，反而更加的紧张，握紧了手里的枪。因为在光亮所能照到的范围内，并不见逃窜男子的身影。 墙角，垃圾桶后还是用了逃跑时的能力，挂在了哪里的墙上？罗兰德不敢有丝毫放松，站在巷口游移着枪口和目光，在找到男人之前绝不贸然踏入小巷。 这貌似是一场耐心和眼力的比拼，男人貌似占据着绝对的上风。 但罗兰德清楚，处长那里迟早会知道有人逃脱，自己只要拖住男人撑到其他人到来就能获得胜利。 暗处的男人呢，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只不过是落荒而逃的丧家犬，只要被追兵追上就必死无疑，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浪费。 所以他出手了。 暗处猛然刺出一道黑影，极快的速度让它在灯光下看起来像是被拉伸了一般，直扑罗兰德的面门。 好在罗兰德早有准备，突袭发出的位置离罗兰德也有一定距离，他猛的向下一扑，一个翻滚躲过了这道直来直去的黑影，然后迅速抬手向攻击的来处开了几枪，子弹大多都打偏了，只有几颗似乎命中了敌人，发出金铁相击的声音。 尽管装上了消音器，制式手枪的击发噪声也是巨大的，这很明显让周围的住家察觉到了不对劲，不到半分钟，两边居民楼的灯光就尽数熄灭，声音也全部消失。 罗兰德见到此景暗怪自己鲁莽，但事已至此，索性将弹匣尽数清空，全部向那个地方射去，然后连忙向后翻滚离开了原地。 预料之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反而是小巷内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罗兰德正疑惑之际，响起了一阵细微的窸窣声，罗兰德面朝那个方向后退了几步，正欲找到安全的地方换单时，那声音却越来越微弱，直到消失不见。 罗兰德起初有点疑惑，随后才反应过来，那人大概已经趁着这一片黑暗时逃跑了。 罗兰德懊悔的跺跺脚，回到巷口给手枪重新上了膛，靠在墙上等待着。空旷的街道上很快出现了两个他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呢？”艾丽卡冲到罗兰德面前问道。 “从这条巷子逃跑了，我没留住，应该是跑掉了。”罗兰德指指巷内，有点无奈的说。 “哥德里克，你去看看。”艾丽卡对哥德里克说道，随后又看向罗兰德。 “有受伤吗，不是叫你在门口等着吗，怎么还追过去了。” “我还好，除了这身新制服弄脏了之外没什么事。”罗兰德指了指自己因为几个翻滚沾了一身脏的青蓝色清洁工制服说。 “有人逃跑了肯定要追啊，你们也没跟出来我就一个人上了，虽然大概还是叫他跑掉了。”罗兰德说。 “里面已经没人了。”哥德里克从巷子里走出来，对二人摇了摇头。 “你还是普通人，孤身面对植入者还是太冒险了，不管他是什么程度。”哥德里克也说道。 “我知道了，那我们现在是回去？”罗兰德点头说道。 “回迷梦之蜃吧，处长和汉斯应该还在那里等我们。”哥德里克说。 罗兰德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待到两人都上车后发动了引擎向迷梦之蜃开去。 “那人不清楚什么能力，但很明显有着能够攀爬墙体的作用，一路上他就像壁虎一样，轻而易举地就爬上了高楼。”罗兰德在开车时对艾丽卡说道。 “壁虎一样吗，我记下来了，或许以后会有用。”艾丽卡点点头。 回到迷梦之蜃前，琼恩和汉斯已经站在了门口，手里拿着一沓文件，面色阴沉。 “处长，解决了吗？”罗兰德摇下车窗，看向琼恩。 琼恩点点头，艾丽卡在副驾又问又问：“不是说留活口审讯吗，怎么一个人都没带出来。” “上车谈。”琼恩打开车门，坐上了车，语气平静的说。汉斯也坐进了后座 这让车内的几人打了个寒颤，平时的琼恩一副和蔼平易近人的样子，此时语气却平静的不可思议，这毫无疑问代表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影响到他的心情。 汽车发动，在回警局的路上，琼恩开口了。 “我已经在里面审过了，有价值的目标已经逃走了，该得到的情报也得到了，就没留活口。” 罗兰德听得有些发寒，他知道处长对敌人大概是雷厉风行绝不姑息的风格，但没想到这样决绝。 “原因只有一个。”琼恩展示了手里拿着的那沓文件中最上面的一份，上面写着酒水外卖订单。 “里面我已经看过了，结合从那些人口中得到的情报，迷梦之蜃暗中做着与城外沟通并运输粮食酒水等生活必需品的协议。” “而运送的目标正是异灵教。” 琼恩此话一出，车内的人都惊讶不已，罗兰德虽然不清楚异灵教是什么，但看众人的态度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估摸着是个邪教。 “如果他们供出的事属实，那逃走的那个人就是这里的总管，也是由他一手负责与异灵教的沟通和接洽。”琼恩严肃的说。 “异灵教一直致力于推广他们那种诡异疯癫的植入方式，倡导人和异化体做到真正的共生和沟通，但我们都知道这根本行不通。”琼恩说。 “这份订单里，详细记载了迷梦之蜃与异灵教的交易内容，近几个月内，异灵教要求的‘货物’中多出了人类。”琼恩平静的说，但难掩其心中的怒火。 “要求的数量越来越多，光这个月迷梦之蜃就向城外输送了大约三十人。我有一个猜想，如果正确，那么代表异灵教和这次的祖母有着联系，并且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祖母的到来。”琼恩说道。 许多异化体的进化条件在一开始都和人类有关，仿佛它们被创造出来时就是为了敌对人类存在的，这是罗兰德从员工手册中了解到的。对于祖母这种特殊的个体来说，大量的人类有什么用呢？罗兰德不清楚。 只是这么多的人口失踪为什么先前没有被重视呢，罗兰德思考着，但联想到迷梦之蜃的地位也就释然了，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叹惋。 迷梦之蜃，这里是耶伦威尔城最大的吸金窟，是无数少女沉沦的腹地，是富人纸醉金迷的圣地，也是穷人们盼望进入的天堂。有人在这里妻离子散，也有人在这里醉生梦死。从迷梦之蜃庞大的占地面积和那些供人长住的包厢就可见一斑。 迷梦之蜃常常挂出招聘的广告，看起来条件优渥，门槛极低，不仅有着员工宿舍还有高昂的工资和各种福利。这些条件吸引着无数无知而不幸的人飞蛾扑火，大多都孤苦伶仃，无人在意。 罗兰德打开车窗点上了一支烟，踩下油门不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