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使命
陈默脸庞涨得通红，他感觉后背的重量在不断增加，仿佛泰山压顶。 他的双腿开始不住地打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背上的石碑压趴在地上。 于此同时，一道细碎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回响。 “人族不配，人族不配，人族不配……” 陈默觉得又气又好笑：“你一块磨牙石，也敢鄙视你爹？” 他两腿踏破脚下的石板，深深陷入泥土之中，一股强横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涌出，原本被压得有些扭曲的脊梁逐步回正。 “以为自己很高贵？不过是我笔下的一块磨牙石罢了！”陈默冷笑道。 他背上的撼山碑的妖纹尽数亮起，似乎是想要竭尽全力压垮陈默。 但陈默的脊梁已经彻底回正，他慢慢从泥土中拔出双腿，身体彻底站直。 此时陈默浑身血气涌动，额头沁出大颗汗珠，他的脊骨咔咔作响。 而他那古铜色的皮肤逐渐变得白皙，原本就壮硕的肌rou再度凸出了几分。 “半步玉肌境！”陈默感受着体内如潮水般涌动的力量，吐出一口箭似的白气。 而他背上的撼山碑则是失去了光华，重新变为了灰不溜秋的样子。 陈默心念一动，指尖亮起一道元神之力。 如今撼山碑已经提不起半点反抗的意思，只能老老实实地等待着陈默的灵魂印记印刻于其上。 陈默的指尖的元神之力散去，此时，他感觉到和撼山碑之间出现了一股极为奇妙的联系。 陈默心念一动，撼山碑轻轻颤抖，随后悬空半尺有余。 几息时间之后，陈默承受不住元神的消耗了，撼山碑“咣叽”一声砸到地上。 “要驱动这东西，我的元神起码得达到炼虚境。”陈默喘息道。 懵懂境，感应境，清明境，被称为后天三境。 当元神清明之后，便应该探寻先天，追求元神的本真，而在这过程中，便会遇到许多虚妄，此时，元神境界便又有三重，炼虚境，化虚境，洞虚境。 陈默背起撼山碑，此时撼山碑的重量刚刚好，虽然也颇为沉重，但陈默完全可以快步行走，没有之前那般如此夸张，寸步难行。 他迅速将宝库内的药材和宝物丢入乾坤囊中，反正他身上的乾坤囊够多，装得下。 搜刮完宝库之后，陈默继续朝巨象山的其他地方进行探索。 和赤霞山类似，巨象山也有许多矿区和药材区。 即便没了那胖脸象妖，也迅速便有了其他象妖自愿成为陈默的向导。 “鹭妖上仙，此处是灵矿区，这些矿奴每日可以挖取百斤粗矿。”一只象妖殷勤地向陈默介绍道。 陈默平静地点头，巨象山的灵矿区，不像赤霞山一个个矿洞那般，而是一个宽阔的采石场，无数矿奴在象妖的鞭笞之下麻木地搬运着灵矿。 陈默看着这些赤身裸体，头发蓬乱的人族，扭头询问一象妖道：“这些人奴都是从哪里抓来的？” 那象妖显得有些惊奇，对方身为苍鹭城的鹭妖，居然不知道人奴交易？ 它毕恭毕敬地道：“这些人奴都是从苍鹭城的市场买来的，价钱非常便宜，一吊钱能买十几个。” 陈默回忆着书中的内容，与之相关的记忆逐步清晰。 大部分人族都是被妖族圈养起来的，而养殖人族甚至成为了妖族的一个产业，其中细节种种，罄竹难书。 陈默嘴角微微抽搐：“我当初有写这么反人类的内容吗？” 写书的时候，陈默的目光一直集中在妖族主角身上，自然不会想到在这一世界观下的人族会有多么悲惨。 那象妖此时殷勤道：“上仙可饿了？要喝人心汤吗？” 陈默只觉得反胃，正要摇头，那象妖又道：“象正之前圈养了一大批适合做食材的人族，味道十分鲜美……” 陈默眸光闪烁，他尽量以平淡的语气道：“带本座去看看。” 那象妖眉开眼笑，觉得已经成功讨好到了未来的新主子，连忙带着陈默到了巨象山的某处。 陈默惊愕地看着眼前类似猪圈一般的环境。 其中许多人生的和肥猪一般，他们因为体重太重，只能拖着双腿在烂泥中爬行，皮肤如泡了水一般发白浮肿。 许多人趴在食槽中，哼哧哼哧地吞食着其中的如糊糊一般的食物。 “您要吃哪个人族？”旁边的象妖用无比谄媚的语气对陈默道。 陈默看着眼前这荒谬的一幕，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神情变得无比复杂。 “我现在清楚了，无论是有情有义的象正，还是冷酷无情的赤蟒，对于人族而言，它们都是一丘之貉，都是凶狠残暴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大妖……” 他忽然伸手，一把掐住了旁边象妖的喉咙。 那象妖没有防备，沉重的身躯直接被陈默一把提了起来。 “而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就是颠覆这个被我亲手创造出来的荒谬世界……”陈默凝视着手中象妖充血的眼眸，五指的骨节弯曲，开始发力。 “咔嚓，咔嚓。”象妖的颈椎骨被他捏得粉碎，生机彻底消散。 陈默松开手，象妖的尸体扑通一声落到地上。 陈默靠近“人圈”，伸手掰开栅栏，露出一个大洞。 但里面的人依旧沉醉于食槽中的糊糊，甚至没一个人抬头看陈默一眼。 “对不起。”陈默看着里面不成人样的人族，低声道。 他走出这个压抑的地方，来到了之前来过的采石场。 “上仙，您是回来要灵石吗？”一只象妖见“鹭莫”归来，连忙上前殷勤问道。 “不，我来要你们的命。” 陈默冷声道。 他身后猩红的火焰猛然出现，在半空中汇聚成一条巨大的火焰蟒蛇。 火焰蟒蛇一头扎下，将一只象妖瞬间消融为了一副骨头架子，其中的血rou尽数转化为血气被陈默吞噬。 “上仙，这是为何？我等皆以臣服！”周围的象妖见陈默动手杀戮，纷纷大呼小叫鸣不平。 “为何？我改主意了。”陈默语气淡漠道。 “弱rou强食，这个法则，你们不是很尊崇么？” 火焰长蛇席卷而去，将一众象妖的身躯覆盖，一声声惨叫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