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神宫林野战医院
时至午夜，火影办公室里依然灯火通明。 三代目猿飞日斩摩挲着手边堆积如山的卷轴与文件，完全没有休息的打算。 …自从接下一村之长的重任后，猿飞就习惯了这种忙碌的生活。 比起过往跟在扉间大人身边，一心只考虑如何提升个人实力的日子，复杂枯燥的日常政务挤占了大量精力。 以至于三代目不得不一再延长办公时间，确保个人战力和内政管理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凭着这份超人般的工作热情，猿飞日斩甚至能做到一心多用，分出精力关注木叶村新一代的教育问题。 此刻听着奈良元就的汇报，威视日盛的火影大人只是稍稍抬眼，便止住了对方的话头。 “元就，我们是老相识了。把第五班托付给你虽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但本质上还是因为包括我本人在内的顾问团相信以你的能力足以胜任这项职务。 因此关于第五班的教育事宜，你大可自行决断，不必因为任何人的身份心存顾忌。我不希望在眼下这个关键时期有任何人打着任何名义在村里搞特权。” 三代大人的话不长，总结提炼一下，无非是“领导看重”“一视同仁”的老生常谈。 但这些片儿汤话其中很大一部分不过是为了撑撑场面——毕竟倘若真的公平公正，第五班这三位成员根本不可能被分在同一个团队。 然而奈良元就毕竟不是十七八岁愤世嫉俗的毛头小子。 对于这种“心口不一”的做法，他不仅没有丝毫反感，甚至还对三代目生出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 ——一把手固然权势煊赫惹人羡慕，但作为负责任的领导，从接任火影大位的那天起，猿飞日斩就不得不与原本的身份做出切割，将人伦亲情从钢铁般的意志中抽离出来。 抛开绝对公平的乌托邦式幻想，倘若日斩没有担任火影，那以猿飞一族的权势，绘里奈这样精通咒文的天才大可以安居幕后，远离生死搏杀的危险战场！又哪里需要像现在这样多此一举，委任奈良元就作为带队老师，保护那三小只的安全？ 更有甚者，日斩大可以像如今村内某些当权者那样，以冠冕堂皇之词保护整个家族的有生力量，作壁上观、笑看成败！ 但现实从来没有“如果”可言。 同为特权阶级，猿飞一族固然因火影之位获得了无上荣光，但为此付出的代价同样令人唏嘘嗟叹。 “猿飞大人，我并没有刻意褒美绘里奈的意思，只是以最直观的方式向您汇报目前的教学进度——以忍者才能而论，绘里奈小姐的前途在那三人中的确最为广阔，今后的发展也最值得期待。” “可是根据暗部的汇报，那个叫山田总司的孩子不仅完美抵挡了今夜的突袭，甚至凭借血继限界反过来让你吃了大亏。”三代没有抬头，只是从桌上错落有致的文件堆中取出了一份资料。 “这孩子一年前被田中正成发掘，后来又利用课外实习，在木叶医院学习医疗忍术。半年前宇智波富岳的伤势即是得他相助才最终痊愈…你不认为比起绘里奈，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更加前途远大吗？” “恕我直言三代大人… 山田总司目前展现出的个人能力的确出众，但除去医疗忍术与血继秘法之外，他在体术、忍术、幻术、查克拉保有量等基础属性上远不能和绘里奈小姐相提并论。” 奈良元就从办公桌上拿起日斩专门挑出的档案，看着封面上少年总司在忍者注册时拍下的照片，他依然坚持自己刚才的观点。 “想必您也很清楚，这个年纪的忍者各项技能都处于快速上升时期。 经验、技巧甚至作战意识都有机会通过后天训练来弥补，可唯独与生俱来的忍着才能难以更改。 何况山田总司的血继限界目前看来只是隔代觉醒的孤例，缺少同体系的传承教育，单一秘术的福利期很快就会结束… 一旦被世人识破深浅，先前被掩盖的诸多问题就会一一显现。” “元就，才能这种东西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话说到这里，三代目终于暂时放下了手边的工作，打断了奈良元就的汇报。 “尽管各项基础数值并不理想，但那个少年却拥有与年龄不符的老练成熟与触类旁通的机灵聪慧。” “我不否认这一点，只是…” 元就的话还未说完，又被猿飞日斩制止：“我所指的并非是待人接物的情商，而是针对忍术开发、学习方面的能力。” 三代目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元就细看手中的档案。 “或许你已经见识过山田总司依托血继施展的秘术，但有一点我必须补充说明——不论是帮富岳捡回一条命的垢舐之术，还是让你吃苦头的雨女心中术，甚至包括施术依托的那种特殊玻璃线，以上成果都并非来自家族传承，而是山田总司本人钻研的心得…” 猿飞压低声音，但一字一句都说的清清楚楚：“这孩子还差半个月才满12岁，从血继觉醒到今天，也只过去了短短一年而已。” “...！？” 奈良元就愕然。 作为奈良一族的重要成员，他深知继承与创新是难度截然不同的两项工程… 所谓的秘术，哪一个不是浸yin此道多年的前辈通过长期摸索、试验，才最终为后辈子孙留下的宝贵财富？ 哪怕是像他这样的资深上忍，大多数情况下也只是根据个人特点在原有基础上对现存秘术做出调整。 至于另辟蹊径、自成一派，恐怕大多数人连想都没有想过… 然而根据日斩大人的说法，山田总司不仅走通了这条最难的路，甚至一年内就已经开发了两个功能不同，但完成度都相当之高的新术式！ 这样的才能与其说是引人艳羡，倒不如说反而让人害怕… 多年塑造的世界观让他本能的不愿意相信会有如此荒诞的事情发生。 但当奈良元就的目光与三代目在半空交汇，他最终还是通过这种无声的信息确认方式坐实了火影大人的说法。 至此，元就的脸上的惊讶渐渐消解，却多出了几分苦涩与自嘲。 “这种事情，光用听得就觉得毛骨悚然…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他再次下意识地拂过自己之前中招的侧脸，言语间潜藏的情绪顿时更加复杂——先前的突袭奈良元就固然没有全力以赴，但照如今的情况看，自家徒弟恐怕也没有尽展手段… “火影大人，我突然觉得自己可能胜任不了第五班担当上忍的职务啊…” “不必如此，就算山田总司的确是块璞玉，但现阶段依旧缺少领路者的指引和战场的打磨，为了避免他走上歧路，由你作为他们的老师再合适不过。” 三代目按下元就的担忧，又继续道：“这次的神宫林野战医院营建计划就是个绝好的机会，我希望你们师徒四人能通过此次任务真正形成一个团体，这对火之意志的继承与发展都大有裨益。” “好吧，属下尽力而为…” 奈良元就嘬着牙花离开，但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猿飞日斩却没有立刻投身于其他事务。 ——实际上，他刚才递给奈良元就的报告并不完全。 排除针对少年个人能力的分析，直属火影的暗部组织其实还发现了总司与井上久秀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对于日渐向政治动物转变的日斩而言，这份报告的内容反而比此前提到的忍术研发能力更让人费解。 以至于他一度从总司身上看到了扉间老师的影子… “异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