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阴谋前奏
“战争是一场公平的考验，是力量、智慧、品格、运气的终极对决。 对于我们这些狭隘脆弱的凡人而言，终其一生也无法参透战之必胜的法门，因此唯一能做的，就是对战争抱以十二万分的警惕！” 长宗我部昌幸的声音沙哑，但言谈之中完全听不出半点衰老迟滞的感觉。 相反，因他坚定决绝的态度，倒让那些从他口中吐出的箴言多了几分打动人心的力量：“在砂忍没有掀开所有底牌之前，神宫林野战医院绝对不能进入满负荷运转状态，这会让我们彻底失去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 “可非战斗减员的情况总不能放任不管…” “让村子那边加派人手，进一步巩固神宫林地区的医疗资源承载能力。” “...” 纲手这次没有再接话，她侧脸看向宇佐美主任，其中的意味再明白不过。 …木叶医院的人力储备情况，眼前两位院方负责人心里都应该有底。 早在野战医院建设计划的筹备阶段，木叶高层就针对支前大队的人力配比详细咨询过老院长的专业建议。 可以说为了组建起这支囊括了全村三分之一医护人员的大型团队，村子已经对现有医疗资源进行了数轮优化。 现在还要继续向火影办公室要人，简直无异于棉里榨油、石上刮盐，怎么想都是强人所难！ 又何况包括纲手、宇佐美甚至总司本人在内，这些相对年轻的指挥者既然领命出征，或多或少都憋着几分建功立业的心思。 他们天生厌恶与因循守旧的保守派为伍，自然在决策中也掺杂了部分反抗权威的心理暗示。 因此对于还未开战就向后方提出各种要求的“没出息”行为，争强好胜的年轻人都将其看成推卸责任的做法，从本能上就存有几分抗拒。 但老院长作为熟悉内情的专家，既然敢在这时候开口，心中自然已经做好了全盘规划。 还不等几人通过眼神交流拿出个替代方案，老爷子已抢先一步接过了话茬：“非常时期自然也要有非常之法！除去扩大生产规模，我建议对医疗器械、药品等重要战略物资实施配给管理，一切以供应前线建设为最优先。” “这样安排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解决药品缺乏的问题。但就算医用器材的缺口能在短时间内弥平，医疗人员的短缺又该怎么处理？培养一个合格的医疗忍者可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任务。”宇佐美主任见缝插针，主动追问。 而一旁的总司却已抿嘴不言… 老院长口中类似战时贡铲拄翼的管理制度触动了某人骨子里的基因。 他大概已经猜到长宗我部昌幸接下来针对人手紧缺的应对措施。 ——医疗行业的从业经历让他们习惯性地将医护人员的培养看成难以短期收效的长线业务，但事实上，战地急救工作并不需要如此丰富的知识储备。 诚然，战地卫生员的专业素养与专科大夫不可同日而语。 但针对眼前的困境，建立特殊的人才培养通道或许也不失为变通的好办法。 “业务水平全面过关的医生的确不好培养，但老夫认为，我们现在需要的根本不是独当一面的全科大夫。 让负责留守的井上久秀主任抽调一部分人手给支援前线建设工作的忍者进行培训，教会他们基础的过敏测试流程，包括其他入门级别的辩症与药物使用常识。有他们分担诊断和处置流程，人手紧缺的压力自会显著降低。” “但制度改革毕竟需要时间，在新政策生效之前非战斗减员的状况…” 宇佐美主任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那边已经一拄手中的拐杖，打断了他的发言。 “敌人也在付出代价！这是对双方忍耐力的考验！” 老院长再度加重了语气！ 肺部工作压力的骤然提高让本就身形瘦削的长宗我部昌幸形销骨立，整体形象已近乎一具铜铁浇铸的人像雕塑：“砂忍四面出击的做法虽然给我方后勤工作制造了困难，但这并不能改变风之国平均战力处于劣势的现状。 如此疯狂的出击策略势必将引起大面积的伤亡，只要我们选择合适的应对方式，那么敌我双方的总体态势就不会发生逆转！” “呵…恕我直言，您之前不是一直对人员损失的问题颇为上心吗？为何又突然改变了看法。” “那只是你自己狭隘的看法，宇佐美主任。” 面对半兵卫的诘难，长宗我部院长不仅没有被戳中痛点恼羞成怒的意思，与之前发言时相比，反倒平静下来。 “不论生死，我只对胜利负责。” “...” 短暂的沉默让会议室的气氛近乎凝固。 往常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老爷子都会看向元就老师，期待他以总指挥的身份做出决断。但这一次，老院长却一反常态，通过肢体动作的微妙调整把矛头放在了纲手身上。 这个固执己见的犟老头虽然平时给人留下的多是直来直去、一意孤行的人物印象，但大半辈子积累的人生经验其实早让他在政治斗争中获得了超出常人的敏锐嗅觉。 ——长宗我部院长明白，如果自己与青年一派的意见领袖陷入私人话题的争执，只会瓦解之前那一大段局势分析的力量。 他很清楚现阶段五人领导小组中真正拥有拍板权限的人究竟是谁。 是以在最后关头他完全没有理会宇佐美主任的挑衅，反而直接把争论的焦点引导到满脸严肃的蛞蝓公主面前。 如此一来，后者此时即使有心偏袒少壮派，也不可能否定老院长提出的正确意见。 …于是作战会议的结论彻底反转。 由总司与纲手共同提出讨论的“威力加强版996方案”被彻底否决！ 但相对的，蛞蝓公主也明确表示需要抽调一部分专攻生物毒素的医疗人才，建立快速应对小组，针对砂忍愈发猖獗的投毒行动展开反制。 刚刚发明了“入内雀”之术的山田总司自然名列其中，而其余6人也都是对相关领域颇有建树的医生。 对于这样的安排，少年本人自无不可。 …虽说提案被否让他错失了一个在大众面前刷声望的机会，但针对支前大队内部如此复杂的权力架构现状，总司心里早为下一阶段工作中可能面临的困难做好了思想准备。 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这个看似寻常的职务调动却最终引发了其后一连串的蝴蝶效应，整个神宫林野战医院的建设计划，甚至都差点儿因此遭到破坏。 ——快速应对小组成立的头一天，总司就遭遇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暗杀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