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日后你惹祸
“医院的形势发生改变，为了继续推进变革，其后新生代与保守派之间的冲突势必愈发激烈。这个时候升我的职，比起奖赏，恐怕更多还是希望我顺势扛起对抗长宗我部院长的大旗吧。” 总司叹了口气，故作沉重的开口：“希望到时候学生的下场能比宇佐美主任更体面。” “啥？接替宇佐美主任的位子？就你？” 元就老师的表情先是闪过一瞬阴郁。 但很快又在接连反问中故意摆出一副不屑的神色。 “做什么白日梦呢？ 你现在连在职医生的正式编制都没下来，哪能因为研究出一两种新奇的毒药就越级提拔！别瞎想了，这次回去肯定是你老师我升官~” 元就老师的话让总司一愣。却并非是出于被直系领导抢走功劳的的怨愤。 ——自家担当上忍今晚的表现很反常！ 总司很确定他最近没跟什么人吃过饭…因此合理的解释自然就只剩下一种。 但话说到这份上，山田君却也没有直接戳破老师的心思，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刻意扯开了话题。 “宇佐美半兵卫的身份太过特殊，何况此事又和纲手大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为了安定村里的议论，火影大人此时想必也正在为支前大队爆出的大事件烦心。” 山田君吐了口气，将稚气未脱的嗓音压低了一些，开启了连珠炮般的表态与分析：“击退砂忍的功劳势必要奖赏，否则先前为年青一代上位的铺垫等于打了水漂； 但火影一系‘背刺’盟友的做法也必须做个了断，否则其他期望通过内部改革重新分配权力的忍宗恐怕也很难继续真心实意的与三代目站在一边。” “好了，别说了。”元就老师抬手。 “我作为第五班的学员，又是此前由您亲自提名的协调专员，于情于理都应直接对作为直属上司的您负责。今夜取得的一切战果，也理应归功于您指挥有方。但今次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停一停，停一停...”奈良元就用另一只手扶住额头。 “学生知道，您向来是懒于处理这些琐事的。 既然如此，我看还是由学生自己直接跟火影大人对接——正好宇佐美主任落马，外科副主任的职务正合适由我来接任，到时候各方面也都好交代...” “我说了，闭嘴！” 总司一连几次打断元就老师半路插话的意图。 这种低情商的“僭越”行为，明显不符合山田君一贯的行事风格。 但今天，少年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师道尊严，甚至在元就老师收敛玩笑之意，逐渐加重语气的过程中依旧我行我素。 …这当然不是总司突然吃错了药，跟自己的前程过不去。 他之所以如此坚持，主要是有两层原因。 “抱歉，学生做不到。” 跪坐在侧面的总司突然向后挪动半步，向第五班的担当上忍深深鞠了一躬。 他把额头紧贴着地面，但口中的声音却依然清澈坚定：“我很感谢您的良苦用心，元就老师。 但有些事情不应该，也不可能由您一肩抗起。 猪鹿蝶三家从木叶建立之初就是火影系的坚定支持者，千手隐没之后这份纽带又被传承到日斩大人身上。 如果因宇佐美半兵卫泄露情报引发的余波最终由奈良一族抗下，那么对整个村子的权力架构，以及奈良本身的信誉都将造成巨大的结构性损伤——眼下正值用人之际，后方的安定压倒一切。” 宇佐美一族的事情不可能轻易翻篇。 恰巧总司又因为神宫林发生的战斗在支前大队积攒了巨大的人望！ 那么站在高层的角度考虑，将大战获胜的功劳与盟友的怨愤转移到展露头角的山田君身上，就成了最经济实惠的解决方案。 ——更具体一点说，以三代目为首的内阁大概率会将半兵卫曾经的职权交给总司，并开动宣传机器将他作为青年一代的榜样人物送入大众的视野！ 但同时，吃下这份好处的山田君恐怕将有很长一段时间被迫滞留在前线，远离木叶真正的权力核心。 这期间，吞下苦果的宇佐美家将会在高层的默许下伺机对少年展开打压。 总司本人更是必须在右手受伤的前提下继续面临局势日益紧张的边境风云… 更要命的是，失去了宇佐美半兵卫的制衡，同样身处前线的总司与老院长将被迫进入“二分天下”的正面对决！ 元就老师不怀疑自家得意弟子的妖孽程度。 但这么快就对上医疗部门的终极大boss，毕竟还是太过仓促了一些。 因此，常年处于摆烂状态的奈良家咸鱼才难得动了恻隐之心… 他的争功，实际上是在以自己为盾牌，分担总司身上的重担！甚至颇有些自我牺牲的意味… 也是因为如此，总司才会行大礼表示感谢... 但随后，少年还是主动提出为了大局，由自己主动扛起这口黑锅。 ——对于向来懂得利益交换的总司而言，他之所以在此时挺身而出，当然不可能完全是出于维护木叶大局的考虑。 看穿忍界兴衰的“预言天赋”，配合上魔咒系统带来的外挂，让总司对于自己的未来规划充满了信心。 因此即使眼前普外科副主任的职位对普通人而言完全是弊大于利的毒饵，但对总司而言，却有极大概率能成为他事业腾飞的重要助力！ 既然如此，便宜人情不做白不做... 他说不得也得“高风亮节”、“舍己为人”一回！ 也顺便让有心注意自己的大佬们看看，山田总司身上也不是没有闪闪发光的“火之意志”烙印！ 只是这些内心的盘算，总司不可能向元就老师一一说明。 于是面对这位相处不久，却隐隐彼此心意相通的良师，他除了感激之外还多了几分歉疚之意... 而相较之下，不清楚内情的奈良元就可是实打实的意难平。 “...” 元就老师收敛起佯装的怒气，整张脸突然变得毫无表情。 沉默几秒后，他又用相识以来最为严肃的目光看向跪拜在地的总司，然后身体稳稳前倾，伸出左手轻轻拂过少年的头顶。 “...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你真的知道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吗？” “无非是比现在更辛苦一些罢了，学生已有觉悟。” “没那么简单…至今为止不论局面再怎么险恶，至少村内高层的意志隐隐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而一旦接替宇佐美留下的空缺，火影大人将会在后续斗争中保持中立，甚至更偏向你的对头。你真的准备好面对暴风雨了吗？” “云波浩渺，风掣雷行…忍界重新进入和平周期之前，我们谁又不是在风雨里砥砺前行？” 总司重新坐直身体，笑容明媚：“难道这风雨吹打得别人，便吹打不得山田总司吗？” “...” 元就再度无言。 他松开左手，转身借着营外的火光在信纸上奋笔疾书——看台头，赫然是一封以私人名义寄给奈良一族的家信。 “您这是…” “你说呢？” 元就狠狠“剜”了总司一眼！ “劝不回来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做老师的只好尽最后一点心力…” “这…学生日后若有建树，一定不忘您的栽培。” “切，别说便宜话了！” 他哭丧着脸，反复斟酌着措辞，每一笔都落得格外小心：“只希望你日后惹祸，别把我一起供出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