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提前篇：太子
2011年，夏。 骄阳似火，天气燥热，某人已经按耐不住了！ 教堂钟楼的阁楼里，守夜人身上穿的是洗得变形的花格牛仔衬衫，破洞连着破洞的牛仔裤，即使在阁楼里，他还是喜欢顶着卷沿的棕褐色牛仔帽。 老牛仔摸着自己中年发福的大肚腩，像颗硕大的马铃薯般躺在沙发上，脚上的牛仔靴翘得老高，靴子上的马刺亮晃晃的。 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电影幕布上，一只大手胡乱摸索着推开了一堆空罐子，很轻松地就摸到了一罐啤酒。 虽然看了不下百遍，但放到贾利古伯与弗兰克的生死之战时，守夜人的眼睛还是不出意外的亮了起来。 他已经知道结局，但依旧期待，他目不转睛，不想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噗嗤”！ 那灌还未打开的啤酒突然被那只手硬生生捏爆，白沫四溅。 守夜人的眼中不知为何突然没了光，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的身影就是那样一闪而逝，可能连沙发都不知道翘在上面的腿是以何种形式瞬间就离开了。 守夜人毫不怜惜的一把扯下白色的幕布，在墙面某处拍了一下，一个暗格随之打开。 里面的空间不大，只放着一个依旧崭新的合金箱，在投影仪的弱光下，它闪闪发亮。 墙面上，贾利古伯侥幸取胜，夕阳下只剩下这个孤独的胜利者。然而最想看到这一幕的人，却早已离去…… 图书馆的某条走廊，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银白色的劲发背在脑后，他是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希尔伯特让昂热。 有风吹过，同时是一个人影的衣襟在轻微拂动，他隐于黑暗之中，像是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泽鳄。 没人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所等待的猎物是什么。不过，当昂热正在按电梯，完全背向他的时候，泽鳄咧嘴笑了，甚至笑出了声！ 走廊上的时钟突然不走了。 电光石火之间，一柄漆黑的利刃就那样以极快的速度劈斩过去。 “叮！”金属碰撞的尖鸣！ 血红花纹的折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昂热握在手中，并且他的速度竟和泽鳄不相上下，连监控都没看清昂热是何时转过身来的。 他挥出的折刀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击，同时左手夹着的黑卡被他射飞出去，黑卡高速旋转着向泽鳄的心脏插去。 泽鳄不笑了，他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被昂热发现的，他隐藏得很完美，最后就要一口咬死猎物时，猎物却抢先一步做出反击。 泽鳄后撤了几米，高速旋转的黑卡在他眼中是那样缓慢，被其随手抓住扔在了地面上，他不解地问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昂热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口袋中的手机，开启免提，声音加到最大。 之前被设置成静音的手机传来某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并且这个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仿佛就在自己的身后。 此刻，一个邋遢的老男人歪歪斜斜地立在泽鳄后面——是守夜人。 他的右手攥住合金箱子的一个棱角，拖着它任其与地面摩擦，后面留下一条连续的几寸深的划痕。 这只合金箱竟是以炼金工艺制成！ 守夜人的左手向下垂着，手中握着的是正在与昂热进行通话的手机。 整片区域的灯光突然亮起，莹蓝色的光束投下，光束中站着身材纤细的女孩，她的肌肤晶莹得近乎透明，淡蓝色的长发委地。 她安安静静地浮在走廊的一边，可正是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此刻却有着一双布满杀意的恐怖眼神。 “原来是你。”看清了泽鳄那张年轻的、俊俏的脸，昂热不慌不忙地说。 “去死！” 手持黑刃的泽鳄大喝一声，同时迅速向昂热冲去，至始至终，他的猎物只有昂热一人。 他很自信，即使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他依旧有绝对的把握杀死猎物，这种自信源于他强大的实力！ 可是为什么当他冲上去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呢？ 他连昂热的抬脚动作都没看到，就被后者踢飞出去，血液在咽喉翻涌。 昂热的言灵同样也是位列84号的时间零，但老人很清楚，刚才的交手并不是说昂热能把时间零发挥到连自己都望尘莫及的地步。 恰恰相反，他掌握的时间零肯定胜了昂热不止一点，因为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时间零的人，他的时间零才是世界之最！ “太子。我厌恶你身上这股腐臭味，这么多年，每次想起我就恶心想吐。” 守夜人黑着脸，带密码锁的合金箱被他双手托着，手机躺在地面上，破碎不堪。 守夜人的言灵是位列106号的戒律。在很大的一个范围内，只要血统低于他，则这个人必定会无法施展出自己的言灵。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军训校场上，每当主教官吹响了哨声，所有军训的学生必须在第一时间停下所有动作，原地军姿立正，这是令行禁止。 所以这种能力的言灵，被发现者称作戒律。 “没想到你竟然可以把戒律整个压缩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内，我以前可真是小看你了！” 先前的失手正是因为太子的时间零被压制了，而昂热的却没有。 一口鲜血喷出，太子苍老的脸上露出恐怖的笑容，即使没有时间零，他的动作依旧快如疾风，他贴在昂热周围，轻松地躲避着昂热的各种攻势。 “我用不出言灵不要紧，他要是用不出时间零可是会死的！” 太子十分得意，他猜的果然没错。守夜人对戒律的运用再高超，也不至于将范围压缩到只有一个人形那样大。 所以之前昂热在有绝对的速度优势的情况下，只给了自己一脚，而不是用那把锋利的折刀一击毙命。因为在他的周围，昂热的时间零也会失效，一切都会慢下来，这时自己也就占据了速度优势，也就拥有了主动权！ “哦？我们的屠龙猎手回来了？还有龙影……好久不见！”昂热虽然显得有些吃力，但依旧笑着与太子拳脚相接，余光瞥了一眼那边黑着脸的守夜人。 强烈的杀气四溢！ 那是把通体呈暗金色的，外形酷似巴雷特狙击枪的武器，狙击镜上伏着一头中国古老传说中的红龙！ “不！我和他缠在一起，你打不中的，你不能开枪！”太子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愤怒地嘶吼道。 但是，狙击枪的枪口上一瞬即逝的焰光，说明一颗子弹在太子说话间已经射出去了，而且—— 没有声音。 …… “轰”！上千枚导弹同时轰出的爆鸣声！ 卡塞尔学院，装备部。 部长法鲁格冲到一个人满为患的办公区，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冲着里面怒喊道： “是哪个兔崽子他妈的把防御导弹全打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