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亘古之心（6）
“你看见了吗？”路鸣泽突然发问。 “嗯。看见了，您系的是古驰GUCCI的定制皮带！”昂热笑着回答道。 他看上去像是在开玩笑，但其实是在掩饰自己的尴尬，因为他没看出来光着膀子的路鸣泽有什么特别之处。 “哈哈，昂热校长还真是幽默风趣，那么请问你系的是？” “不出您所料，的确是撞上了，我今天系的正好也是古驰的皮带！”昂热说着便将自己的西服轻轻掀开一点，露出皮带头。 “哈哈，跟你聊天很愉快，百年来，一直如此。说真的，这几千年我结识了许多朋友，但他们无一例外寿终正寝离我而去。所以后来我也就不怎么交朋友了，你能理解这样的痛吗？”路鸣泽叹声道，就像是一位落寞的老人。 “很能理解！因为作为一个人类，我活得也够久了。我身边的挚友因为种种原因一个个离我而去，独留我苟且偷生一百余年。其实我是一个很念旧的人，这百年孤独尚且如此之痛，更何况您承受的千年孤寂呢？”昂热说完，同样叹息不止。 路鸣泽将一口茶咽了下去，就好像吞下了所有的孤独。和樱庵内，他和昂热以茶代酒，碰了下碗，随后都一饮而尽，好有一种找到知己，相见恨晚之感！ 笑傲江湖，真挚易觉，萧声随人和；高山流水，知音难觅，琴断有谁听？ “昂热校长，吾赐予你‘镰鼬’，请细细感受！”重新回到正题，路鸣泽的眼中突然苍翠欲滴，是非常好看的青绿之瞳。 下一秒，昂热的黄金瞳自发亮起，让他那张苍劲的面庞又多了几分英姿，简直就是一位极品老头！ 昂热缓缓闭上了眼，无形的风妖在茶室建立起复杂的声音通道，传回一切细小的微声—— 先是炭炉里“嗞嗞”的火苗，茶釜里蒸腾的水汽，然后是两只肥猫的呼噜声还有孱弱的心跳，再之后是一个绵长的呼吸声…… 镰鼬在茶室里四处游荡，传回的声音杂乱繁多，昂热已经细细听了一分多钟，依旧没明白路鸣泽要自己感受什么。因为这是一道没有提前告知题目的听力题，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听到什么声音，所以一直在筛选，一直在排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突然开始紧张起来，自己的心跳也越来越快，那频率极快的“卟通”声几乎要掩盖茶室里的其他声音。 “我知道了！”昂热满头大汗，无比惊讶地说，“您没有心脏！几分钟的时间里，我不曾听到过有第四个心跳声！虽然难以置信，但您的确只有呼吸，没有心跳！” “答对了。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人，我是混沌，是天，是白蜡树，现在之所以是人的模样，是因为某个言灵。 “地球形成初期，天空中或赤日炎炎，或电闪雷鸣，地面上火山喷发，熔岩横流，这也太难看了！于是我便以神之心向天地播洒生命之源，让每一个地方都开始孕育生命。经过数十亿年的演化，地球也就成了万千生灵的家。 “但我的神之心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遗失的，尼德霍格发现了我的心，它引来了飓风掀起万米高的水龙卷，将我的心带入到深不见底的渊流中。 “我找了几亿年，甚至在变成白蜡树后，我走遍了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却依旧没有找到它。所以我只有权，没有力，虽有不死之身，但连杀死一条最弱小的龙类都做不到，更别说反抗尼德霍格了。” 路鸣泽泰然自若，看着正陷入沉思的昂热。后者现在有数不尽的问题想要问，一时半会竟不知该问哪个。 “所以路明非是您的心？”不知过了多久，昂热终于开口。 “不准确，确切地说，路明非体内的那颗心脏是神之心。所以在他出生那天，我时刻准备赐予你力量，命令你将所有阻止神之心诞生的人杀死！ “哎，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的是太奇妙了，说不清，道不明！数千年前，一个叫奥丁的人类竟唤醒了我的神之心，于是我便赐予他力量，命令他从一个深渊里将我的心带回。 “但后来，奥丁的家园被尼德霍格摧毁，他怒气冲冲前去寻仇，于是就被永世囚禁在那个深渊里，不死不灭，那个地方就是现在的尼伯龙根——奥丁之渊！” “原来奥丁是您的使徒！我们之前还怀疑他是四大君主之一！”昂热惊讶道。 “嗯，奥丁是当时的人族战神，但与龙类相比还是太弱小了。”路鸣泽继续说，“因为我的心回来了，所以尼德霍格想要收回分给龙王的元素之力，于是就发生了你们口中那场白王的叛乱。 “当时协助白王的有吞噬了弟弟的海洋与水之王，天空与风之王的其中一个；其余君主都对尼德霍格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虽然最后白王惨败，但我趁机震碎了神之心，在尼德霍格收回元素之力前下达了禁制，并让所有龙类逐渐陷入沉睡。 “我没办法和尼德霍格战斗，因为那时的我是一个心智不全的胆小鬼，虽然后面拥有了权与力，但也和以前的路明非一样，胆小怕事，软弱无能。 “所以当我苏醒之后，我使用位列146号的言灵‘拟形’化成这个人族小孩的模样，历练自身的同时在找寻我的神之心！” “原来如此！”昂热微微点头，表示听懂了。 “我感受到白王和尼德霍格即将依次苏醒，所以一直想方设法训练路明非，让他能早日斩去懦弱，觉醒神之心。现在路明非做到了！他体内流淌着我一半的神之血，他是名副其实的No.2！”路鸣泽高兴地大喊。 “可您为什么不拿回神之心，自己屠龙呢？”昂热问。 “这个世界很奇妙的！”路鸣泽又来了，“心是会认主人的，在路明非体内那是神之心，在我体内它就不跳了，大概懂了吧？” “懂了，很神奇。”昂热附和道。 “好了。自我介绍到此结束，回到之前的那个问题——混血种的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