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
要塞之都,符拉迪沃兰达,军部大楼。 从大楼的三层向窗外看可以发现城市中央的大钟楼已经停止了记录时刻的转动。 带黑色半高丝稠礼帽,手持墨黑文人杖的绅士行于走廊中,上衣口袋中金壳怀表发出的滴答声格外清脆,回响于这片空间中。 绅士轻叩单片金边眼镜的边沿,声音沉肃道:“我通辑文明陨落的见证者、原属于海底的王子、行走于地面的斯图亚特。” 墙体的阻隔一下模糊,绅士的视线穿透了天花板,与立于楼顶的男子隔空对视,这属于法官职业的能力,常被他用于追踪目标。 那名男子有着一头水蓝的长发,他的皮肤白皙,身躯修长有着流线般的美感,那双幽紫的瞳眸慑人心魄,仿佛目睹了一个个美好,绝望的瞬间。 “王子殿下,请恕在下的无礼。”绅士勾着玩味的浅笑,身形化作黑羽散开。 “尼古拉斯·鸽德,疯狂的家伙。”斯图亚特王子言语中是带些幽怨般的无奈,如今时间的静止就是那个看似斯文的绅士所致,他并不知晓自己的苏醒招惹了谁,但根据自己的直觉,他认为这与始原隐士会有关。 “我一直很想见识一位斯图亚特的强大,我从前认为这只能在幻想中完成。”黑色羽翼交织出绅士拉低帽沿的身影,与阴影下闪烁寒芒的白牙。 “海洋母亲让我们平和,但这不意味着我们惧怕争斗。”这个家伙追踪他的足迹已经有两天了,这使王子决定试着解除潜在的危险。 他赤裸的脚掌微抬起又踏下,潮汐以他为中心,泉涌向四方,隐隐来自海妖的低语在吟唱,似战歌压低的前奏。 绅士奔行间有个个梦幻般的气泡浮出水面,内里蕴含着一幅幅虚幻的景象。 “人类,你不明白海洋的可怖。”王子用食指对准即至近前的绅士,回路清晰的法阵被构建出,黑水激射而出,震得空间阵阵扭曲。 绅士前冲的步伐不停,仅是摘下礼帽向前颔首保持微笑,气流汇作涡旋,那只乌鸦被收入聚集的一点处,直至黑水排开了空气也不见他人影的显现。 水液倒涌,帕尔躧步向前,他的紫瞳环视着四下,黑水凝聚为了一只娜迦。 这如长蛇般的生物猛的解体,内里跃出名带黑礼帽的绅士,其右手反握的文人杖挥扫而来,带起破风声的同时,劈斩开水幕。 王子从容后退避过足以致命的一击,心中轻斥野蛮的同时,眼角处溢流出黑光。 黑水被调动,裹挟着犯王者卷起,形成风暴,水龙卷正中,绅士低声诵念着什么,忍受着眩晕感化作一根黑羽。 龙卷外,帕尔戳破一颗气泡,从虚实交织中的幻影中抽出把三叉戟,它镶嵌着一颗颗华丽的宝石有外表掩不去的锋芒,王子向身侧掷出这把利器,那个方位随漆黑的弥散跳跃出绅士的躯体。 刚从险境脱离的乌鸦面色不变,一手划拉向虚空宣言道:“我要立下的法律是,我可以传送到任意位置,在斯图亚特·帕尔的领域内且仅此一次。”他的语速颇快,划拉出的裂隙将他转移至王子的背后。 帕尔并未回头,单手扬起,飞行中的三叉戟照原路返回,他随之一踏地面,漆黑的浪涌将他淹没,形成屏障高速旋转,这形成一个具有致命吸引力的旋涡,而鸽德仅是再次脱下礼帽,转移致别处,便解除危机。 绅士面前悬浮出几张纸牌,他选中黑桃K,收入上衣口袋,那有着霸道吸引力的旋涡散去,水幕中心处的王子已换上了鳞甲,反射着漆黑的光,帕尔接过回归的兵刃奋力掷出时积蓄了耀眼的雷霆。 大楼顶部的地板被撕裂,翻滚的电弧四下肆意蔓延。 “这是我最期待的时刻。”鸽德取出那张黑桃K,夹在两指间竟冲向那把骇人的,足矣将他洞穿的兵器。 轰! 爆破的火光中,惊雷一闪即逝,帕尔身着鳞甲站立在那里,眼底一片不解。 是无法逃脱选择死亡吗?怎么回事?他捂上自己的心口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他的血液呈暗紫色,显然不是人类。 “伤害.....转嫁...呵...呵呵。”王子的身躯一阵晃荡,最终站稳,弥散的烟尘中绅士拍着燕尾服上的灰尘走出,那张被夹着的牌被改换为了梅花Q。
帕尔再次戳破一个浮在身旁的气泡,从影像中拉出个古朴小巧的十字架,它呈金黄色,中心处绑缚着一个玩偶小人。 乌鸦勾勒的笑意消失了,他有些乱了方寸的发问:“你是怎么发现它的?” “你的气息很奇怪,或者说怪异,我想你一定有媒介支撑着你的损耗,不然你无法这样长时间维持时间的中止。”他将吐出的血抹上十字架,苍蓝的光芒大亮,绅士接触到那抹光芒的瞬息便化作黑羽炸开。 钟楼被敲响,碎裂的砖瓦重组着,恢复着损坏的楼顶,那个十字架中心被绑缚的小人变成了那名绅士,王子踉跄站起,口中低语着:“绅士与鸽德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这真是奇妙。”海妖的歌颂淡去了,帕尔望着远处高楼上漆黑的人影,身形逐渐融入空气消失无踪。 另一处高楼,鸽德捂着脑袋歇斯底里的狂笑,那笑声向外一层层的传递,令人不适,头昏脑涨。 某处隐秘的厅堂,一双双眼睛自黑暗中亮起,他们交流着个个强大,神秘。 “绅士失败了,看样子他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这是个女声显得婉转动听。 “是我提出的委托,我会对应的帮助他恢复。”这是个男声显得稚嫩。 “那名斯图亚特有吸纳的价值,完成你的需求后,我会尝试说服。”主座上的阴影表态,他的意欲由精神波频传达,难以探察情绪。 “我没有异意,愿回归始原,重返荣光。” “愿回归始原,重返荣光。” 齐声的祷告中阴影依次散去,画面被中断,隐秘的厅堂似亘古来便不曾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