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玄幻小说 - 长歌黑夜在线阅读 - 第二十一章 庆功宴 上

第二十一章 庆功宴 上

    在亚克将那两名游荡者干脆利落地斩杀后,黑夜教会又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把莫比斯学院里的几乎所有学生都删除了那部分的记忆,一切开始重回正轨。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现在的薇安正呆在家缩在被子里怔怔地盯着墙面进行人类史上最为困难的运动——发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她又睡不着,掐都掐不昏的那种。

    这也算是金手指的一种吧?反正任何致人昏迷的手段对她来说都没有用,当然,致死就不知道了。

    有人可能会问你既然没事做那干嘛不看会儿书呢?

    薇安看了看她卧室墙上的那个书架,冷笑一声——

    看书?开什么玩笑,作为上辈子一名血统纯正的宅女,在休息时间看书?你叫她去和阎王爷搓麻将都比这玩意靠谱!

    日常的锻炼只是为了活命的无奈之举,但再怎么说她也必须维持作为一名宅女的最后底线!

    休息时间自发看书?不可能滴!看长篇记叙文还差不多!

    但很可悲的是——因为平常懒得去买书所以她的书架上只有教会和亚克等人赠送的书籍,也就是说——没有一本小说!

    不过话说刚刚的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血统纯正的宅女......

    纯正的宅女......

    正的宅女......

    宅女......

    女......

    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嘛!

    薇安·博拉.开朗.jpg

    薇安此时正用着她那淡灰色的被子捂住自己的脑袋,呆呆地望着墙壁。

    “砰砰砰——砰砰砰——”

    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随后又是一个略显轻佻的男音大声传来——

    “喂喂喂——薇安开门!”

    薇安无奈地叹息一声,躺在床上又发了会儿呆才不急不慢地走出卧室去开门。

    薇安打开门,只见兰德穿着一身蓝色的T恤搭配一条白色的短裤站在门口,见到她开心地挥了挥手——

    “呦——疯子——”

    薇安满脸死气地看着他,问道:“干嘛?”

    兰德无奈地回道:“你以为我想来?庆功宴啊——听说你们干掉了两个游荡者?还就死了一个人?够强啊。”

    说着,兰德上下打量了番薇安——

    一身淡黄色的睡衣,瀑布般的黑发随意地散在两肩,黑宝石般璀璨的双眼此刻满是倦怠,正幽怨地盯着自己,粉润的双唇压成了一个极其不愿的神色。

    薇安厌烦地摆了摆手:“死掉的那个是个学生。”

    兰德楞了下,随后沉默了下来。

    说完,薇安转过了身去:“等会儿,我换个衣服去。”

    兰德叹了口气:“行,快点——话说我还以为你不介意直接穿着睡衣去呢——还有才下午你就穿睡衣?”

    薇安头也不回:“在家里就是要穿睡衣你懂个屁——还有睡衣只能穿家里,这才是真理!”

    兰德扯了扯嘴角:“就会扯淡。”

    很罕见,薇安没有反驳他,只是淡淡地回头说了句——

    “对了,埃尔那家伙挂了。”

    兰德彻底楞住了,他看着薇安的身影渐渐消失,略微有些失神。

    ——

    “兰德——你小子身手不错啊。”

    埃尔搂过兰德的肩膀笑道。

    兰德闻言,翻了个白眼——

    “你都没见过我动手,怎么就知道我身手不错?”

    埃尔嘿嘿笑道:“这玩意是藏不住的,你日常生活中的习惯就是你最大的叛徒——兰德——”

    “干嘛?”

    兰德瞪了他眼,回道。

    埃尔举起酒杯——

    “我敬你。”

    说完,埃尔将酒一口闷下。

    喝完,埃尔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浑身酒气地说道——

    “妈的——老子想家了。”

    兰德一脸疑惑:“你是怎么把话题转移到想家上的?还有你想家关我什么事?”

    埃尔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凑近他的脸,嘴吐酒气——

    “因为我看的出来啊——你也想家。”

    “哈?”

    兰德一脸疑惑,随后无奈地举起了酒杯——

    “行行行,我也敬你。”

    埃尔咧嘴笑了笑:“不用违心兰德,你不想哭就不要用酒藏住你的眼泪,兰德你看——”

    说着,埃尔指向窗外的满天星斗,低声笑道:“星如河,装的都是古往今来的人心中的念想,真漂亮,不是么?”

    兰德扭头看向窗外,配合地点了点头:“是,真漂亮。”

    埃尔摇了摇头,随后点了点兰德的脑袋:“你小子可别装了,多笑笑吧。”

    “笑?”

    兰德疑惑地看向埃尔,随后硬生生挤出了个笑容——

    “这样?”

    “哈哈——是啊是啊——”

    埃尔笑着拍着兰德的肩膀,随后表情平静了下来,怔怔地望着窗外——

    “老子早就看出来你心里有事啦,你进夜卫目的肯定不简单吧?”

    兰德一怔,随后浑身紧绷了起来。

    埃尔像是没察觉到一样,继续自言自语道——

    “你演的太假了,是个人都看的出来,凹这么个人设你累不累啊?像刚刚那么rou麻的句子你都接,成天板着张脸,要我说啊,你就得多笑笑,别管真笑还是假笑,笑多了自然是真的了,这样不管自己还是别人心里都痛快一点。”

    比雷扯了扯嘴角:“假笑只能让别人心里痛快,怎么还让自己痛快了?”

    “笑多了——就连你自己也以为是真的了嘛——人有时候要多骗骗自己,没坏处——”

    埃尔举起酒杯,看着里面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的让人心醉,突然毫无顾忌地大笑出声,他身上的酒气好似在一瞬之间消失干净,令人惊异。

    埃尔将酒杯对着窗外的满天星斗,冲着兰德挤眉弄眼——

    “真要我说啊——你看——那小星星布灵布灵的真他妈的漂亮。”

    兰德被这句话逗笑了,他举起酒杯:“行,那为了这真他妈漂亮的布灵布灵的小星星干一杯!”

    埃尔唉了一声,笑道:“这样才对嘛——没读过几书刚刚那么搞差点恶心死我自己。”

    比雷把酒杯凑前,轻轻与埃尔碰了下,随后笑道:“慎言,慎言啊——举头三尺——”

    埃尔晃了晃酒杯——

    “有神明?”

    ——

    “兰德——”

    一只素白的手在比雷眼前晃了晃,随后薇安把脸凑过来好奇地问道——

    “干嘛呢?”

    兰德回过了神来,回道:“哦——突然想起来以前的一些事情。”

    薇安转身把门锁住,一边锁一边问:“埃尔的?”

    兰德点了点头:“是——当时我们为了那布灵布灵的小星星干了一杯。”

    锁好了,薇安转过头,挑了挑眉:“这句话他说的?”

    兰德耸了耸肩:“是啊。”

    薇安戴上一顶黑色的贝雷帽,然后再戴上一个黑色的口罩看向兰德:“不像他说的话——走吧。”

    兰德跟着薇安一起下了楼——薇安住的是一栋双层楼的单身公寓,薇安住在二楼。

    下楼的时候,比雷跟着薇安并排走,边走边说:“是——那不像是他会说的话,估计只是想让我放松点吧,当时我刚进夜卫没多久,人生地不熟的。”

    薇安点了点头:“是他的作风。”

    走到楼外,兰德看了看头顶毒辣的太阳,随后又看了看穿着带着帽子和口罩的薇安,满脸好奇:“你不热吗?”

    薇安指了指自己的米色短袖和浅蓝色短裤,变得有些死鱼眼的眼睛懒懒地看着兰德:“相反,还挺凉快的。”

    兰德看着薇安暴露在阳光下大片雪白的肌肤和那窈窕的身材,以及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洋溢出的青春气息......额,把死鱼眼去掉。

    兰德不禁咋了咋舌对着薇安:“薇安我不得不承认你这家伙是真的能把不知道你真面目的男的魂都给勾没。”

    薇安顿时来气了:“什么意思呗?什么叫不知道老娘的真面目?”

    兰德冷笑一声:“如果你动手的时候能抽个空照个镜子就好了——话说你这家伙真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子啊。”

    薇安双眼一瞪:“老娘哪里不像女孩子了?”

    “人女孩子不都喜欢那种大城堡什么的吗?我问你薇安——你有的时候会想要住在城堡里吗?还有那种什么王子骑士啊的——你想过吗?”

    薇安直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满脸嫌弃地说:“哎——都一大老爷们儿了,谁他娘的喜欢那个东西啊?”

    兰德:“......”

    兰德无奈地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去吧,老地方,我还要去叫别人。”

    薇安摆了摆手对着兰德说道:“行,拜。”

    ——

    “我——我看到了......”

    苏索瓦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的一面巨大的镜子,楞楞地说。

    “不,你什么都没看到。”

    “我......什么都没看到......”

    “今天只是一帮匪徒闯进了学校,是他们杀害了布多。”

    “今天......匪徒......杀害了......布多......”

    “托普勒主教。”

    “什么事?”

    坐在苏索瓦身边正轻声低语的托普勒主教转过头,满是平和的双眼柔和地注视着那位闯进来的教徒。

    教徒低下脑袋,恭敬道:“主教大人,有一位贫民窟的孩子好像听说了这次事件的一些信息。”

    托普勒主教追问道:“就他一个?”

    教徒点了下头:“是的。”

    托普勒主教温和地笑着:“那就清理掉吧。”

    “明白了。”

    教徒说完后便退了出去。

    托普勒主教苦笑着摇了摇头——

    为了保证相关信息能得到最严密的控制,死一个贫民区的小孩不算什么,反正贫民区那地每天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或病死,或饿死,或冻死,或抢食物时被打死,死法简直多种多样。

    当然如果牵扯的人多了那肯定就不能傻傻地全杀了,贫民区的人并非一点用都没有,他们勉强算“宝贵的”劳动力,什么东西杀多了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的,托普勒主教很明白这点。

    但就一个小孩,还是一个贫民区的小孩——死就死了呗。

    一帮连会费都出不起的猿猴死一个又算什么?教会为他们免费提供长夜烛就已经是救他们一命了,现在要他们还来有什么问题?

    现在关键的可不是那个会费都交不起的猿猴——

    托普勒主教重新看向那位有名的大商人博鲁特·哈索的儿子苏索瓦·哈索,脸上仍是那柔和的微笑,继续轻声细语地给苏索瓦·哈索替换记忆——

    这位人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啊。

    ——

    “哟——小meimei——一个人啊?”

    几个男人围住了一个穿着米色短袖浅蓝色短裤,戴着黑色贝雷帽和黑色口罩的女孩,嘿嘿笑着。

    达那很兴奋,虽然对方穿着口罩把脸遮的有点严实,但就看那身材和露出来的眼睛就已经够让他兴奋的了。

    虽然是白天,但这小姑娘竟好巧不巧地挑着没人的小巷子里走,这不是送上门的小白兔吗?

    那个女孩原本睁着的一双死鱼眼突然生动了起来,隐隐之间还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看不见,但达那总感觉她在笑。

    “喂——老大——”

    旁边的一个混混戳了戳达那。

    “干嘛?”

    达那不耐烦地回过头看向那个戳他的混混。

    那个混混咽了咽口水,灿笑道:“那个——您还记得我上个礼拜不是被一个家伙揍了吗?”

    达那点了点头:“是啊——你小子不是说是个浑身肌rou的男的吗?”

    混混嘴角抽了抽。

    就在这时,那个混混突然看到那名被围住的女孩递过来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混混:“......”

    “你个死娘们看什么看?!老大,这娘们还瞪我,咱得好好教训下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