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大海倒映着叶隙间洒落的阳光,深邃的苍穹上,辽阔的荒漠中残阳如血,将绵延的山脉镀上金边。 诡谲的云霞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人类正在以自己的历史作为一把尺子,衡量着遥不可及的深邃的宇宙。 那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甚至可以说颠覆了一切认知的观测…… 那是2007年的秋天。 …… “老余?老余?”车间里,满面灰土的一个年轻人似乎想从人海中找出那个他想找到的身影。 “干嘛?”人群中窜出来一个回应他的呼唤的脑袋,紧接着一个高挑修长的身躯便映入了年轻人的眼帘。那是他们车间新来的余初,手工方面都挺不错的。 “没有,不是快下班了吗?就问一下你做到哪了?”年轻人笑的有些尴尬,似乎猝不及防。 余初摇了摇头,翻了个白眼:“沈沐轩你傻了吧你,怎么天天净想着下班?诶对,到村口那里好好投诉一下你。” 沈沐轩没有说话,只是笑,蕴含着的忧伤并没有为余初察觉。 余初只看出了沈沐轩这笑里面的烦躁,他回头看了一眼钟——还有一会时间。 正当他准备回眸瞥向沈沐轩时,忽然只觉得身后的人群忽然躁动了起来,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铃声。紧接着就好似逃亡一般蜂拥向门口。余初还没反应过来,突然感受到手臂一阵温热,然后想的一股力量拽着般跌下椅子。 “你干什么……诶诶诶”余初话音未落就被沈沐轩继续拽着向门口冲去,他死命想挣脱,但是无效。 他就这么一直被拽出了车间,拽出了工厂,拽出了兴旺路。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沐轩终于停下来了,余初长出了一口气,斜视沈沐轩的眼神中丝毫没有隐藏他的怒意。 云霞如同轻纱一般笼罩着天穹,暖风拂起金黄的麦浪,两个青年就这么站在层层潮汐的中央,分外的鲜艳。 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突兀的站在麦浪中间,打小开始他们就经常在这里嬉戏玩闹,在同一所大学毕业后,便来到了同一所车间工作。余初是技术型的,沈沐轩则当了策划师。 “老灯,记得吧,走了。”短短的一句话像一把利刃一般,劈开了柔软的一切,永恒的时间像静止一般在金黄的潮汐中湮灭。那个经常在村头带着慈祥微笑的老人,与世长辞了! 事情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迅猛,尽管总有一天会发生。 余初对于老灯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据说他们家以前是干“倒斗”的,所以村里面的人没几个敢靠近他,生怕哪一天他就把你的祖坟给掘了。 他还清晰的记得那位老人和蔼的笑容以及他脸上丑陋的刀疤,他的手上长满老茧,身上到处是冻疮,瘦削的脸上显的饱经风霜。 但在所有人看起来充满恶意的外貌下,那颗怜悯的心却在两个孩子的眼眸中倒映出星星之火。
那个时候,扶贫还没有开始,余初和沈沐轩就读在他们村里面的学堂,接受着私人教育。 老灯的家就在学堂的不远处,每每放学都能看到那位憔悴的老人坐在木椅上。没有人理会他,他就独自坐在冷风中,像一块碑。 唯二能和这个碑讲话的人,便是沈沐轩和余初。他们之间没有偏见的隔阂,或许是因为年龄还小,或许是因为心灵善良。 总而言之,敢和老灯说话的只有这两个孤儿。他们无非也就是平时问一下在老灯所学范围之内的题,或者听老灯讲一点故事。 但是,今天同样是在微风中的麦田,村口的梧桐依旧高耸,然而昔日故友的离去,这无疑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什么时候?”余初缓缓问了一句,不能看出在他强装平静的眸中荡漾着恐惧与悲痛。 “前天早上。”沈沐轩答。 “带我去看。”余初说。 “现在?” “嗯。”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好。”这一次两个人没有任何的犹豫,迈步走向了不远处的村庄,在袅袅炊烟之中,夕阳西下。 显然,他们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等一下将会发生的事情,来自宇宙的恶意,将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