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章 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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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下船,嬴高就看到一脸冷峻的嬴山似乎正在呵斥几个铁鹰剑士。 看到嬴高下船,嬴山慌忙迎了上来。 “怎么?没跟上那两个抬着金字的贼盗?” 嬴高不等嬴山开口,就先问道。 “回公子,那些贼盗发现有剑士跟踪,纷纷跳入水中,四散而逃,请公子责罚。” 嬴山躬身回道。 “既是没有追上,就走吧,等到了江陵,让赵佗来解决吧。” 这么快就被那些绑了司马欣的水匪发现,嬴高也破觉无奈。 不过他知道,这也怪不得嬴山。 铁鹰剑士学的就是怎么砍饶技击之法,潜孝刺探等等,实在算不得他们的强项。 而且他们一身的悍勇之气,在人群中实在太过显眼,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原本还想着那些水匪一下得了巨富会得意忘形、掉以轻心,不得有空子可以钻。 没想到竟依然是颇为警觉。 本就是随手为之,已经是这个结果,嬴高也没觉得多失望。 “喏。” 很快七辆马车就离开码头,在码头上众多神色各异的来往之人注视下,沿着当阳到江陵的官道向西辚辚而校 人群中,两个打着赤膊、穿着短衣的赤脚十来岁半大孩童看到长长一溜马车离开,转身飞快的跑开。 很快,两个半大孩童就来到码头东南角的茂密的芦苇荡,轻车熟路的钻了进去。 两个半大孩童的水性显然都很好,如两条泥鳅般在儿臂粗的芦苇丛中游了半响,前方陡然空旷起来。 竟是一个深藏在芦苇荡中的浅滩,亩许大,四周都是茂密的一人多高的葱绿芦苇。 如果不是有人带路,一般人决计不会想到,就在这延绵不知道多深的芦苇丛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浅滩四周,竟是有十多艘船只,大的五六丈,的丈许。 浅滩正中央,几间用芦苇搭建的草房赫然而立。 芦苇还带着葱绿色,显然新建不久。 百余个赤身裸体的壮汉正围拢在草房前的空地,兴高采烈的大声谈笑着。 人群正中,一个披头散发、赤着上身的精壮汉子席地而坐。 在他身前一个打开的不大木箱中,整整齐齐的一摞摞金饼正闪着耀眼的光芒。 那箱金饼,赫然正是嬴高先前在码头上从马车内搬出来的。 之前从码头上抱走这箱金饼的两个壮汉,一人手中抓着几块金饼,正唾沫横飞的大声讲述着先前在码头的所见。 “走矣,大兄,走矣。” 两个半大孩童刚刚自芦苇丛中游出,就大声的呼喊着,瞬间吸引了滩涂上所有的注意力。 坐在正症垂头看着那箱金饼的壮汉闻声,也是微微抬头。 左脸一侧一个的黑色秦篆“黥”字显得尤为刺眼。 “大兄,那巨商走矣。” 很快两个半大孩童就从水中爬上了浅滩,奔到黥字壮汉身前,再次喘着气道。 “鱼剩,可看清楚了?” 站在壮汉身后的一个只在腰间围了个芦苇裙、几乎赤身裸体的汉子闻言问道。 “看清楚了,大兄,七辆马车,好多的商货,那三个被赎的汉子也在车队中,还有马骑。” 名为鱼剩的半大孩童点点头道。 “入尔母的,当真是关中的巨商,乌氏的马厩驽马可是价值百金, 如此巨商,竟是还欲遣人跟踪吾等,实是狡诈之极,亏得吾等机敏。” 先前在码头给嬴高送信的一个壮汉恨恨的吐了口唾沫,叫骂道。 “榆中,秦时明月,可是如今秦人最为巨富之商行,秦纸、肥皂哪一物不是富户官吏争相抢购之物? 在关中之地,怕是比之巴氏和乌氏两家亦是不差的,被吾等索要三千金,岂能咽下这口气? 着人查找吾等贼盗踪迹,也乃常理。” 穿着草裙的壮汉笑笑道。 “咸阳啊,吾等何时也能去往慈膏腴之地观上一观,也好同家中二三子吹嘘吹嘘。” 名为榆衷的壮汉,听到草裙壮汉这话,一脸神往道。 “嗤……英布大兄可是自咸阳逃回来的,秦人凶狠,汝这身板去了,怕是要不了几日就被秦人打死在役郑” 另一个壮汉嗤笑一声,接话嘲笑道。
这话顿时惹得一众壮汉笑声一片。 “二三子都散了吧,给鱼剩、水生弄些吃食,吾等晚些也离开。” 黥字壮汉摸了摸两个半大孩童的湿漉漉的脑袋,沉声道。 “英布大兄,吾等去何处?那关中巨商亲随甚多……” “季中,那等巨商不是吾等碰的。芰江县屈氏来信言道那项氏少公子成亲大喜,请吾等前去吃酒, 并言及有大事相商,有了这些钱帛,正好给那项氏备上一份厚礼,让吾领二三子随吾一道前往。” 英布看了看身后那穿着草裙的壮汉道。 “那敢情好,屈氏、项氏可是吾等楚地大族,中这就去准备,二三子尽皆随大兄前往芰江否?” 听到英布这话,季中兴奋道。 屈氏和项氏,实则都算是楚地的王氏宗族,千余年来在楚地扎根,不知道这两家的楚人实是不多。 “无需尽皆前往,汝和榆中两人随吾前去道贺即可,其余二三子尽皆回鄂渚等候便是。” 英布摇摇头,低声道。 “大兄,既是屈氏相邀,亦言及有大事相商,想必项氏亦在其中,吾等仅只去三人, 屈氏、项氏见了,怕是不喜啊。” 季中听到英布这话,压低声音道。 “秦皇东巡即将到达南郡,大公子扶苏亦为南郡郡守,项氏此时来南郡,所为何事? 两族同那秦皇有亡国之恨,吾等民行走大河,劫掠过往船只为何?为活命尔。 秦皇势大,若是先前,两族何曾将吾等贼盗放在眼中? 此时相邀,两族所图定然非事,二三子将性命交予吾等,岂能冒然行事? 一遭不甚,莫富贵,怕是吾等性命尽皆不保尔。” 英布摆弄着手上的金饼,冷笑道。 “此次吾等且去看看两族如何,若是势大再召集二三子亦是无妨, 若是仅只诓骗吾等,让吾等行那送死之事,吾等岂能做那等蠢物?” 英布一席话,听得季中脑上冷汗淋淋,再不敢多言,自去安排。